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瘫倒在地、眼神空洞却泪流不止的宇智波光,星耀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散去眼中的万花筒,收敛了所有凌厉的气势,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引导者,而非征服者。
良久,宇智波光的啜泣声渐渐平息,但她依旧蜷缩着,仿佛这样能获得一丝安全感。她终于抬起头,黑色的眼眸中不再是纯粹的杀意,而是充满了迷茫、警惕,以及一丝微不可察的探究。
“……时……代?”她沙哑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没错,时代变了。”星耀的声音平和而清晰,在这寂静的山谷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你所熟悉的,那个宇智波与千手厮杀不休、族人间相互猜忌、甚至因恐惧而将同胞封印的战国时代,早已结束了。”
他缓缓叙述,如同在展开一幅尘封的画卷:
“数十年前,宇智波与千手握手言和,共同建立了名为‘木叶隐村’的忍者组织。其他大国纷纷效仿,形成了如今五大国并立的相对和平格局。战争虽然并未完全消失,但那种席卷整个忍界、所有家族朝不保夕的混战,已经成为了历史。”
宇智波光的瞳孔微微收缩,木叶?忍者村?这些词汇对她而言无比陌生。家族……和千手联合了?
“那……宇智波……现在……”她艰难地组织着语言。
“宇智波一族,如今是木叶的创始家族之一,担任着维护村子秩序的警务部队。”星耀继续说道,但他话锋随即一转,带着一丝冷意,“然而,这并非荣耀,而是枷锁。被束缚在村子的框架内,权力被逐渐架空,甚至……被高层猜忌和排挤。你所憎恶的族内倾轧和恐惧,并未完全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更隐蔽的形式。”
这番话似乎触动了宇智波光内心的伤疤,她的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起来。
星耀话锋再转,语气中带上了他自己的意志和力量:“但是,这一切也正在改变。因为我。”
他指向身旁的耀夜和奈子:“我们,正在开辟属于宇智波自己的道路。不再完全依赖于木叶,不再将命运交予他人之手。”
他具体地描述起来,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
“就在大海的另一边,一个名为波之国的岛国,已经处于我们的掌控之下。我们清除了那里的压迫者,正在按照我的意志,将其建设成一个繁荣、稳定,能为我们提供资金、资源和战略纵深的基地。”
“我们掌握了前所未有的技术和力量。”星耀的目光似乎能看透宇智波光体内的虚弱,“包括能够治愈万花筒写轮眼带来的黑暗、甚至使其进化的方法。你被封印太久,身体和瞳力都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而我有办法让你恢复,甚至变得更强。”
他最后总结道,声音不高,却带着撼动人心的力量:
“所以,宇智波光,你眼前的,不再是那个将你视为怪物并封印的宇智波。而是有能力打破宿命、重塑一族未来的宇智波。你的仇恨,针对的是过去的亡灵。而我现在向你展示的,是一条通往未来的活路。”
“是继续被过去的噩梦束缚,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攻击我,然后可能再次被封印,或者彻底湮灭?”星耀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她身上,“还是放下过往的枷锁,运用你的力量‘八千矛’,与我一同创造一个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宇智波光’的新时代?”
“选择权,在你。”
星耀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宇智波光。他将残酷的现状、崭新的道路以及未来的可能性,都清晰地摆在了她的面前。是沉沦于黑暗的过去,还是抓住这唯一伸出的、或许同样危险却充满可能性的手?这个决定,需要由这位迷失了数十年的少女,自己做出。
宇智波光蜷缩在地,身体因激烈的情绪和力量的透支而微微颤抖。星耀的话语如同重锤,一次次敲击在她被仇恨冰封了数十年的心防上。
木叶……联合……排斥……新的道路……波之国……治愈万花筒……
这些陌生的词汇和颠覆性的信息,与她记忆中那个充满血腥、背叛和恐惧的战国时代形成了剧烈的冲突。她本能地抗拒,想要再次唤起那份毁灭一切的恨意,但脑海中却不断闪过星耀强行灌输给她的画面——那些平民的笑容,那些井然有序的建设场景,以及星耀那双深邃、强大却并未对她流露出恐惧或歧视的万花筒写轮眼。
他与那些封印她的人,不一样。
这个认知,如同一点微弱的火星,落入她早已干涸的心田。
她抬起头,泪痕未干,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挣扎和迷茫。她看着星耀伸出的手,那双手刚刚以绝对的力量击败了她,此刻却带着一种平静的邀请。
“……为什么?”她沙哑地开口,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风吹散,“为什么……要救我?像我这样的……怪物……”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极其艰难,带着深入骨髓的自嘲和痛苦。她的力量“八千矛”,曾经被视为连接族人的希望,最终却成了她被恐惧、被放逐的原罪。
星耀看着她眼中的痛苦和自卑,眼神没有任何波动,语气依旧平静而肯定:“怪物?不。在我眼中,你的‘八千矛’是珍贵的力量,是宇智波潜力的一种体现。过去的族人因为恐惧和狭隘无法掌控它,但我可以。我需要你的力量,光。不是作为工具,而是作为同伴,一同去改变这个曾经辜负了你的世界。”
“同伴……”宇智波光喃喃道,这个词汇对她而言太过遥远和奢侈。
她沉默了许久,山谷中只剩下风声。她的目光从星耀的脸上,缓缓移到他依旧伸出的手上,再到他身后严阵以待但眼神中并无恶意的耀夜和奈子。
最终,那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下来,眼中疯狂的赤红彻底褪去,只留下深深的疲惫和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确认的希冀。
她颤抖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自己冰凉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星耀温暖的手掌中。
“……我……无处可去。”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选择,“如果……如果你说的未来……有一丝是真的……我……愿意看看。”
在她的手接触到他掌心的瞬间,星耀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细微颤抖,以及那几乎微不可查的、试图抓住什么的力道。
星耀轻轻合拢手掌,将她冰凉的手握紧,一股温和的查克拉缓缓渡了过去,安抚着她激动后虚弱的身体。
“欢迎加入,光。”星耀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弧度,“你会看到的。我承诺的未来,必将实现。”
宇智波光抬起头,看着星耀眼中那不容置疑的自信与强大,感受着手掌传来的、久违的、不属于封印的温暖,冰封的心湖,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透进了一缕微弱的光。
迷失的少女,终于在无尽的黑暗之后,抓住了一只伸向她的手。尽管前路依旧未知,但至少,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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