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丝又密了几分，林越骑着快马冲进乌镇外的 “清风镇” 时，衣袍已被打湿大半。按照苏清鸢信里的指引，镇东头的 “陈记药坊” 藏着她的旧识 —— 匠人陈十三，此人精通各类药液调配，之前江南查获的清毒散，就有他帮忙改良的功劳。
此刻药坊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 “咕嘟咕嘟” 的熬煮声，混合着草药的清苦。林越推门而入，就见一个穿着灰布短打的中年汉子正蹲在灶台前，手里拿着一根长勺，专注地搅动着锅里的药液，灶台上摆着十几个贴着标签的瓷瓶，其中一个赫然写着 “寒水玉粉”。
“是林大人？” 陈十三抬头，看到林越身上的风尘与腰间的映忆镜残片，立刻放下长勺，“苏姑娘前几日传信来，说您可能会来，让我留着‘半成品防腐液’等您 —— 只是没想到您来得这么快。”
林越顾不得擦脸上的雨水，从怀里掏出那包青芷草，递到陈十三面前：“这是昌平王家村乡亲送的草药，叫青芷草，能防阴毒、解瘴气。苏姑娘说您在制防腐液，我想着这草或许能派上用场。”
陈十三捏起一根青芷草，凑近鼻尖轻嗅，又用小刀刮下一点草屑，放进装着阴蚀毒样本的瓷碟里 —— 就像林越在王家村看到的那样，墨绿的毒液渐渐变淡，边缘泛起浅白。他眼睛一亮，立刻转身从货架上取下一个小陶罐，倒出里面的半成品防腐液：“这防腐液是用寒水玉粉和水纹草熬的，能防普通煞气，可对付青牙的阴蚀毒还差点劲 —— 阴蚀毒里掺了妖族血，黏性强，普通药液渗不进去。”
说着，他将青芷草剪成碎末，按比例加入防腐液中，放在小火上慢熬。药液渐渐从淡蓝变成浅青，冒出的蒸汽不再带着寒水玉的冷意，反而多了一丝温润的气息。陈十三用棉签蘸了点新熬的药液，涂在沾有阴蚀毒的铜片上 —— 不过半柱香时间，铜片上的墨绿毒斑就开始剥落，露出原本的金属色。
“成了！” 陈十三兴奋地一拍灶台，“青芷草的汁液能‘渗毒’，刚好破了阴蚀毒的黏性；寒水玉粉负责‘祛煞’，两者配在一起，既能防煞气侵蚀，又能解阴毒黏附，比之前的半成品强三倍！”
林越凑过去细看铜片，毒斑剥落的地方光滑如初，没有留下任何腐蚀痕迹。他想起苏清鸢说的溶洞水眼周围布满阴蚀毒，连岩壁上都渗着毒汁 —— 闯溶洞的人若沾到，普通防腐液撑不了多久，而这新型防腐液，正好能解决这个难题。
“还得麻烦陈兄多熬几罐。” 林越指着灶台，“苏姑娘、墨风他们大概有十个人要闯溶洞，每个人至少需要一小瓶随身，还要备些洒在渔船和工具上，防止接触时沾毒。”
陈十三立刻点头，从货架上搬下更多的寒水玉粉和水纹草，又将林越带来的青芷草分成均等的几份：“您放心，今晚我通宵熬，明早天亮前肯定能赶出来。不过这药液有个讲究 —— 得用温酒调开再涂，青芷草的药性遇温酒才最稳，不然在水里容易散。”
林越连忙记下这个细节，又从怀里掏出张秀才画的青芷草用法图，递给陈十三：“这是王家村乡亲记的用法，您看看有没有能补的，比如外敷和内服的剂量，万一有人误食阴毒，也能应急。”
陈十三接过图，仔细看了半晌，在旁边添了几行字：“内服的话，青芷草得用开水煮，加少量蜂蜜去苦，一次不能超过三钱，不然会伤脾胃；外敷的话，调药液时加一勺蜂蜜，能让药液在皮肤上留得更久。”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这草还有个隐用 —— 晒干后装在香囊里，能驱水里的毒虫，你们闯溶洞时带两个，能少些麻烦。”
两人忙到深夜，药坊里的药液香越来越浓。林越帮着陈十三递瓷瓶、贴标签，偶尔聊起苏清鸢在赤焰谷的日子 —— 陈十三说，苏清鸢以前为了研究玉佩，常来他这里借药材，两人也算半个 “同好”，都喜欢琢磨这些 “冷门” 的药液。
天快亮时，最后一罐新型防腐液熬好了。陈十三将药液分装在二十个小瓷瓶里，每个瓶身上都贴着 “外用温调、内服三钱” 的标签，又包了两个装着青芷草的香囊，递给林越：“都齐了，您快拿去给苏姑娘他们，别耽误了闯溶洞的时间。”
林越接过瓷瓶和香囊，心里满是感激 —— 从昌平王家村的村民，到清风镇的陈十三，这些看似平凡的人，却用各自的方式，为阻止李嵩的阴谋添砖加瓦。他将瓷瓶小心收好，贴身放在青芷草旁，又对陈十三拱了拱手：“多谢陈兄，江南的事了，我一定带苏姑娘来谢你。”
晨光微亮时，林越已骑着快马离开清风镇，朝着乌镇望水亭的方向疾驰。马鞍旁的布包里，二十个小瓷瓶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 这是破解阴蚀毒的关键，也是奔赴终极对决的底气。第一卷的这段研发支线，不仅让青芷草的价值彻底落地，更让闯溶洞的众人多了一层保障，而江南乌镇的溶洞深处，鱼符与水煞阵的终极较量，已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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