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府门前，沈括与张元清并肩而立。没有仪仗，只有他们两人，却让整条街的气氛都凝滞了。
王府总管匆匆迎出，脸色比上次更加僵硬：“国师大人，张道长，王爷今日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沈括看都没看他，目光直接投向府内深处：“无妨，本官略通医理，正可为王爷诊治。”
说完，他抬步就往里走。总管想拦，却被一股无形的气墙推开，踉跄几步，眼睁睁看着两人踏入王府大门。
这一次，沈括没有掩饰。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肆无忌惮地扫过府内每一寸空间。阵法遮蔽？在绝对的神识强度面前，如同薄纸般被层层穿透。
假山下的密道，水塘底的暗格，藏书阁夹层里的密室……一个个隐藏的节点在沈括神识中无所遁形。他清晰地“看”到，后园暖阁下方，一个庞大的地下空间内，浓郁到化不开的阴煞能量正包裹着一个剧烈搏动的核心，无数细密的能量管道如同血管般连接着上方。
“找到了。”沈括传音给张元清。
张元清面色凝重，手中拂尘微动，已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就在沈括的神识即将触及那地下核心的刹那——
“沈国师，何必如此心急？”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在两人耳边响起。声音来源并非暖阁，而是来自四面八方，仿佛整个王府都在说话。
沈括脚步不停，声音冷淡：“藏头露尾，非待客之道。”
“客？”那声音带着一丝讥诮，“不请自来，恶客罢了。”
话音未落，王府内的景象骤然扭曲！亭台楼阁如同水中的倒影般晃动起来，光线变得光怪陆离，无数低语和幻影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侵蚀两人的心神。
幻术！
张元清冷哼一声，清心咒化作实质的音波扩散开来，将靠近的幻象尽数震碎。但幻象源源不绝，层层叠叠，显然对方调动了整个王府阵法的力量。
沈括却仿佛没看到这些幻象，他的目光穿透了虚妄，牢牢锁定着地下那个搏动的核心。他能感觉到，核心的搏动正在加快，能量在急剧汇聚。
“他在准备强行启动什么。”沈括眼神一厉，不能再等了！
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金红剑罡凭空出现，带着撕裂一切虚妄的气势，悍然斩向地面——并非暖阁，而是暖阁旁一处看似寻常的花圃！
“轰！”
剑罡没入地面，却没有造成破坏，而是精准地击中了地底能量管道的一个关键节点！
整个王府猛地一震！后园暖阁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嘶鸣！弥漫的幻象瞬间溃散了大半！
“你……！”那沙哑的声音带着惊怒。
沈括根本不理会，第二道剑罡已然凝聚，目标直指地下核心！
就在剑罡即将再次落下时，暖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荣王赵芮走了出来。他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沈国师，好手段。”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磁性，“不过，你确定要在这里，与本王动手吗？”
他微微抬手，指向天空。
“此刻，至少有三位御史台的言官，正‘恰好’在附近品茶。你若动手，明日弹劾你擅闯王府、袭击宗亲的奏章，就会堆满陛下的案头。”
沈括的剑罡停在半空，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荣王（幻魇）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满了算计：“更何况，你就算毁了这里，又能如何？‘种子’早已播下，盛宴……即将开始。你拦不住的。”
沈括盯着他，缓缓散去了剑罡。
“你说得对，在这里杀你，太便宜你了。”沈括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我会在满朝文武面前，在天下人面前，把你和你那些魑魅魍魉，连根拔起。”
他转身，对张元清道：“我们走。”
看着沈括和张元清离去的背影，荣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阴影在他身后凝聚：“他比我们预估的更难缠。地下核心受损，计划必须提前。”
荣王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沈括走出荣王府，对等候在外的顾千帆直接下令：
“通知我们所有的人，盯死兵部左侍郎府。另外，让赵虎带上格物院最好的破阵工具，我们去拜访一下那位侍郎大人。”
“幻魇说得对，种子已经播下。”沈括眼中寒光凛冽，“那就在它们发芽之前，把地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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