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库外的日光已升至正午,周鹤站在玄铁锁前,指尖划过锁芯处的青黑腐蚀痕,对围拢的众人沉声道:“陛下已下旨,银库失窃案交由打更人衙门主查,京兆府、禁军全力配合。赵峥,命你为查案总领,务必三日之内查清银子去向,追回镇厄镜碎片!”
赵峥上前领命,腰间佩刀铿锵作响:“属下遵命!现分三路行动:一路随我与林越追查密道至乱葬岗,寻转运银子的痕迹;二路由苏清鸢继续联络线人,盯紧老鬼动向;三路留陈十三与京兆府衙役,彻查银库内外残留的阴物线索,尤其是阴丝与傀儡液的来源。”
林越早已将碎木攥在掌心,闻言立刻点头:“密道内的阴能与镇厄镜同源,我可凭碎木感应魏青云的行踪。而且方才勘验时,我发现密道壁的阴蚀毒有两层 —— 外层新,内层旧,说明魏青云的人不止来过一次,很可能提前踩过点。”
陈十三抱着药箱凑过来,递上一小瓶透明汁液:“这是‘显毒水’,遇阴蚀毒会变蓝,林公子你带上,密道里光线暗,用它能看清毒痕的走向。我留在银库再查查,说不定能找到制作阴影傀儡的其他材料。”
众人分头行动,赵峥带着林越与两名差役钻进银库密道 —— 密道仅容一人弯腰前行,烛火在狭窄空间里摇曳,映得壁上的银末闪闪发亮。林越走在最前,不时用指尖蘸取显毒水,涂在密道壁的青黑处:只见药水触壁即变蓝,且蓝色深浅不一,形成一道蜿蜒的轨迹。
“你看,” 林越指着一处深蓝色印记,“这里的阴蚀毒最浓,说明魏青云的人在这里停留过,可能是在调整密道方向,或者…… 藏了什么东西。”
赵峥接过烛台凑近,果然在印记旁发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暗槽,槽内沾着一丝银白色的阴丝,与陈十三之前找到的一模一样。“是操控傀儡的备用阴丝,” 赵峥用匕首挑出阴丝,“看来他们在这里测试过傀儡的操控范围,确定能引开守卫后才动手盗银。”
继续往前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密道突然变得开阔,尽头出现一个能容两人站立的小石室,石室地面散落着几片沾着银末的麻布,墙角还有一个被打翻的陶罐,罐内残留着粘稠的暗红色液体 —— 林越用碎木一触,碎木瞬间泛出红光,连带着他的指尖都传来轻微的灼痛感。
“是‘阴凝液’!” 林越脸色微变,“用来凝固阴能的,能让影傀儡在白天短暂活动。魏青云的人在这里调配过阴物药剂,而且看麻布的磨损程度,银子就是从这里被转运出去的 —— 你看地面的拖痕,宽度正好能容下装银的木箱。”
赵峥蹲下身,顺着拖痕看向石室另一侧的出口 —— 那里的泥土明显被翻动过,还留着几个模糊的脚印,脚印边缘沾着玄石粉。“他们从这里出去,往乱葬岗方向走了。玄石粉是故意留下的,想引我们去追,说不定有陷阱。”
话音刚落,林越怀里的碎木突然剧烈发烫,红光透过衣料映出来,他猛地抬头:“小心!头顶有阴丝!”
众人立刻低头,只见石室顶部的石缝里,几根银白色的阴丝正缓缓垂落,丝尖沾着淡绿色的粉末 —— 陈十三之前提过,这是 “腐心粉”,遇气即散,吸入会让人四肢僵硬,任人摆布。
“是魏青云的陷阱!” 赵峥挥刀斩断阴丝,粉末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几个小坑,“他知道我们会追来,故意留着阴丝和毒粉,想困住我们!”
林越用碎木贴近地面,感应到阴能正朝着乱葬岗深处蔓延,但更让他心惊的是,碎木的红光中突然掺了一丝微弱的绿光 —— 这是守宝人玉佩遇险时才会有的反应!
“阿芷有危险!” 林越猛地起身,语气急促,“碎木感应到她的玉佩阴能不稳,可能是魏青云的人找到安全屋了!”
赵峥脸色一沉,立刻做了决断:“你立刻去城东安全屋护着阿芷,这里我带着差役继续追查。记住,若遇黑衣人,优先保阿芷安全,碎片的事稍后再说!”
林越点头,转身就往密道外跑 —— 烛火在他身后摇曳,石室里的阴丝还在不断从石缝中钻出,而他的掌心,碎木的温度越来越高,像是在催促他快点,再快点。
跑出银库时,陈十三正蹲在门口检查一块沾着傀儡液的木片,见林越神色慌张,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密道里有情况?”
“阿芷遇险,我去安全屋!” 林越只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朝着城东的方向狂奔而去 —— 阳光刺眼,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而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魏青云抓走阿芷,绝不能让李嵩的阴谋得逞。
而此刻的乱葬岗深处,赵峥正顺着阴能轨迹前行,突然在一处新坟前停下 —— 坟土未干,坟头插着一根木牌,上面写着 “无名尸”,但他一眼就看出,坟土下埋着的,正是装银子的木箱一角。一场围绕银子与陷阱的较量,才刚刚在乱葬岗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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