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现代科学知识穿越到九叔的僵尸世界。
拜师当天,我质疑符咒效率低,提出用电磁场束缚怨灵。
九叔怒斥我歪门邪道,将我赶出师门。
一年后,我的“科学驱魔铺”火遍全省。
看着门前排起长队的富商,九叔终于坐不住了。
他深夜敲门:“你那套电磁理论...能速成吗?”
---
林默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搅了个天昏地暗,然后被一股蛮力狠狠掼在地上。五脏六腑错了位,耳朵里全是嗡鸣。他撑着身子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倒是吸了满鼻子的土腥味和潮湿霉味。
抬眼一看,他懵了。
触目所及,是坑洼不平的泥地,歪斜的木板墙,屋顶盖着黑黢黢的茅草。自己正瘫在一处简陋的院坝里,远处是影影绰绰、在夜色中沉默蹲伏的山峦轮廓。空气黏腻阴冷,钻进单薄的短袖t恤里,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哪儿?横店新开的沉浸式恐怖剧场?造价也太良心了吧?
还没等他想明白,吱呀一声,旁边那扇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木门开了,昏黄的油灯光晕洒出来,勾勒出一个瘦削却笔挺的身影。
那人穿着浆洗得发白的藏蓝色粗布短褂,面容清癯,下颌一缕山羊胡修剪得整整齐齐,眼神锐利得像两把锥子,此刻正带着审视和疑惑钉在他身上。
林默心脏猛地一抽。
这形象,这气质,这环境……太他妈眼熟了!童年阴影集体复活,在他脑子里开起了联欢会。
“你是何人?为何昏厥在我义庄门外?”那人开口了,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我叫林默。”林默喉咙发干,挣扎着爬起来,脑子里乱成一锅粥,“这里…是不是任家镇?您…可是九叔?”
九叔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侧身让开门口:“夜露深重,先进来再说。”
义庄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瘆人。几口薄皮棺材随意停放在墙角,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线香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福尔马林混着陈旧木头的气味。堂屋正中的供桌上,供奉着一尊神像,香炉里插着三炷香,青烟袅袅。
接下来的半天,林默靠着装傻充愣和一点点现代人的常识,勉强在义庄混了个临时打杂的身份。他一边适应着没电没网、厕所堪比恐怖片现场的艰苦生活,一边心惊肉跳地确认——这里真是那个妖魔鬼怪遍地走的九叔世界!
几天后的傍晚,九叔的大徒弟文才和秋生灰头土脸地回来了,道袍被撕扯出几条口子,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原来他们刚才去处理一个难产而死的妇人化作的怨灵,那怨灵凶悍异常,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损耗了好几张画废的符纸,才勉强将其打散。
九叔听着,脸色不太好看,但也只是叹了口气:“怨气深重,化解不易,下次准备更充分些。”
文才嘟囔着:“师父,画符太耗心神了,成功率又低,朱砂和符纸也不便宜……”
秋生也在帮腔:“是啊师父,要是有更省力的法子就好了。”
九叔眼睛一瞪:“胡闹!符箓之道,乃祖师爷所传,心诚则灵,技不如人还敢找借口?今晚功课加倍!”
林默在旁边看着,心里那点念头又活泛起来。他穿越前好歹是个理工科毕业生,在电子厂拧过螺丝,也搞过业余无线电,电磁场、频率共振这些概念门儿清。这几天他偷偷观察九叔画符、布阵,总觉得能量运用方式过于原始,效率低下,而且严重依赖施法者的个人状态。
犹豫再三,他还是没忍住。趁着九叔检查文才秋生功课的间隙,他凑上前,试探性地开口:“九叔,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九叔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林默吸了口气,尽量用对方能理解的词汇说道:“您看,怨灵本质上是不是一种特殊的能量场?或者带有某种电荷?符咒的作用,是不是通过特定的纹路和灵力,来干扰或者束缚这种能量?”
他越说越觉得有门儿,语速也快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个思路?比如,制造一个稳定的强电磁场,就像一个大笼子,把怨灵困在里面?或者找到它能量波动的特定频率,来个共振,直接把它震散?这样是不是比画符更稳定,威力也更容易控制?材料方面,铜线、磁铁、电池……呃,就是一种能持续供电的东西,应该不难弄……”
他说得两眼放光,没注意到九叔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去,胸膛微微起伏,山羊胡都在轻轻颤抖。
“够了!”
一声怒喝,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九叔指着林默的鼻子,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哆嗦,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冷刺骨:“歪门邪道!荒谬绝伦!妖魔鬼怪,乃阴邪之气所生,自有天地正气、祖师道法应对!你这些……这些奇技淫巧,是什么东西?电磁?频率?闻所未闻!你这是要亵渎祖师,背离正道!”
他猛地一甩袖子,带起一股劲风:“我林九门下,容不下你这等离经叛道之徒!滚!立刻给我滚出义庄!”
