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的江城，秋意已浓，实验室里却像被架在火上烤。星陨钢打造的灵气发电机外壳泛着冷光，可凑近了能感觉到灼热的温度——李哲蹲在机器旁，工装外套早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他手里捏着一根特制的金属导管，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导管另一端连接着密封盒里的昆仑山灵气核心碎片，淡绿色的灵气在管内缓缓流动，像一条即将挣脱束缚的活物。
“最后检查一遍，灵气输入浓度8.5灵能单位，缓冲阀压力阈值0.6mpa，线路接地电阻0.3欧。”李哲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却又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兴奋，他抬头看向操作台，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张哥，林姐，这次真的没问题了——缓冲阀的密封垫我换了星陨钢粉末压制的，比上次耐温性高40%，线路也重新焊了三遍，绝对不会虚接。”
张杰站在操作台后，掌心的机甲核心微微发烫，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实时数据，眉头拧成一个结。距离上次加州山火预警应验，已经过去九个月，团队拿到昆仑山禁区外三个碎片后，灵气技术研发进入了冲刺期，而这次用高浓度灵气提升发电机效率，是激活机甲核心突破30%的关键——前两次失败，一次因为缓冲阀爆裂，一次因为线路短路，都让他们离目标差了一步。
“再等三分钟。”张杰伸手按住李哲即将拧开阀门的手，目光落在密封盒上，“碎片的灵气波动比半小时前高了0.2灵能单位，林岚，再测一次浓度。”
林岚立刻拿起灵气检测仪，探头紧贴着密封盒壁，屏幕上的数值稳定在8.7灵能单位，她心里一紧：“浓度升了，现在是8.7，超过预设值了！要不我们调低输入量，先按8.0来？”
“不行！”李哲猛地抽回手，声音陡然提高，又很快压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8.0灵能单位根本达不到效率突破的阈值，最多只能到96%，离支撑核心激活还差得远！而且这密封垫只能承受一次8.5以上的冲击，现在调了，下次就得重新做，又要等三天！”
他说着，指了指实验台角落堆着的零件残骸——那是前两次失败留下的，有的导管被烧得扭曲，有的缓冲阀炸成了碎片，最严重的一块星陨钢外壳上，还留着一道焦黑的裂痕。“我们已经卡在这里半个月了，马队昨天还说，上级在催核心激活的进度，要是这次再失败，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应对2028年？”
张杰看着李哲泛红的眼眶，心里软了下来。他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执着——为了优化缓冲阀，李哲连续熬了两个通宵，手指被焊枪烫出三个水泡，贴满了创可贴；上次失败后，他还躲在楼梯间偷偷抹眼泪，却又在第二天一早拿着新的设计图出现在实验室。
“按原计划来，但我要守在接口旁。”张杰脱下手套，露出掌心的机甲核心，淡蓝色的微光在皮肤下流转，“2285年的技术手册里写过，核心能临时吸收多余灵气，一旦过载，我来处理。”
林岚还想说什么，李哲已经拧开了阀门。淡绿色的灵气顺着导管飞速涌入发电机，屏幕上的“实时浓度”数值像坐了火箭般飙升：8.5、8.6、8.7……当数值跳到8.9时，发电机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嗡鸣”，原本稳定的蓝色能量光带开始剧烈闪烁，像被狂风撕扯的绸缎，操作台旁的温度计指针疯狂上跳，很快突破了60c，桌上的纸张被热浪卷起，在空中打着旋。
“不好！缓冲阀压力超了！”林岚的尖叫刺破了实验室的嗡鸣，她指着屏幕上的压力值，“1.1mpa了，超过临界值了！”
张杰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他来不及多想，一把将掌心的机甲核心贴在发电机的能量输出口——淡蓝色的核心瞬间亮起，像一颗被点燃的星辰，疯狂吞噬着外泄的灵气。可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蓝光突然从接口处爆发，像一把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空气，张杰只觉得左臂一阵灼痛，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过，皮肤传来“滋滋”的声响。
“张哥！”李哲嘶吼着扑过来，却被蓝光的冲击力掀倒在地，他看着张杰手臂上蔓延的蓝色光纹，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快断电！快断电啊！”
林岚连滚带爬地冲到操作台旁，手指颤抖着按下电源开关。发电机的嗡鸣声戛然而止，刺眼的蓝光渐渐消散，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和一片狼藉的实验台——金属导管被烧得变形，缓冲阀彻底融化成一滩银白色的液体，发电机外壳上留下一道狰狞的黑色灼痕，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张杰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墙上才勉强站稳，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蓝色的光纹已经褪去，露出一片红肿的烫伤，皮肤表面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稍微一动，就传来钻心的疼痛。掌心的机甲核心也恢复了往日的微光，只是数据面板上的“核心激活度”停在了26.8%，旁边多了一行红色警告：“能量过载，核心暂存功能锁定24小时。”
