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活活憋醒的。
不是做噩梦,也不是被萧衍吓的,是纯粹的,生理上的——我想上厕所!
膀胱传来的紧迫感像是一道催命符,比我穿越那天意识到自己成了恶毒女配还要让人绝望。我躺在柔软得能陷进去的暖榻上,身上盖着锦被,整个人却僵硬得像一块被扔进急冻层的五花肉。
眼睛死死闭着,不敢睁开一丝缝隙。耳朵却像雷达一样开到最大功率,紧张地捕捉着房间里任何一丝声响。
很安静。
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极细微的虫鸣,以及……书案那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萧衍还在。
他好像一直坐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这家伙是铁打的吗?不用睡觉的?
可现在不是佩服他精力旺盛的时候。那股下坠的胀痛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我的小腹开始发酸,双腿不自觉地微微夹紧。
怎么办?怎么办?!
起来?那不就坐实了我之前是在装晕,彻底前功尽弃了吗?萧衍那句“装一辈子”和“我教你”还在我脑子里3d立体环绕音效般循环播放呢!现在“醒”过来,岂不是打他的脸?打反派boSS的脸,后果我不敢想。
不起来?难道要尿在床上?!
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我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社死感扑面而来。在萧衍的床上……尿床……这恐怕比直接被丢进疯人塔还要屈辱一万倍!疯人塔顶多是肉体折磨,这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毁灭性打击!
膀胱:我要炸了!
理智:你不能动!
恐惧:动了会死!
羞耻:不动也会死(社会性死亡)!
我躺在被窝里,内心上演着空前激烈的天人交战,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身体因为极度忍耐而微微发抖,还得拼命控制着幅度,生怕被他看出端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不断充气的气球,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再多一丝压力就要“砰”地一声,彻底毁灭。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就在我感觉防线即将全面崩溃,几乎要不管不顾地弹射起步冲向恭桶(如果这房间有的话)时——
“要起夜?”
那个低沉冷冽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再次毫无预兆地响起。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
他怎么会知道?!他是有透视眼吗?!还是他连人体的生理反应都能算无遗策?!
我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就真的……泄洪了。
死死咬住下唇,我用尽全身力气才压制住那股汹涌的尿意,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该如何回应。
承认?那不就等于承认我没晕透?
不承认?难道真要尿给他看?
就在我纠结得快要把自己拧成麻花的时候,他又开口了,带着一种仿佛洞悉一切的、令人牙痒的平静:
“屏风后,有净房。”
他……他居然告诉我净房在哪儿?!
这算什么?死刑犯行刑前的最后一餐?还是猫捉老鼠游戏里,故意放开一条生路,欣赏猎物狼狈逃窜的姿态?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
生的本能(以及膀胱的强烈抗议)压倒了一切!
我猛地掀开被子,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和伪装了,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像一只被火烧了尾巴的兔子,弓着腰,夹着腿,以一种极其怪异且狼狈的姿势,跌跌撞撞地就朝着他刚才所说的屏风方向冲了过去!
速度快得几乎带起了一阵风。
冲进净房,反手带上门(没敢锁死,怕刺激到他),找到那个看起来古朴雅致的恭桶,解开裙带……
当那股几乎要冲破堤坝的洪流终于得到释放时,我整个人几乎虚脱地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地、颤抖地舒出了一口气。
活……活过来了……
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持续了不到三秒,紧随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恐慌和羞耻。
完了。
全完了。
我这哪里是装晕?我这是在他面前表演了一场“昏迷病人紧急如厕纪实”!
我几乎可以想象出他此刻坐在外面书案后,脸上会是什么表情。是嘲讽?是玩味?还是觉得我蠢不可及?
磨磨蹭蹭地整理好衣物,我站在净房门口,手放在门栓上,却像是被焊住了一样,完全没有勇气推开这扇门。
出去面对他?说什么?“哥哥我好了,我继续回去晕着?”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我就觉得脚趾头能当场抠出一座镇北侯府。
可是,不出去又能怎么样?难道在净房里躲一辈子?
就在我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时,门外,传来了他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门板:
“出来。”
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浑身一僵。
认命地,深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地,慢慢拉开了净房的门。
低着头,挪着小碎步,重新回到了那间宽敞、奢华、却让我感觉如同牢笼的卧室。
我不敢看他,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脚上那双绣着缠枝莲的软底绣花鞋,仿佛能从那精致的纹路里看出朵花来。
“看来,”他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拉长了的尾调,“这‘晕’,装得还不够彻底。”
我的脸颊瞬间爆红,火辣辣的,一直烧到了耳根。
“还需要……多加练习。”他下了结论。
我:“……”
练习?!练习怎么在昏迷状态下精准控制膀胱括约肌吗?!这他妈是碳基生物能练出来的技能?!
内心疯狂吐槽,嘴上却一个字也不敢反驳。我只能把脑袋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用沉默表示顺从(或者说,怂)。
“回去躺着。”他命令道,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无波,仿佛刚才只是指点了我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错误。
我如蒙大赦,赶紧挪回暖榻边,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重新用锦被把自己裹成一只鹌鹑。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然而,经过刚才那一番惊心动魄的“起夜风波”,我哪里还睡得着?
身体虽然疲惫,精神却高度紧张。像是一根被拉到极致的橡皮筋,稍微一点动静就能让我惊跳起来。
我竖着耳朵,仔细听着他的动静。
他似乎又拿起了书。
翻页。
放下。
起身。
脚步声走向……似乎是卧室门口?
他要去哪里?要走了吗?
我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丝微弱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然而,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接着,是门被拉开,又轻轻合上的声音。
他……真的出去了?
我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将被子拉下一条缝隙,偷偷往外看。
书案后,空无一人。
烛火依旧跳跃着,将空荡荡的椅子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走了?
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松弛感瞬间席卷了我,让我几乎瘫软在榻上。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带来的是一阵更深的疲惫。
可这松弛感只持续了不到片刻,一种更深的不安又悄然浮上心头。
他就这么走了?
把我一个人留在他的卧室?
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种猜不透、摸不着的感觉,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人恐惧。
我躺在榻上,睁着眼睛,望着帐顶繁复的花纹,毫无睡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意识又开始有些模糊的时候,门外再次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
我的心猛地一提!
门被推开,萧衍走了回来。
他手里端着一杯水。
径直走到榻边,他将水杯放在了榻边的小几上。
“喝点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下次起夜,不必跑得那么急。”
我的脸,“腾”地一下,再次红透!
他他他……他果然是故意的!他什么都看到了!连我那狼狈的姿势他都记得!
丢人!太丢人了!
我把被子猛地往上一拉,彻底盖住了脑袋,试图隔绝这个让我无地自容的世界。
被子外面,似乎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低笑。
随即,脚步声远离,书案那边再次传来了他落座的声音。
我躲在被子里,羞愤欲死,欲哭无泪。
装乖保命指南第一条,我好像……彻底搞砸了。
而且,我悲惨地意识到,在这位反派大佬面前,我可能连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无法自主了。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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