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查科的议事室里,阴能汇总仪的淡光映着三人凝重的脸。林越刚将三皇子的异常一一列出:映忆镜纹样玉佩、蚀心藤痕迹、阴爪卫步态,苏清鸢就猛地拍在案上:“若三皇子真是‘神秘官员’,那监视他的就不会是普通随从 —— 宗人府!只有宗人府的人,既懂皇室礼仪,又能调动暗探,还能掩盖阴能痕迹!”
赵峥摩挲着玄铁刀鞘,点头道:“宗人府掌皇室宗亲监察,却也常替皇子做‘私下事’。你去司天监找沈监副核对密道阴能数据,故意走市井路,若真有跟踪,必是宗人府的暗探,他们不会让你轻易接触十二宝相关的人。”
林越攥紧陈十三新给的 “微型阴能探测器”—— 比掌心还小,藏在袖口,遇皇室护心玉的阴能会震动手腕。他将映忆镜残片的备份样本揣进内袋,故意让外袍露出一角 “私塾黑影案” 的卷宗,装作去司天监送报告的样子,孤身走出稽查科。
刚拐过衙门口的街角,袖口就传来轻微震动 —— 微型探测器的反应极淡,不像阴物的强波动,更像皇室特有的 “护心玉压制阴能” 的信号。林越脚步不停,眼角余光扫过身后的茶摊:一个穿深色锦袍的汉子正低头擦碗,可擦了三圈,碗沿的水渍都没动,目光却始终黏在他的后背上。
他按赵峥教的 “反跟踪要诀”,故意走进城南最热闹的市集 —— 这里摊贩密集,人流混杂,最易打乱跟踪节奏。路过卖糖画的小摊时,林越突然驻足,掏钱买糖画的瞬间,用糖勺的反光扫过身后:又多了两个暗探,分别守在市集入口和巷口,三人呈 “三角围堵” 之势,正是宗人府暗探常用的布控手法。
“客官要个什么图案?” 糖画师傅问。林越盯着熬糖的铁锅,余光瞥见深色锦袍汉子正假装挑拣水果,手指却按在腰间 —— 那里鼓着一块,形状像宗人府特有的 “玄铁监牌”,藏在锦袍下,只露出一点铜质边角。
“画条龙吧。” 林越接过糖画,故意转身时 “失手” 将糖画掉在地上,弯腰去捡的瞬间,微型探测器突然剧烈震动 —— 巷口的暗探竟掏出了一枚 “护心玉碎片”,用它压制自身阴能,防止被普通探测器发现。可这碎片的阴能,与三皇子玉佩的淡金光晕完全同源!
林越心头一凛,捡起糖画,快步走向巷口 —— 按计划,苏清鸢该在巷内的布庄接应。刚进巷口,就听布庄老板喊:“客官要扯布?新到的云锦,做外袍正好!” 这是暗号,说明苏清鸢已发现暗探。林越顺势走进布庄,老板掀开柜台后的布帘,苏清鸢正用 “阴能屏蔽符” 盖住微型探测器,压低声音:“外面三个暗探,腰间都有玄铁监牌,刚才巷口那个,用护心玉碎片屏蔽了阴能,和三皇子的玉佩是同一批!”
