凌晨五点的纽约,余遂宁被手机连续震动惊醒。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光刺得她眯起眼——七条未读消息,来自徐丹宁和张琪。徐丹宁发来一段后台视频:汪苏泷蜷在待机室狭小的沙发里睡着,身上潦草地盖着几张台本,右手还紧紧攥着写满修改意见的歌词本。视频标题直白又无奈:“劝劝这祖宗”。
她心脏一紧,立刻拨通视频电话。铃声固执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屏幕里出现汪苏泷带着全妆的脸,假睫毛在顶灯下投出扇形的阴影,掩盖着眼底的疲惫。
这么早?他声音哑得厉害,背景是化妆间嘈杂的人声和物品碰撞声。
余遂宁直接戳穿:你又连续熬夜了?
镜头晃动,他低头整理缠绕的耳返线:巡演嘛。抬起脸时,已迅速换上轻松的表情,新歌demo听了没?
听了。她盯着他眼下遮瑕膏没盖住的青黑,也看到张琪发的彩排视频了。
汪苏泷明显僵住。张琪正给他补唇妆,棉签擦过干裂的嘴角时蹭掉一小块皮,露出底下真实的唇纹。
那个...他眼神飘向别处,声音有些虚,舞台效果需要瘦点。
余遂宁突然把手机拿近。在镜头拍不到的角落,她精准截下他锁骨凸起的特写,转手发给徐丹宁:“丹宁姐,今天给他订的什么餐?”
消息秒回:“小炒黄牛肉、清炒时蔬、米饭。”
泷哥。她轻声叫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把饭菜拿来。
汪苏泷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瞪向画外:徐丹宁你——
现在。余遂宁打断他,斩钉截铁,我要看着你吃。
张琪识趣地退出画面。汪苏泷不情不愿地拎来那份外卖,动作带着明显的拖延。
他磨蹭着解开外卖袋,塑料摩擦声在沉默中格外刺耳。他故意把镜头对准餐盒:看,有肉有菜,营养均衡...
热一下。余遂宁命令道,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叹了口气,拿着饭盒走向微波炉的背影在镜头里的他比之前瘦了很多。等待的三十秒里,余遂宁快速翻看其他未读消息——张琪发来的行程表截图显示,原本分散在几周的工作被压缩到了一起,行程密不透风。
微波炉的一声。汪苏泷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回来,夹起一块牛肉:满意了?
余遂宁没答话,只是静静看着他机械性地咀嚼。吃到第三口时,他突然被呛到,猛地转身咳嗽,肩膀剧烈耸动。
你到底在干什么?等他咳完,气息稍平,余遂宁终于问出口,声音里带着心疼和不解。
汪苏泷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嘴:想提前完成工作。他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微光,五月...有个重要安排。
什么安排?
秘密。他眨眨眼,嘴角扬起一点弧度,这次是真的在笑,带着点孩子气的狡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那你快吃。”余遂宁看他这样,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乖乖低头扒了口白米饭,米粒粘在嘴角,下意识用舌尖去舔。这个孩子气的动作让余遂宁又好气又好笑。
她声音软下来,给你看个东西。
汪苏泷眼睛一亮。余遂宁切换镜头,对准数位屏——屏幕上赫然是她熬通宵画的q版图:一个瘦成闪电的小人儿死死抱着一个巨型的保温桶,头顶气泡框里写着“再不吃就举报给歌迷”。
他忍俊不禁,妆后的眼睛弯成月牙:余老师画功见长啊。
比不上汪老师减肥的毅力。她反唇相讥,却在看到他终于咽下最后一口饭时,悄悄松了口气,再让我见到你这副样子...她故意板起脸,眼神却泄露了担忧,你就完了。
汪苏泷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刚要说话,化妆间突然传来场务急促的喊声,他回头应了一句,再转回来时眼神已经软下来,带着温柔的倦意:去睡吧,你那边天都亮了。
余遂宁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你要乖乖吃饭,好好休息,我很担心你。
汪苏泷轻轻点头,眼底有暖意流动。
挂断后,余遂宁看着徐丹宁她们发来的信息。最新一条是徐丹宁发来的:
他调了所有行程,就为空出两周飞过去。别告诉他我说的。
日子在隐秘的期待中过得飞快。他们依然保持着每天的视频通话,余遂宁总是不动声色地监督着屏幕那头的汪苏泷吃饭、休息,假装没发现他眼中日益藏不住的雀跃。他精心准备的惊喜,她默契地没有点破,仿佛守护着一个心照不宣的甜蜜秘密。
美国东部时间5月9日凌晨3点,汪苏泷独自推着轻便的登机箱,穿过首都机场空旷的VIp通道。箱子里只简单塞了几件换洗衣物,轻装简行。
首尔仁川机场转机大厅里,他盯着航班信息屏上闪烁的JFK标识看了许久,终于掏出手机。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还是发出那条精心编造的谎言:“临时来韩国拍个mV,要带什么零食吗?” 指尖悬在发送键上,仿佛在掂量这个小小谎言的重量。
纽约公寓里,余遂宁正咬着皮筋扎头发,手机震动时差点打翻手边的咖啡。她眯着酸涩的双眼看清消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像偷吃到糖果的孩子。
“蜂蜜黄油杏仁!”她故意用感叹号掩饰笑意,又补了句“拍摄顺利吗?” 指尖飞快,带着一丝俏皮。
汪苏泷看着登机口开始排队的人群,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轻敲:“棚拍,可能要通宵”发完又觉得太过刻意,赶紧追加一个困得睁不开眼的可爱表情包。
“注意休息”她回复道,拇指悬在发送键上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添了个小小的、粉色的爱心。
首尔飞往纽瓦克的航班开始登机,汪苏泷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包里那几包已经买好的零食包装袋。空乘提醒系安全带时,他望向舷窗外渐亮的天空,想象着十五小时后她打开门瞬间惊诧瞪圆眼睛的模样。
而此时的纽约,余遂宁正站在衣柜前,指尖在两件裙子间犹豫地流连,目光时不时飘向床头柜上那张写着预计抵达11:00的便签。晨光透过纱帘,在她含笑的嘴角和期待的眼神里投下细碎跳动的光影。
汪苏泷戴着黑色棒球帽和口罩,拖着一个轻便的小行李箱快步走出纽瓦克机场航站楼。共二十个小时的飞行让他眉宇间染上倦色,但一想到待会儿余遂宁见到他时的表情,他的嘴角就忍不住向上弯起。
他拦了辆出租车,报出余遂宁公寓的地址,然后低头给徐丹宁发了条消息:“我落地了,她应该还不知道吧?”
徐丹宁秒回,字里行间透着笃定:“放心,她完全没发现。”
汪苏泷满意地收起手机,靠在车窗上看着纽约陌生的街景飞速后退。他想象着她开门时的样子——惊讶地捂住嘴,惊喜地跳起来,或许眼眶还会微微泛红。
他全然不知,他精心策划的“惊喜”,早已被“叛徒”徐丹宁泄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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