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
旅长眯起了眼睛,锐利的目光在周墨身上来回扫视。
他见过太多跟他提条件的人,有的是要官,有的是要枪,有的是要地盘。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眼神里没有半点贪婪,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于偏执的平静。
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也更加好奇。
“说说看。”
旅长背着手,语气里带着一丝审视。
旁边的李云龙急得直抓耳挠腮,他想阻止周墨,可又不敢当着旅长的面驳了周墨的面子,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心里把周墨骂了千百遍。
周老弟啊周老弟,你可别犯糊涂啊!
这老狐狸吃人不吐骨头,你跟他谈条件,不是与虎谋皮吗?
“我的条件很简单。”
周墨的目光扫过整个热火朝天的工地,从河道里奋战的战士,到锻造炉前挥汗如雨的铁匠,最后落回到旅长身上。
“我要人,要枪,要权力。”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旅长和李云龙的耳边轰然炸响!
李云龙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操!
周老弟,你这是疯了?!
当着旅长的面,直接要人要枪要权力?你当这是菜市场买白菜呢?
旅长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他见过胆子大的,没见过这么大的。
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一个兵工厂的厂长,居然敢当着他这个旅长的面,狮子大开口!
“周墨同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旅长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寒意。
整个工地的气氛,瞬间从刚才的火热,凝固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知道。”周墨的回答,依旧平静得可怕。
他迎着旅长那足以让普通人两腿发软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退缩。
“旅长,这不是交易,这是投资。”
“投资?”旅长被这个新词给说得一愣。
“对,投资。”
周墨点了点头,他的思路清晰无比,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您投资我们兵工厂人、枪和权力。“
”而我们兵工厂,回报给您的,将是您无法想象的武器,和一场接着一场的胜利。”
周墨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人。“
”您刚才也看到了,我们现在所有的工程,修大坝,锻钢筋,全都是靠着几百号人用最原始的办法在硬扛。“
”效率太低,也太辛苦。“
”我需要一个满编的工兵营,不,是一个工兵团!“
”专门负责我们兵工厂所有的基础建设!有了他们,我保证,一个月之内,让这座大坝矗立起来!”
旅长的心猛地一跳。
一个工兵团!
这小子,开口就是一个团!
周墨没等他反应,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枪。“
”我们兵工厂是造枪炮的地方,但我们自己的警卫力量,却只有一个排。“
”乱风道地处偏僻,易守难攻,但也同样意味着,一旦被鬼子发现,我们连个像样的抵抗都组织不起来。“
”高炉、转炉、车床……这些都是我们用命换来的宝贝,一旦被毁,整个根据地的脊梁骨就断了!“
”我需要一个营!“
”一个满编的,装备最好的主力营,专门负责兵工厂的内卫和外围警戒!确保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李云龙在一旁听得是心惊肉跳,又忍不住热血沸腾。
好家伙!
周老弟这胃口,比他李云龙还大!
开口就要一个团,一个营!
旅长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
一个工兵团,一个主力营,这几乎是把他手底下四分之一的机动兵力都要过去了!
这小子,真敢想!
“第三,”
周墨伸出第三根手指,他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直视着旅长的眼睛。
“权力!”
“我要的权力,不是当官的权力,而是绝对的,不受任何干扰的,对兵工厂所有事务的自主决定权!”
“从技术研发路线的制定,到生产计划的安排,再到人员的调配和物资的使用,所有的一切,必须由我一个人说了算!“
”包括您,旅长,也包括李团长,都不能干涉兵工厂的内部运作!”
当周墨说完最后一个字,整个山谷,死一般的寂静。
李云龙已经彻底傻了。
他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周墨,感觉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年轻人。
疯了!
这小子绝对是疯了!
之前跟他李云龙要权力,那是在新一团这个小池塘里折腾。
现在,他居然当着旅长的面,要把整个兵工厂,从旅部的管辖里独立出去!
这已经不是胆子大了,这是在挑战整个军队的规矩!
这是要造反啊!
