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的清晨总带着几分与世隔绝的宁静,但今日不同。
天未大亮,宫女内侍便脚步匆匆,捧着锦盒衣饰往来穿梭。
清漓端坐镜前,任伍嬷嬷为她梳妆。
镜中的女童圆润脸庞上眼眸沉静,一身鹅黄缠枝莲纹苏缎宫装,衬得肌肤愈发白皙。
花灯节过了,大姐夫的人选清漓也心里有数了,清漓本打算好好休息几日,谁知承恩侯郑磊的寿宴请柬,通过太后之手,送到了她的手上。
“今日承恩侯寿宴,郡主切记谨言慎行。”伍嬷嬷低声叮嘱,手中玉梳轻缓划过如墨青丝,“这阵子咱们王府风头出得太多了,正是需要低调的时候…...”
清漓透过镜子对嬷嬷浅浅一笑,指尖轻点早已备好的手语册子:「嬷嬷放心,我只带眼睛耳朵去。」
册子第二页补上一句:「还有嘴——吃席。」
伍嬷嬷忍俊不禁,轻点她额头:“顽皮!”
宫门外,清羽早已等候。
五岁男童一身月白锦袍,腰束玉带,虽因心疾面色稍显苍白,却自有一股清贵气度。
见清漓出来,他蹙眉上前,将手炉塞进她手中:“马车已经备好,大姐早就已经在车上等着了。清漓,你今天好慢,…...”
清漓眨眨眼,飞快比划:「哥哥这是嫌弃我了?」
清羽噎住,无奈叹气:“没有。”
车帘掀开,露出清姿温柔脸庞。
她今日穿着正红妆花缎裙,金线绣成的鸾鸟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愈发衬得人端庄明丽:“快上来吧,迟了倒失礼。”
马车辘辘驶出宫门,京城街市喧闹渐入耳中。
清姿指尖无意识绞着帕子,显见紧张。清漓拍拍她手背,递去一个安抚眼神。
“我没事,”清姿微笑,眼底却染愁绪,“只是想着今日必有人拿裴家事取笑...”
清羽冷声:“谁敢?”
“明面自然不敢,暗地里...”清姿摇头,“罢了,兵来将挡。”
承恩侯府朱门洞开,车马盈门。
才下马车,便见一位面生的中年男子迎上前。他约莫三十多岁,生就一张娃娃脸,未语先带三分笑,一身侯爵常服衬得人身姿挺拔——竟是承恩侯郑铎亲至。
“给公子、两位郡主请安。”郑铎拱手行礼,态度恭谨却不卑怯,目光在清漓身上多停一瞬,“太后早吩咐过,说三位必要来的。快请进……。”
清漓心中微诧。
这郑铎与想象中截然不同——并非养尊处优的勋贵,反透着一股精干之气。且太后侄儿竟亲迎门外,给足平南王府颜面...
正思量间,忽听一阵喧哗。
转头只见数骑骏马疾驰而至,为首青年翻身下马,随手将马鞭抛给小厮。但见他眉目如画,一身绛紫锦袍玉带风流,行动间环佩叮当,不是郑彬又是谁?
“大哥怎在此迎客?”郑彬笑着上前,目光扫过清漓三人时略一顿,随意拱拱手,“世子郡主莫怪,我才从西山猎场赶回,险些误了吉时。”
郑铎眉头微蹙:“又去狩猎?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
“岂敢忘?”郑彬变戏法似的从马鞍袋取出一对活雁,“瞧,给兄长添菜的新鲜野味!”说罢自顾自揽过郑磊肩膀,“大哥别杵这儿了,里头宾客都等着你呢!”
这般作派,果真是被娇纵惯了的纨绔。清羽面色微沉,清姿垂眸避嫌。
清漓却注意到郑铎被弟弟拉扯时,眼底一闪而逝的纵容与无奈。
寿宴摆在侯府花园。时值初春,天气咋暖还寒,戏台早已唱起《麻姑献寿》。
清漓一行被引至勋贵席,才刚刚坐定,却发现刚才还风风火火的郑彬,竟一脸堆笑地又出门迎客了。
不一会儿,只见郑彬引着一位青袍男子迈步走进厅中。
该男子含笑而立。他约莫二十七八,眉目与林王妃有三分相似,气质却更疏朗
竟是林承祚!她那位深居简出的亲舅舅!
林承祚从容向众人见礼,目光掠过清漓时略一停顿,笑意更深:“听说郑侯爷今日得了一坛百年陈酿,侯爷是不是拿出来咱们一起品一品呀?”
清漓垂眸抿茶,心中波澜暗涌——林承祚为何突然现身?
更令人惊愕的在后头。只见郑彬笑嘻嘻凑过来,熟稔地一拍林承祚肩膀:“林兄来迟了!罚酒三杯!”
林承祚竟也不恼,反笑道:“若非为你寻那幅《秋山猎骑图》,我早到了。”
“真寻着了?”郑彬大喜,“快让我瞧瞧!为这画我求了大哥半年!”
“自然,已送去你书房了。”
二人言谈亲密,俨然至交。
清漓指尖微凉——母亲从未提过,林家与郑家竟有这般交情!要知道,林家是戾太子案中险遭清算的旧族,郑家却是新贵外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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