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爆竹声像闷雷滚过宫墙时,明煜正趴在冷宫女墙上,鼻尖突然捕捉到一股甜腥气——那是太医院院判袖中藏着的鹤顶红,在龙涎香的嗅觉图谱里泛着腐尸般的墨绿。
“殿下,药温正好。”苏清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药碗边缘的兰花香驱散了毒味。明煜侧头,眼前却只有浓稠的黑暗,唯有掌心镜碎片传来的凉意提醒他:失明已整整七日。
“清禾,”他摸索着去接药碗,指尖触到她手背上的新伤,“又被太医刁难了?”
少女的呼吸顿了顿,随即用轻快的语气掩盖:“不过是摔了药罐罢了。”但明煜“嗅”到了她发间萦绕的委屈——那是淡淡的茉莉香被苦涩浸透的味道,和八岁那年她替他挨板子时一模一样。
太医院的铜炉香突然变得刺鼻。明煜猛地转身,盲视中“看”到院判袖中匕首的寒光——那凶器上残留着沈氏惯用的迷心散气味!千钧一发之际,他扬手将药碗砸向对方手腕,龙涎香汤药泼出的瞬间,竟在空气中凝成半透明的龙形虚影!
“你怎么会......”院判惊退半步,匕首掉在青砖上。
苏清禾趁机抄起药杵砸向对方后颈,却见明煜突然踉跄着扶住墙,掌心镜碎片爆发出刺目金光。更诡异的是,他“看”到苏清禾发间的镜碴映出模糊人影——那佝偻的轮廓与逆镜中皇帝的背影完全相同。
“煜哥哥,你流血了!”苏清禾的惊呼拉回他的神志。明煜摸向鼻尖,龙涎香正混着鲜血滴落,在地面绘出微光龙纹。当最后一滴血触到镜碎片时,脑海中轰然炸开画面:
太医院偏殿里,微服的皇帝正攥着半块玉佩发呆,腰间龙纹玉带与他怀中碎玉共鸣,竟在空气中投映出“承乾”二字。暗卫统领递上的密报散发着北狄狼毒的气味,而皇帝指尖的颤抖让明煜“闻”到了深藏的愧疚——那是混合着龙涎香与迷心散的复杂气息,像极了他失明前看到的最后一抹光。
“清禾,”明煜抓住她的手,掌心龙纹与镜碴共振,“我好像......能‘看’到了。”
少女瞪大眼睛,看着他掌心的血龙纹顺着手臂攀爬,在失明的瞳孔里燃起金色光焰。当明煜“看”到苏清禾裙摆下藏着的伤药时,镜碎片突然映出更清晰的幻象:皇帝在暗卫簇拥下走向冷宫,靴底沾着的雪粒中,竟混着与他碎玉同质的和田玉粉。
“陛下驾到——”
通报声惊碎幻象。明煜下意识将镜碎片按在胸口,却在盲视中“看”到皇帝腰间玉佩与自己碎玉的共鸣光带——那是双生血脉特有的连接,像一条金色脐带,从冷宫女墙直抵养心殿的龙椅。
老皇帝掀开草帘的瞬间,明煜“闻”到了他袖口藏着的陈年龙涎香——那是属于李氏的梳妆味道。当四目相对(尽管明煜看不见),皇帝手中的玉佩突然发烫,与明煜掌心的镜碴形成三角共鸣,在雪地里投映出残缺的“嫡”字。
“你的眼睛......”皇帝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明煜没有回答,只是将掌心的血龙纹对准对方。盲视中,他“看”到皇帝瞳孔里倒映出自己的脸,而那脸的右眉上方,正浮现出与逆镜黑影 identical 的刀疤幻象。苏清禾惊呼出声时,明煜已用龙涎香“嗅”出真相:父亲袖中密旨的火漆味,与十年前沈氏毒杀亲姊时的封蜡,如出一辙。
元宵的宫灯在远处亮起,明煜扶着枯井边缘咳嗽,掌心镜碎片突然映出太医院院判被处决的画面——那腐臭的气息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周显太傅带来的兰草香。他知道,失明不是终点,而是龙涎香血脉觉醒的序章,当盲视能穿透人心与时光,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清禾,”明煜握紧她的手,掌心龙纹与镜碴共鸣出微光地图,“帮我记住这个气味——它通向宁王私铸玉玺的黑窑。”
少女看着他瞳孔里燃起的金色光焰,用力点头。冷宫外的元宵烟火升空时,明煜“看”到皇帝在暗卫护送下离去,而他腰间玉佩与明煜碎玉的共鸣光带,正像一条金线,悄然缝补着十年的帝子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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