旅长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地盯着周墨,一言不发。
他身后的几个警卫员,手已经下意识地按在腰间的枪柄上。
只要旅长一个眼神,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狂妄”的年轻人当场拿下。
程悦阳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刚想上前打个圆场,却被旅长一个眼神制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怖压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旅长要当场发作的时候,他却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那笑声,洪亮,豪迈,充满说不出的畅快!
他一边笑,一边用那只没拿水泥的手,指着周墨,笑得眼泪都快出来。
“好!好一个周墨!”
“老子带了半辈子兵,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有种的后生!”
“李云龙,你他娘的从哪刨出来这么个宝贝疙瘩?!”
旅长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李云龙也是一脸的懵逼,他下意识地回答:“报告旅长,捡的……”
“捡的好!”
旅长一巴掌拍在李云龙的肩膀上,拍得他一个趔趄。
“你小子,算是给老子立了个天大的功劳!”
说完,他再次转向周墨,脸上的笑容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你刚才说的三个条件,我……原则上同意了!”
“啥?!”
李云龙再次惊叫出声,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旅长就这么……同意了?
“但是!”旅长再次话锋一转,那双锐利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投资,讲究的是回报。你画了这么大一张饼,总得让老子看到点实实在在的东西吧?”
“光凭这堆水泥,可不够。”
旅长指了指那堆水泥粉末,又指了指那块混凝土试块。
“这玩意儿是好,能修工事,能挡子弹。但它不能主动去打鬼子!”
“程悦阳的报告里,提到了你们的新式手榴弹,威力巨大,还能在空中爆炸,号称‘弹片洗地’,是不是真的?”
终于,图穷匕见了。
绕了半天,这老狐狸最终的目的,还是那三百颗“铁葫芦”。
周墨心中了然,脸上却不动声色:“报告旅长,是真的。”
“好!”旅长一拍大腿。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那手榴弹,还有没有?给老子拉出来,现场试两颗!”
“旅长,这……”李云龙刚想说手榴弹都用在黑风寨,却被周墨打断。
“报告旅长,手榴弹有。不过,不是在这里试。”周墨说道。
“哦?那在哪试?”
“在战场上试。”周墨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旅长,您大老远跑来,不光是为了这堆水泥和手榴弹吧?”
“我猜,您是为前线的战事来的。”
旅长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小子,居然连这个都猜到了?
他这次来,确实不光是为了兵工厂。
更重要的,是最近晋西北的战局,非常不乐观。
鬼子加大了扫荡力度,几个主力团在正面战场上都吃了不小的亏。
装备的巨大差距,让战士们只能拿命去填。
他这个旅长,急得嘴上都起了好几个大火泡。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听到程悦阳的汇报,就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他需要一样东西,一样能打破僵局,能让战士们少流血的,硬家伙!
“你小子,接着说。”旅长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听说,最近鬼子的扫荡,特别喜欢用一种‘装甲车’开路。”周墨缓缓说道。
“铁皮壳子,上头架着机枪,横冲直撞,咱们的步枪打不穿,手榴弹扔上去也只是听个响,给咱们的部队造成很大的伤亡。”
旅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周墨说的,正是他心头最痛的地方!
那鬼子的九四式轻型装甲车,虽然装甲薄,但对付只有步枪和土制手榴弹的八路军,简直就是移动的钢铁堡垒。
每次扫荡,这玩意儿一出动,就意味着巨大的伤亡。
“你有办法对付它?”旅长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没有。”周墨的回答,干脆利落,再次让所有人一愣。
“那你他娘的废话半天!”李云龙忍不住骂道。
“我没有专门对付它的武器。”周墨看着旅长,一字一顿地说道。
“但是,我们可以用我们的手榴弹,给它‘动个手术’。”
“动手术?”
“对。”
周墨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冰冷的,如同手术刀般的光芒。
“我要用事实告诉您,旅长。我们兵工厂造出来的东西,不光能炸土墙,炸工事。“
”它同样能撕开鬼子的铁王八!”
“只要您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目标。“
”我向您保证,用不了一个营,甚至用不了一个连,只需要一个班的战士,我就能让鬼子的装甲车,在战场上变成一堆熊熊燃烧的废铁!”
周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久久回荡。
旅长死死地盯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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