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主簿。”
衙役看到来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这几个刁民在衙门口敲响鸣冤鼓，殴打衙役，请大人将他们拿下治罪，以儆效尤！”
带头的捕头当即开始告状。
这家伙就是黄石人？
秦授不由得盯着他多看了几眼。
嗯，三角眼，吊梢眉，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黄石人见秦授大喇喇的盯着自己看，状极无礼。
心中愠怒。
不过脸上毫无波动，他扫视四周，淡淡开口：
“既然有百姓敲响鸣冤鼓，料想是有天大的冤情，尔等不得阻拦。”
这货还挺能装，秦授心中腹诽。
一群衙役对秦授等人怒目而视。
黄主簿面色阴沉，一双三角眼滴溜溜乱转。
看到秦授身后的牛车上，装了满满一车的人头。
他的心腹岳老三的头颅摆在了最上面，怒目圆睁，死不瞑目，极其狰狞。
黄石人心里咯噔一下，顿时面色如土。
县衙门口站满了围观的百姓，他不好操作。
当即咳嗽两声，掩饰心虚。
狡诈的尖脸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几位好汉，随本官到内堂，将事情经过详细说来，本官一定会秉公执法。”
十几个衙役让开衙门大门，眼神斜视秦授等人。
脸上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秦授面不改色，毫无惧意。
小小县衙，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倒想看看黄石人有什么阴招。
“走！”
秦授冲赵虎赵牛招招手，两人跟在他身后，三人跟随黄石人步入县衙大堂。
县衙门口的围观百姓，被一群凶神恶煞的衙役驱散。
到了大堂，黄主簿大喇喇往案边一坐，手指轻轻敲击案几，声音带着几分阴冷。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秦授双手叉腰，大喇喇往哪一站，斜睨黄石人。
狗东西，还装上了。
“杏花村，秦授！”
“杏花村，赵虎！”
“杏花村，赵牛！”
三人声如洪钟，震得黄石人脑瓜子嗡嗡的。
闻言脸色微变。
这三个家伙不是都被他弄进了新兵营，去边境上战场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苍梧县？
幽州会谈结束之后，战事平息，秦授等人是第一批回到苍梧县的。
由于谈判的结果对大乾来说，并不好看。
打了胜仗，输了谈判。
朝廷还在斟酌用词，想着如何粉饰。
真正的消息还没传开。
县衙这边毫不知情。
所以黄石人自然也不知道战事已经结束。
“居然是你们几个？”
黄石人对杏花村格外上心，尤其是秦授，毁了他苦心经营的二龙山，恨之入骨。
他猛地一拍案几。
“大胆，前方战事紧急，你们居然私自回乡，当了逃兵！”
黄石人自以为抓住了几人的把柄，当堂大喝，要先发制人。
旧恨新仇，一起清算。
“你们三人，不仅当逃兵，还在苍梧县乱杀无辜，用无辜百姓的头颅冒充土匪，还想蒙混领赏，真是胆大包天！”
“黄主簿好大的威风，不问青红皂白，随便就罗织罪名扣在我头上，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秦授眼中迸出一股寒意。
“王法？在苍梧县，我便是王法！王法就是我！”
黄石人一声冷笑：
“来人，把这几个逃兵拿下，移交军部处置！”
按照大乾军法，逃兵被地方抓获，要移交给军方处置。
大乾《士亡法》规定，临阵脱逃的士兵，会被斩首。
逃亡士兵的家属亲人都会受到牵连处罚。
抓住这一点，可以一下子把秦授等人置之死地。
秦授一听，顿时乐了。
移交军部？
现在苍梧县军营，他才是老大。
因为打了胜仗，秦授居功至伟，上司准了他半月假期。
所以还没去述职。
让他自己处罚自己？
有趣。
赵牛赵虎也咧嘴大笑。
“还敢笑？”
黄石人觉得这三个家伙脑子不正常。
待会去了军营，斩首示众，看你还笑不笑。
秦授朝赵牛赵虎使了个眼色。
三人也不反抗，任由衙役缚住双手。
“带去军营！”
黄石人恼恨秦授等人屡次坏他好事，恨不能立马就将他们砍了。
一刻也不想等。
亲自带队，押着秦授三人来到军营。
黄石人出示了涵文，守门的士兵便打开营门，让一行人入内。
故地重回，秦授感触颇深。
短短两个月，一起出征的士兵死的死，残的残。
现在的营地，熟悉的面孔几不可见。
全是一些陌生的新兵蛋子，还有一些是从云州调过来的兵。
秦授看了一圈，没一个认识的。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秦授不禁感叹。
黄石人把秦授三人交给值守的士兵，带到营房关押看管。
“现在军中是谁主事？”
“回大人，新任的长官还未到任，现在军中由路指挥使暂代主事。”
“路大人呢，本官要见他？”
“路大人正在休沐，和县令在花月阁喝酒。”
黄石人微微皱眉，他不想等。
“劳烦兄弟报个信，就说主簿黄石人抓到几个罪大恶极的逃兵，请路指挥使回营商议如何处置！”
说着，悄悄塞给值守士兵一锭银子。
值守士兵掂了掂，足有五两。
不动声色的收入囊中，笑嘻嘻道：“好说好说，黄主簿稍等。”
路丁山沾了秦授的光，捞到不少战功。
成功升任指挥使。
衣锦还乡，整个人都有些飘。
他和县令范特熙是老乡，范特熙休沐回家探望父母，正好碰上。
听说路丁山升官，有心结交，特意在花月阁设宴，请路丁山喝酒。
几杯酒下肚，路丁山面红耳赤，正搂着姑娘放肆。
就听到门外有敲门。
“谁呀？”
“路指挥使，小人张大炮有要事禀告！”
“进来说！”
路丁山恋恋不舍把手从姑娘衣服里面抽出来。
正襟危坐。
张大炮推门而入。
跪在地上道：“小人参见指挥使大人，县令大人！”
“什么事？赶紧说！”
路丁山一脸的不耐烦。
好事被打断，十分不爽。
“黄主簿抓到三个逃兵，送到军营，请指挥使大人回营处置。”
张大炮不敢抬头，急忙把事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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