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联赛预赛的日子终于到了。周六上午，考点设在市里另一所重点中学。空气中弥漫着临战前的肃穆和紧张。
张晨风、博易舟、苏墨，以及（7）班的苏晚晴、郭晓雯，（4）班的宋峰等参赛学生，在学校集合后，由老师带队，乘坐大巴前往考点。
大巴车上，气氛凝重。大多数人都在抓紧最后的时间翻看笔记或闭目养神。
博易舟独自坐在前排，脸色阴沉，没看张晨风一眼。
苏墨依旧坐在角落，戴着耳机，面无表情。
苏晚晴在快速浏览错题集，郭晓雯则有些紧张地搓着手。
宋峰推着眼镜，嘴里无声地默背着公式。
张晨风深吸一口气，排除杂念，将注意力集中在即将到来的考试上。
到达考点学校，人流如织。各校的尖子生们汇聚于此，空气中仿佛都能听到智力碰撞的火花声。
大家按照准考证号找到自己的考场教室，在门口排队等待安检入场。
张晨风的考场在二楼。他排队时，目光扫过楼下的人群，意外地看到了赵文佳的身影！她竟然也来了？她不是没报名吗？仔细一看，她身边站着（9）班的另一个女生，似乎是来给同班参赛的同学加油的？
赵文佳也看到了楼上的张晨风，对他微笑着挥了挥手，用口型说了句“加油”。
张晨风心中一暖，也对她笑了笑，点点头。
这一幕，恰好被旁边考场门口排队的博易舟看到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眼神阴鸷地盯着楼下的赵文佳，又狠狠剜了张晨风一眼。
张晨风懒得理他，收回目光，准备进场。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博易舟排队的位置靠近楼梯口。一个穿着其他学校校服、行色匆匆的男生正快步上楼，似乎赶时间，手里拿着一瓶拧开盖子的矿泉水。
在经过周宇轩身边时，不知是被人撞了一下还是自己脚滑，身体猛地一个踉跄！
“哎呀！”那男生惊呼一声，手中的矿泉水瓶脱手飞出，瓶口对准的方向，正是张晨风的后背！
眼看满满一瓶水就要泼洒出来，将张晨风淋个透湿！这要是发生在考试前，不仅影响心情，万一打湿了准考证或文具，更是麻烦！
电光石火间，排在张晨风身后的苏墨，眼神一凛，反应快得惊人！他猛地伸出左脚，极其精准地在那飞出的水瓶底部轻轻一垫一挑！
原本要泼洒的水瓶被这股巧力一带，改变了方向，划过一道弧线，“啪”地一声，砸在了旁边——博易舟的身上！水花四溅，浇了博易舟半身湿透！
“啊！”博易舟猝不及防，被冰凉的冷水激得跳了起来，狼狈不堪！
那个闯祸的男生也吓了一跳，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一阵骚动。
张晨风转过身，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感激地看了苏墨一眼。苏墨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做。
博易舟气得脸色铁青，指着那个男生大骂：“你他妈眼睛瞎啊！”他又猛地转向张晨风和苏墨，眼神怨毒，似乎怀疑是他们搞的鬼，但又没有证据。
监考老师闻声赶来，维持秩序，让那个男生道歉并帮忙擦拭，催促大家赶紧进场。
博易舟只能自认倒霉，顶着湿漉漉的衣服，咬牙切齿地走进了考场。
张晨风深吸一口气，也走进考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这个小插曲让他更加警惕，也对苏墨的身手和反应速度有了新的认识。
考试铃声响起，试卷下发。张晨风收敛心神，将所有杂念抛诸脑后，全身心投入到答题中。
题目难度确实很大，思维量极大，但他准备充分，心态稳定，答题过程还算顺利。
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转瞬即逝。交卷铃响，张晨风长舒一口气，感觉发挥出了自己的正常水平。
走出考场，学生们纷纷议论着考题，有人欢喜有人愁。
博易舟脸色依旧难看，不知是因为考得不好还是因为刚才的“意外”。
苏墨早已不知去向。
苏晚晴和郭晓雯凑在一起对答案，宋峰也加入讨论。
张晨风没有参与，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
刚走到教学楼下的花坛边，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极其简短：
「考完了？门口，黑色奥迪，车牌尾号357。给你带了点‘东西’。」
张晨风心中一动，这个语气……是赵震山教官？他怎么会知道我今天考试？还特意过来？
他快步走向校门口，果然看到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老款奥迪停在路边，车牌尾号正是357。车窗降下一条缝，露出赵震山那双锐利的眼睛。
张晨风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教官，您怎么来了？”张晨风问。
赵震山扔给他一瓶矿泉水，打量了他一下：“看你小子状态还行。考得怎样？”
“还行吧，尽力了。”张晨风回答。
“嗯，”赵震山点点头，从后座拿出一个沉甸甸的、用旧报纸包着的长方形东西，递给他，“拿着。”
张晨风接过，入手很沉，硬邦邦的，形状像是……几本书？
“这是什么？”他疑惑地问。
“一点‘参考资料’，”赵震山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眼神深邃地看着他，“市面上搞不到的好东西。几个老战友整理的内部竞赛笔记和题集，比你们学校发的破玩意儿强多了。拿去，别外传。”
张晨风心中一震，打开报纸一角，果然看到里面是几本装帧简单却透着专业气息的书，纸张泛黄，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和批注，显然是极其珍贵的内部资料！这份礼太重了！
“教官……这太贵重了……”张晨风有些不知所措。
“让你拿就拿，废什么话！”赵震山不耐烦地摆摆手，“我看你小子是块料，别浪费了。好好学，别给老子丢人。”
他的语气依旧粗鲁，但那份提携和关照之意，却沉甸甸地压在张晨风心上。
“谢谢教官！”张晨风郑重地道谢。
“行了，滚蛋吧。以后有麻烦，记得我说的话。”赵震山挥挥手，示意他下车。
张晨风抱着那包珍贵的资料下了车，看着黑色奥迪汇入车流消失不见，心中充满了感激和震撼。
赵震山的出现和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像一针强心剂，也像一道护身符，让他感到自己并非孤军奋战。
回到学校集合点，同学们看到他怀里抱着一包用报纸裹着的东西，都有些好奇。
“风哥，啥好东西啊？”李壮问。
“没什么，几本旧书。”张晨风含糊道，小心地收好。
他知道，这份来自“江湖”的馈赠，将是他接下来竞赛道路上最强大的助力之一。
预赛结束了，但真正的竞争，或许才刚刚开始。
而博易舟那双怨毒的眼睛，也让张晨风明白，考场之外的较量，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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