“张哥，你怎么样？”李哲爬起来，冲到张杰身边，看着他手臂上的烫伤，声音里满是愧疚和自责，“都怪我，我不该不听你的，不该急着启动……要是你出了事，我怎么跟大家交代？”
林岚从急救箱里翻出烫伤膏和无菌纱布，快步走过来，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帮张杰清理伤口，眼泪却忍不住掉在纱布上：“我早该想到的，碎片的灵气浓度不稳定，昨天检测就有波动，我不该心存侥幸……”
“不怪你们。”张杰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虚弱，却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是我也太急了，没考虑到碎片的灵气波动会突然升高。而且这次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至少我们知道，高浓度灵气不能直接导入现有设备，必须做降频处理。”
他说着，指了指地上融化的缓冲阀：“星陨钢密封垫虽然耐温，但还是扛不住瞬间的能量冲击，接下来我们要研发‘灵气降频装置’，先把碎片的高浓度灵气降到设备能承受的范围，再进行转化。”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马宏快步走了进来，他刚从外面执行安保任务回来，身上还穿着防弹背心，看到实验台的狼藉和张杰手臂上的伤，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怎么回事？又出意外了？我不是说过，每次测试必须提前跟我报备，必须有安全预案吗？”
李哲低着头，主动承担责任：“马队，是我的错，是我坚持要启动测试，是我没控制好灵气浓度，才导致张哥受伤……你要罚就罚我，跟林姐没关系。”
马宏看着李哲泛红的眼眶，又看了看张杰手臂上的伤，心里的火气渐渐压了下去。他走到张杰身边，皱着眉问：“伤得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只是皮外伤，林岚已经处理过了。”张杰摆了摆手，“核心暂时锁定了暂存功能，但其他功能没问题，不影响后续的检测工作。”
马宏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实验台的残骸，语气严肃：“接下来三天，暂停所有高浓度灵气测试，先把‘灵气降频装置’的方案定下来，必须确保安全。另外，我已经跟后勤部门说了，给实验室加装防爆玻璃和应急冷却系统，以后再测试，必须有两个人以上在场，还要准备好应急设备。”
他顿了顿，看向李哲，语气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你想尽快突破技术瓶颈，但我们不能拿命去赌。张杰的伤就是教训，技术研发急不来，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走得稳。”
李哲用力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马队，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按规矩来，再也不冒进了。”
张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一阵温暖。从2017年穿越而来，被当成“疯语者”，到现在有这么一群愿意并肩作战的同伴，有愿意为他担心、为他承担的团队，他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孤独的“时空过客”。
林岚帮张杰包扎好伤口，将剩下的烫伤膏递给他：“记得每隔四小时涂一次，别碰水，要是疼得厉害，就吃片止痛药。”
李哲则默默地收拾着实验台的残骸，他把融化的缓冲阀碎片装进密封袋，小心翼翼地贴上标签：“2018.10.12，灵气过载实验失败，缓冲阀残骸，待分析。”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研发出灵气降频装置，不让张杰的伤白受。
夕阳透过实验室的窗户，洒在地上，给狼藉的实验台镀上了一层暖金色。张杰靠在墙上，看着忙碌的同伴们，掌心的机甲核心轻轻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心情。他知道，这次失败只是暂时的，只要他们不放弃，只要他们团结一心，就一定能攻克技术难关，离阻止2028年灾难的目标，越来越近。
窗外的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灯火渐渐亮起，一片祥和。张杰知道，这份祥和来之不易，而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这份祥和，为了让十年后的地球，依旧能有这样的灯火，这样的人间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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