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任务与远行
演武场一战，如一场席卷青岚宗的飓风，彻底洗刷了笼罩在云澈身上的污名与质疑。如今，再无人敢以“废物”相称，取而代之的是“深藏不露”、“剑道奇才”之类的评价，尽管其中仍夹杂着许多不解与好奇。
云澈的生活，似乎又回归了藏经阁的平静。但这份平静之下，却涌动着新的暗流。道玄真人对他的“观察”似乎告一段落，不再频繁以神识探查，更像是默许了他如今的状态。而宗门高层，在经过一番不为人知的讨论后，似乎也达成了某种共识——对于云澈身上的“奇遇”或“异变”，只要不危害宗门，便以引导和观察为主。
这一日，道玄真人将云澈唤至身前。
“云澈，你入门已有三载，修为虽不算高，但根基之扎实，对道法领悟之深刻，在同辈中已属罕见。”道玄真人语气平和，胖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郑重，“修仙之道，非闭门造车可得。需历经红尘，磨砺道心，于生死间寻求突破。”
云澈心中一动，恭敬道：“长老教诲的是。”
“嗯。”道玄真人取出一枚青色玉简，递给云澈，“宗门近日发布一项乙级任务，探查西南三千里外‘黑风山’一带灵气异常波动及低阶弟子失踪之事。此地毗邻凡俗国度，情况不算复杂，但亦有未知风险。任务要求三人小队，由一名内门弟子带队。苏璃已接下任务，尚缺两人。老夫觉得，你可随行历练一番。”
云澈接过玉简，神识探入，任务信息了然于心。黑风山，原是青岚宗势力边缘一处普通山脉，盛产几种低阶灵草矿藏，常有外门弟子前往采集。但近月以来，该地灵气时而紊乱，已有数名炼气期弟子在深入后失去联络，魂灯未灭，却踪迹全无。
“弟子愿往。”云澈没有犹豫。他深知温室难养参天大树，唯有走出去，才能更快成长，也能更好地掩饰自身秘密的飞速提升。
“好。此行由苏璃带队，另有一名擅长追踪与御兽的外门弟子同行。你准备一下，三日后辰时，山门集合。”道玄真人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出门在外，凡事谨慎，量力而行。你的‘基础’打得很好，但莫要忘了，天外有天。”
“弟子谨记长老教诲。”云澈深深一礼。他明白，这是道玄真人在提醒他，既要展现实力立足，又不可过于锋芒毕露。
三日后，辰时。
青岚宗山门前，云雾缭绕，仙鹤翔空。
苏璃早已等候在此，依旧是一身素雅的内门弟子服饰，身负长剑，清丽绝俗，气质清冷如雪。见到云澈到来，她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不多时，另一人也匆匆赶来。是一名身材精干、皮肤黝黑的少年，腰间挂着几个皮囊，眼神灵动，透着一股机敏。他见到苏璃，立刻恭敬行礼：“外门弟子石猴，见过苏师姐！”随即又好奇地看向云澈，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这位就是云澈师兄吧？演武场那一战，真是太厉害了！我叫石猴，擅长追踪和驱使些小玩意儿，这次任务还请师兄多关照！”
云澈回以平和的微笑：“石师弟过奖，互相照应。”
石猴，云澈略有耳闻，虽只是外门弟子，修为在炼气四层，但在追踪、勘探、御使低阶灵兽方面颇有天赋，经常接取一些类似的任务，经验丰富。
人员到齐，苏璃言简意赅：“出发。”
她率先祭出一柄流光溢彩的飞剑，身形翩然跃上。这是内门弟子才有的待遇——制式飞行法器“流云梭”，速度远超徒步。
石猴嘿嘿一笑，从腰间皮囊里掏出一只巴掌大小、形似松鼠却背生双翼的奇异小兽。那小兽“吱”了一声，跃到他肩上，双翅一振，竟卷起一阵微风，托着石猴低空飞行，速度竟也不慢。
云澈则依旧是那柄锈迹铁剑。他运转混沌真气，轻轻抛起铁剑，纵身一跃，足尖点在剑身之上。混沌真气包裹铁剑，散发出微弱的灰色光华，竟也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身形，速度虽然不及苏璃的流云梭，却比石猴的飞鼠要快上一些，且姿态从容，不见丝毫吃力。
苏璃眼角余光扫过，心中微动。以气御物，本是筑基期修士才能稳定施展的手段，炼气期最多只能勉强御使法器短途飞行。云澈竟能凭借一柄凡铁如此举重若轻，其对灵力的精妙操控，实在骇人听闻。
三人不再多言，化作三道流光，离开青岚宗山门，向着西南方向的黑风山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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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途中，云澈一边熟悉着御剑（铁剑）飞行，一边默默运转《混沌衍天诀》，吸收着天地间远比藏经阁内活跃和杂乱的灵气，并分出一缕心神，继续在识海中推演那残缺阵图。外出历练，多一分实力，便多一分保障。
石猴则是个闲不住的话匣子，一会儿指着下方山脉介绍某种罕见灵草的习性，一会儿又说起自己以前执行任务遇到的趣事，倒是冲淡了不少旅途的沉闷。
“云师兄，苏师姐，你们说那黑风山到底出了啥古怪？几个炼气期弟子，总不能凭空消失吧？”石猴好奇地问道。
苏璃目视前方，清冷开口：“情报有限，疑似有天然迷阵形成，或是有邪祟作乱。抵达后，需谨慎探查。”
云澈补充道：“灵气异常波动是关键。若能找到波动源头，或许便能解开失踪之谜。”
数日后，三人已远离青岚宗核心区域，下方景象逐渐从仙山福地变为凡俗城镇与荒野山脉。空气中的灵气也明显变得稀薄、混杂。
这一日傍晚，三人按落遁光，在一处靠近黑风山边缘的山谷中落脚，准备休整一夜，明日再入山探查。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三人年轻的脸庞。
忽然，坐在火堆旁的云澈，眉头微微一皱。他体内自行运转的混沌真气，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悸动，并非针对灵气，而是……仿佛感应到了一缕极其淡薄、却本质阴冷邪异的气息，混杂在夜风与草木气息中，从黑风山深处飘荡而来。
与此同时，他怀中那块一直沉寂的神秘碎片，也微不可查地轻轻震动了一下，传递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警示意味。
云澈抬起头，望向被夜色和淡淡雾气笼罩的黑风山深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这次任务，恐怕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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