布庄的后窗通着另一条小巷,林越透过窗缝,看见深色锦袍汉子正跟巷口暗探低语,手指比划着 “司天监” 的方向 —— 他们果然是在阻止他去见沈监副。林越突然有了主意,对苏清鸢道:“你从后窗走,去司天监告诉沈监副,改在‘城西老槐树茶馆’接头;我从正门出去,引他们去反方向,看看他们到底敢跟多近。”
他扯了块深色布料裹住外袍,故意露出卷宗上 “将军祠密道” 的字样,大摇大摆走出布庄,往城西破庙的方向去 —— 那里是残党曾藏货的地方,也是三皇子最在意的区域。果然,三个暗探立刻跟上,脚步加快,连假装掩饰的耐心都没了。
路过破庙旁的枯井时,林越突然停下,弯腰假装查看井沿的泥痕 —— 微型探测器的震动越来越强,说明暗探离得极近。他猛地转身,右手摸向腰间的玄铁刀,左手将提前准备好的 “阴能烟雾弹”(陈十三制的弱效干扰弹)往地上一扔 —— 淡绿色的烟雾瞬间散开,里面混着艾草汁粉末,能暂时削弱护心玉的阴能屏蔽。
烟雾中,三个暗探的玄铁监牌显露出淡黑的阴能 —— 是宗人府特有的 “监牌阴能”,与皇室护心玉相互压制。林越趁机用 “碎步滑闪” 绕到其中一人身后,指尖掠过对方的锦袍下摆 —— 摸到了一个硬壳册子,上面刻着 “宗人府暗探录” 的字样,还没看清名字,暗探就挥刀反击,刀身带着皇室护卫的制式纹路,却没开刃,显然是想活捉而非灭口。
“林总旗好身手!” 暗探首领见烟雾散去,也不再掩饰,掏出玄铁监牌亮了亮,“殿下有令,请林总旗即刻回府问话,关于将军祠密道的事,殿下想亲自听你解释。”
林越握紧玄铁刀,冷笑:“殿下若真想问话,为何不发公函?派宗人府暗探跟踪,是怕我把映忆镜残片的事,告诉司天监?还是怕沈监副查出密道里的阴能,与殿下的护心玉有关?”
暗探首领脸色一变,挥了挥手,另外两人立刻围上来 ——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镇阴卫的马蹄声,赵峥带着人赶来,玄铁刀鞘敲在马鞍上,声音洪亮:“宗人府暗探,竟敢在市井围堵打更人总旗?按律,需出示陛下手谕,否则就是越权!”
暗探们脸色发白,没敢再动 —— 他们本是三皇子私下派来的,哪有什么陛下手谕。林越趁机后退,与赵峥汇合,微型探测器的震动渐渐减弱,说明暗探们在护心玉的掩护下,正慢慢撤退。
“他们没敢动手,说明三皇子还不想撕破脸。” 赵峥看着暗探远去的方向,“但也证明,密道和映忆镜残片,对他至关重要 —— 他怕我们先找到镇邪玉璋,更怕映忆镜显露出当年窑厂失火的真相,牵连到他。”
林越掏出从暗探锦袍上扯下的一缕丝线 —— 是宗人府特有的 “锦绫线”,上面沾着一点淡绿色的粉末,与蚀心藤纤维的成分一致。“这线,和三皇子玉佩上的纹样布料是同一种,” 他捏着丝线,“说明三皇子不仅和残党有关,还让宗人府暗探接触过蚀心藤,说不定,宗人府里早就有亲嵩派的人了。”
三人往老槐树茶馆赶,去见等候在那里的沈监副。路上,林越将微型探测器的反应、暗探的特征、锦绫线的线索一一记下,心中愈发清晰:三皇子、宗人府、亲嵩派、残党,已织成一张围绕十二宝和将军祠的大网,而他要做的,就是从这张网的缝隙里,找到镇邪玉璋和父亲洗冤的真相。
茶馆里,沈监副已备好密道阴能数据册,册子里夹着一张小字条:“宗人府近期频繁调动暗探,目标多与十二宝相关,且与户部周启元有私下往来。” 林越看着字条,又想起暗探首领的话,突然明白 —— 三皇子让宗人府跟踪他,不仅是为了密道,更是为了阻止他和周启元、吴谦这些亲嵩派官员接触,怕他们互相攀咬,暴露三皇子自己的角色。
暮色渐沉,茶馆的灯笼亮起,映着四人凝重的脸。林越知道,接下来的追查,不仅要防残党的阴物和朝堂的陷阱,还要应对宗人府的暗探监视 —— 这场棋局,已从市井、将军祠,蔓延到了皇室宗亲的权力中心,每一步都得更加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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