林默被骂得狗血淋头,张了张嘴,还想辩解两句,但对上九叔那双喷火的眼睛,知道一切已是徒劳。他咬了咬牙,对着九叔鞠了一躬,转身冲回了自己那间堆放杂物的偏房,三两下卷起自己那点可怜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踏进了沉沉的夜色里。
文才和秋生面面相觑,想要求情,被九叔一眼瞪了回去。
……
一年后,任家镇隔壁的酒泉镇,最热闹的街面上。
一间门面不算太大,但装修极其扎眼的铺子开了张。红底金字的招牌——“科学驱魔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玻璃橱窗擦得锃亮,里面陈列的不是桃木剑符纸八卦镜,而是一些缠着铜线的怪异线圈、几块黑黢黢的强磁铁、几个连着导线的玻璃罐子(简易电容器),甚至还有一个手摇发电机的模型。
店主林默,穿着一身得体的改良版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站在门口,对着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群,口若悬河。
“各位乡亲父老!驱邪镇魔,并非只有画符跳神一途!时代在进步,科学在发展!本店采用最新研发的‘能量场束缚’与‘特定频率净化’技术,专治各种阴邪作祟、怨灵缠身!效果立竿见影,安全无痛,价格透明,无效全额退款!”
人群议论纷纷,大多是将信将疑,嘲笑他哗众取宠。
转机发生在一个月后。镇上有名的泼皮王五,据说撞了客,整日胡言乱语,力大无穷,请了好几个神婆道士都束手无策。家里人死马当活马医,把王五绑到了科学驱魔铺。
林默不慌不忙,让学徒启动一台嗡嗡作响的、带着两个大铜环的仪器(他称之为“定魂仪”),铜环对准状若疯癫的王五。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响起,隐约可见淡淡的蓝色电弧在铜环间跳跃。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王五猛地抽搐了几下,吐出一口黑气,眼神恢复了清明,虽然虚弱,但神志已然清醒。
这下子,科学驱魔铺彻底火了。
名声如同插了翅膀,迅速飞出酒泉镇,传遍周边州县。富商巨贾、乡绅名流,家里有点“不干净”的,都揣着银元,坐着黄包车或者小汽车,蜂拥而至。店铺门口天天排起长龙,伙计收钱收到手软。
……
这一日,任家镇义庄。
九叔刚从外面帮人做完法事回来,脸色不太好看。主家抠门,给的酬金少,还抱怨他画的镇宅符效果不如酒泉镇那家“科学驱魔铺”的什么“能量净化”持久。
文才和秋生一边一个,凑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师父,您听说了吗?酒泉镇那个林默,现在可发达了!”
“是啊是啊,昨天镇上赵员外家闹鬼,直接派人赶着马车去请的他,都没来咱们这儿问一句!”
“听说他那个什么‘电磁炮’,嗡一下,那红衣厉鬼就尖叫着没了!”
“还有那个‘次声波清扰器’,隔着墙都能让附身的鬼物现形!”
九叔沉着脸,闷头擦拭着桃木剑,一言不发。但握着剑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夜里,义庄更加冷清。油灯如豆,映得九叔的脸晦暗不明。他面前摊着一本泛黄的《万法归宗》,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耳边反复回响着文才秋生的话,还有外面那些人对“科学驱魔”的追捧。
他想不明白,自己恪守正道几十年,兢兢业业,为何如今门庭冷落,而那个被自己斥为“歪门邪道”的小子,却混得风生水起?
难道……祖师爷传下的道法,真的落伍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把他自己吓了一跳,随即涌起一股深沉的羞愧和惶恐。但看着空荡荡的义庄,想着日渐羞涩的钱囊,以及那些因请不起他而可能被鬼物所害的贫苦人家……
他猛地站起身,在寂静的堂屋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住的焦躁的老虎。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停住脚步,脸上闪过挣扎、屈辱,最终化为一种无奈的决绝。
深夜,酒泉镇,“科学驱魔铺”后院。
林默刚清点完今天的收入,把一摞摞银元锁进铁皮柜,满足地打了个哈欠。这比他当初在电子厂996挣得多多了,而且社会地位天差地别。
就在这时,后门被轻轻敲响了。
笃,笃笃。
声音很轻,带着迟疑。
林默皱了皱眉,这么晚了,谁还会来?他警惕地走到门后,低声问:“谁?”
门外沉默了片刻,一个低沉而熟悉,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窘迫的声音,缓缓响起:
“……是我,林九。”
林默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轻轻拉开门闩,打开一条缝。
清冷的月光下,九叔独自一人站在门外。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道袍,身形在夜色中显得有几分单薄和萧索。他微微侧着头,似乎不敢与林默对视,目光落在门口的石阶上。
夜风吹过,拂动他花白的鬓角。
又是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九叔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接下来的话语有千钧之重。他终于抬起眼,看向林默,眼神复杂无比,声音干涩,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你那套电磁理论……能速成吗?”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拜师九叔降妖除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