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刚掠过银库的玄铁顶,陈十三就气喘吁吁地赶回了现场 —— 他在军营找到张二柱与两名禁军时,三人的伤口已开始泛青,好在及时敷上驱阴散,暂时压制了阴能扩散。刚安顿好伤员,他便拎着药箱往银库跑,心里始终记挂着库门的排查 —— 这是解开 “银子如何悄无声息被盗” 的关键。
“陈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京兆府尹迎上来,手里攥着一卷库门修缮记录,“我们查了近一个时辰,库门的玄铁锁、门板、甚至门框的石缝,都没发现撬动或破损的痕迹,连当年景和帝时期的加固铁条都完好无损!”
陈十三蹲下身,指尖抚过库门的玄铁表面 —— 玄铁冰凉坚硬,除了锁芯处的青黑蚀痕,通体光滑,连一丝划痕都没有。他取出显毒水,顺着门板缝隙滴下,药水沿着缝隙流淌,却始终保持透明,没有变蓝 —— 说明缝隙里没有阴蚀毒残留,排除了用阴毒腐蚀门板的可能。
“锁芯的阴蚀毒是从内部还是外部侵蚀的?” 陈十三抬头问守库的老工匠,老工匠在银库待了四十余年,对库门构造了如指掌。
老工匠蹲下来,指着锁芯的孔洞:“是内部!这锁是‘内扣式’,只有插入钥匙转动,才能让锁芯内壁的卡扣松开。若从外部用阴毒腐蚀,根本碰不到内壁的卡扣,更别说打开库门了 —— 除非…… 除非有人拿着钥匙,从里面开了锁。”
“可钥匙只有陛下和户部尚书才有,怎么会有人从里面开锁?” 京兆府尹皱紧眉头,“总不能是守库的人监守自盗吧?我们查了所有守库兵丁,昨夜都有不在场证明。”
陈十三站起身,目光扫过库门上方的横梁 —— 横梁是百年前的金丝楠木,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却在靠近墙角的位置,有一块灰尘明显比周围薄,像是被什么东西蹭过。他搬来梯子爬上去,指尖蹭过那块薄尘处,突然摸到一丝熟悉的阴寒 —— 是阴能残留!
“这里有阴能!” 陈十三从怀里掏出碎木(来时特意从林越处借的备用碎木),碎木贴近横梁,立刻泛出淡红光,“而且这阴能…… 和阴影傀儡的阴能不同,更淡,更隐蔽,像是被刻意压缩过!”
他翻出父亲的《阴物秘录》,快速翻到 “隐术” 章节,指着其中一段:“阴隐术 —— 以阴能包裹身形,使肉眼不可见,仅在接触物体时留下微弱阴痕,需用守宝人碎木才能感应。魏青云的人,很可能是用阴隐术潜入银库,再用钥匙从内部开锁!”
“阴隐术?” 京兆府尹瞪大了眼睛,“这世上真有能隐身的阴物术?”
“不仅有,还需要‘隐魂草’做药引。” 陈十三点头,“隐魂草只长在鬼市附近的阴暗处,老鬼肯定有!魏青云能用上阴隐术,说明他和老鬼的合作早就开始了,不止是交易碎片和银子!”
正说着,一名差役捧着一个布包跑进来,布包上沾着泥土,是从乱葬岗赶来的赵峥派来的:“陈公子!赵大人让我把这个给您 —— 从毒箱里找到的,上面有奇怪的标记!”
陈十三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小块黑色布料,布料角落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 “鬼” 字,边缘还沾着一丝银白色的阴丝 —— 与库门横梁上的阴能残留同源!“是老鬼的标记!” 陈十三肯定道,“这布料是用来包裹银子的,说明银子从银库运出后,直接交给了老鬼的人,而老鬼的人,很可能就是用阴隐术潜入银库的‘开锁人’!”
线索瞬间闭环:老鬼提供阴隐术所需的隐魂草与 “开锁人”,魏青云提供银库钥匙(大概率是从户部尚书处偷来的仿制钥匙),两人联手用阴隐术潜入、内部开锁、密道运银,再借阴影傀儡引开守卫,完美避开所有防线 —— 这就是银子 “凭空失窃” 的真相。
“现在疑点都解开了,但还有个关键问题。” 京兆府尹皱着眉,“老鬼为什么要帮魏青云?他要银子做什么?按说他在鬼市经营多年,不缺银子才对。”
“他要的不是银子,是守宝人的玉佩。” 陈十三突然想起林越之前说的,老鬼要求用玉佩换碎片,“老鬼手里有十二宝碎片,魏青云用银子换碎片,老鬼再用碎片逼魏青云交出阿芷的玉佩 —— 他们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话音刚落,银库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是苏清鸢的线人到了:“陈公子!苏姑娘让我带话,老鬼定在今夜三更,在鬼市‘断魂桥’交易,用碎片换玉佩和银子!”
陈十三立刻道:“快!传信给赵大人和林公子,让他们即刻赶往鬼市!我们也带上驱阴散和显毒水,今夜一定要截住交易,夺回碎片和银子,还得抓住老鬼,问出魏青云的下落!”
众人立刻行动,陈十三爬上梯子,最后看了一眼库门横梁上的阴痕 —— 阴能已渐渐散去,但那丝隐蔽的阴寒,像是在提醒他:今夜的鬼市交易,绝不会那么简单。老鬼和魏青云经营多年,肯定还留着后手,而他们要面对的,将是一场围绕阴隐术、碎片与玉佩的终极围堵。
夜色渐浓,银库的玄铁门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横梁上的薄尘被风吹散,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 但只有陈十三知道,这场看似完美的 “隐身作案”,不过是老鬼与魏青云更大阴谋的冰山一角,而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在鬼市的夜色中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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