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铁门刚被推开,一股潮湿的霉味就扑面而来。林越提着盛放证据的木盒,身后跟着赵峥与苏清鸢,脚步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 木盒里装着从福寿药坊搜出的铜制药碾、陶罐,还有拓印着 “嵩记” 商号的残片,每一件都沾着与西市毒素同源的阴能,却在即将提审李嵩时,让他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李嵩被关押在天牢最深处,镣铐上缠着镇阴链,能压制阴能波动。他穿着囚服,头发花白却梳理整齐,见林越进来,嘴角竟勾起一抹冷笑,完全没有阶下囚的狼狈:“林总旗今日来,是为城郊药坊的‘小事’?还是为你父亲那点‘冤屈’?”
“李嵩!” 赵峥厉声呵斥,将药碾重重放在石桌上,“这药碾上的‘嵩记’商号,还有罐底的阴蚀毒残留,你敢说与你无关?西市怪病、残党制毒,都是你在背后指挥!”
李嵩低头扫过药碾,指尖在商号印上轻轻摩挲,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赵总领说笑了。这‘嵩记’商号,二十年前我就弃用了,市面上仿冒的不知有多少;这药碾,怕是哪位‘有心人’从旧货市场淘来,抹上点阴蚀毒,就想栽赃给我?” 他抬眼看向林越,语气带着挑衅,“林总旗不是懂阴能检测吗?不妨测测这药碾的阴能年限 —— 上面的毒素,最多三个月,而我被关在这里,已有半年,怎么指挥残党制毒?”
林越早已准备好便携检测仪,探头刚贴上药碾,屏幕就显示出阴能年限:“三个月零七天,与西市毒素生成时间一致。” 这个结果让他心头一沉 —— 李嵩的话竟无从反驳,他被关押期间,确实没有接触外界的机会,除非有同党长期传递消息、执行计划。
“还有这个。” 苏清鸢递上残党的供词,上面写着 “奉李嵩之命,在药坊制毒”,“这是从福寿药坊抓获的残党招供的,他们说每月都能收到你从监狱传出的指令,用甘草藏密信。”
李嵩接过供词,扫了一眼就扔在地上,嗤笑道:“屈打成招的供词,也能当证据?那些残党不过是借我的名号壮胆,真要查,你们该去查给他们传递消息的人 —— 比如,某位还在朝堂上坐着的‘大人物’?” 他话里的暗示,直指三皇子,却又不点明,让在场众人都明白,他是想把水搅浑。
林越盯着李嵩的眼睛,突然想起父亲的旧笔记里写着 “李嵩善谋,喜留后手,从不留下直接证据”。他取出从药坊搜出的映忆镜残片碎屑,放在石桌上:“这残片碎屑,与你当年私藏的映忆镜残片同源,你敢说你不知道它的用途?残党用它混合毒素,制造狂躁症,就是想借混乱抢将军祠的镇邪玉璋 —— 这一切,难道不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提到 “镇邪玉璋”,李嵩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却很快恢复平静:“十二宝残片在京城流传甚广,谁都能拿到,怎能赖在我头上?至于镇邪玉璋,我倒是想知道它在哪,可惜我被关在这里,连将军祠的门都摸不到。” 他顿了顿,看向林越,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林总旗,你若真想为你父亲洗冤,就该找齐真正的证据,而不是拿着这些‘旁证’来逼我认罪 —— 毕竟,当年窑厂失火的真相,可不是靠几件旧工具就能说清的。”
这句话戳中了林越的软肋 —— 目前所有证据,都只是间接指向李嵩,缺少他直接参与近期阴谋的铁证:没有他与三皇子勾结的书信,没有他指挥残党的亲笔指令,甚至没有他接触映忆镜残片的直接记录。而映忆镜残片的影像还未完全激活,无法显示当年窑厂失火的真相,也不能证明李嵩与当前毒素案的直接关联。
赵峥看着李嵩的狡辩,脸色越来越沉,却也明白,没有铁证,根本无法定他的罪。天牢外传来柳如烟的传讯符,上面写着 “三皇子近期频繁接触宗人府掌案官,似在密谋转移将军祠附近的阴物”—— 这让众人更清楚,李嵩只是明面上的棋子,真正的威胁还在暗处,而现在,他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将这盘棋彻底掀翻。
“今日先到这里。” 林越收起证据,眼神坚定地看着李嵩,“你可以否认,但阴物不会说谎,残党不会永远沉默,映忆镜的影像也终将激活 —— 当年你栽赃我父亲的真相,今日你指挥残党制毒的罪行,迟早会水落石出。”
李嵩看着林越等人离去的背影,嘴角的冷笑渐渐收敛,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 他知道,只要三皇子还在外面,只要镇邪玉璋还没被找到,他就还有翻身的机会。而林越等人,不过是在围着一堆 “旁证” 打转,永远抓不到他的致命破绽。
天牢的铁门重新关上,将李嵩的身影隔绝在黑暗中。林越站在牢外,握着父亲的旧腰牌,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他知道,今日的提审虽未定罪,却让他更清楚接下来的方向:必须尽快激活映忆镜残片的完整影像,找到镇邪玉璋,抓住三皇子与残党勾结的直接证据 ——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扳倒李嵩,为父亲洗冤,也守住京城的安宁。
苏清鸢递来一张新的检测报告,上面写着 “药坊残片碎屑中,发现微量皇室专用护心玉粉末”—— 这是三皇子接触过残片的铁证。林越握紧报告,与赵峥对视一眼,心中已有计划:“明日一早,就去将军祠激活映忆镜残片,同时盯着三皇子的动向 —— 这次,我们不能再让他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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