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中学初二（1）班。
课间休息时间，教室里闹哄哄的。
何雨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阎解放和刘光天凑了过来。
雨水性子内向，朋友不多。
阎解放和刘光天可是拍着胸脯跟何卫国保证过要护着雨水的，再加上他们在一个班，所以下课他们也会陪着雨水说两句话。
雨水很懂事，看到他们过来，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大方地放在桌上：
“给，一人两颗。”
阎解放和刘光天眼睛放光，赶紧抓起来，咧嘴笑着：
“谢谢雨水！”
雨水摆摆手，小脸带着点笑意：
“不用谢，咱们都是一个院儿的，客气啥。”
三个人正说着话，一个身影晃了过来，挡在了他们桌前，是班里最高最壮的张卫红。
这家伙已经十八岁了，比雨水他们大不少，留过级，仗着年纪大块头大，在学校里没少欺负人。
这年头，一个年级的学生相差个四五岁都是很正常的。
他眼睛瞟着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糖纸，咂咂嘴，直接冲着雨水开口，语气算不上客气，但也算不上直接命令，带着点理所当然：
“哟，何雨水，生活不错啊，还有大白兔吃呢。”
“见者有份，也给我们哥几个尝尝味儿呗？”
雨水看到张卫红，小脸瞬间绷紧，下意识地把剩下的糖和糖纸往自己这边拢了拢。
她不是小气的人，但张卫红以前没少变着法儿地招她。
不是从旁边过时“不小心”撞掉她的书本，就是“开玩笑”地拽一下她辫子，最气人的是还阴阳怪气地学她不爱说话的样子，给她起外号，叫她小哑巴！
反正这种捉弄她的事儿不少。
所以这糖她不想给。
她忍着紧张，小声但坚决地说：
“没……没了，就这几颗，分完了。”
张卫红一听，脸就拉下来了，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他指着阎解放和刘光天刚剥开糖纸的手：
“嘿，小哑巴你什么意思？给他们俩就有，跟我这就没了？糊弄谁呢？”
“你这糖给他们吃不是糟践好东西么？”
闫解放跟刘光天两人听到这儿，脸憋得通红，拳头也攥紧了！
但是他们俩也没少被张卫红一伙人挤兑，心里有点怵，一下子没敢立刻回嘴。
看他俩没吱声，张卫红嗤笑一声，觉得自个儿镇住场子了，转头又对何雨水说，语气变得更硬了点：
“何雨水，别那么抠门儿行不行？同学之间互相分享点吃的怎么了？”
“是不是还对以前的事儿有意见？我那都是跟你闹着玩儿呢，别不识逗啊。”
他往前凑了凑，带着点压迫感：
“痛快儿点，拿出来，别让我自个儿动手拿，那多不好看。”
雨水死死按住自己的书包口袋，往后缩了缩：
“我……我真没有了！”
“给脸不要脸是吧？”张卫红彻底不耐烦了，觉得这丫头片子太不上道。
他再不管何雨水愿不愿意，伸手就去扒拉何雨水护着的书包：
“磨磨唧唧的，老子看看！”
雨水一个小姑娘哪拗得过他的力气？
书包带子被猛地一拽，她“啊”地一声被带得从凳子上摔倒在地，手肘在旁边的桌角上狠狠蹭了一下，火辣辣地疼，低头一看，蹭破皮渗出血丝了。
委屈、疼痛、害怕一下子涌上来！
雨水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你……你怎么抢东西啊？”
“我都说没有了！你干嘛呀？”
“你为什么老是欺负我？我……我都没惹过你……”
张卫红哪管她哭不哭，粗暴地拉开书包翻找，很快从里面层的小口袋里摸出用小手绢包着的最后几颗大白兔奶糖。
他得意地揣进自己兜里，把书包往地上一扔，觉得她哭得烦人，啐了一口：
“呸！哭什么哭！早拿出来不就没事了？非得找不自在！”
“贱骨头！”
雨水哭得一抽一抽的，本就单薄的身体看上去更加脆弱：
“呜呜！凭什么呀……”
她这会儿想到了自家大哥，要是大哥在的话，这家伙肯定不敢这么欺负自己！
看到雨水被推倒流血、书包被抢、还被这样辱骂，阎解放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是！他是怕张卫红，可他答应了何大哥要看好雨水。
现在何雨水被欺负成这样，他还缩着？
那特么还是男人吗？
张卫红欺负他阎解放可以，但是不能这么欺负何雨水！
答应了何大哥的事，死也得办到！
他“砰”地一拳砸在课桌上，猛地站起来，指着张卫红怒吼：
“张卫红！我操你大爷！”
“把雨水的糖还回来！给雨水道歉！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你他妈就不是个东西！以前欺负雨水姐没人管，今天有我在，你休想！”
旁边的刘光天也被彻底点燃了！
他也豁出去了，跟着站起来，破口大骂：
“张卫红！把糖还给雨水姐！不然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张卫红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抗弄懵了，平时这俩小子屁都不敢放一个，今天居然敢炸刺？
随即是更大的怒火和觉得权威被挑战的轻蔑。
他叉着腰，满脸不屑地嗤笑：
“哟呵？阎解放？刘光天？”
“就你俩这怂包蛋，今天吃错药了？敢跟老子叫板？”
“就为了何雨水这么一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丫头片子？”
“她哥不就是个臭厨子吗？你们俩还给她当狗腿子，不嫌丢人吗？”
“还他妈拼了？就凭你们俩废物？”
他指着地上的雨水，骂得更难听，试图重新确立自己的威风：
“还道歉？我道你妈的歉！”
“老子吃她几颗破糖是给她脸了！懂不懂？”
“瞧她那哭丧样儿！真他妈晦气！”
阎解放脑子里那根弦“啪”地断了！
他双眼赤红，像头被激怒的小豹子，嘶吼着扑了上去：
“张卫红！我操你大爷！老子弄死你个王八蛋！”
刘光天也彻底红了眼，紧随其后，挥着拳头冲上去：
“张卫红！老子今天非揍你不可！”
两个半大小子带着积压已久的愤怒和对雨水的保护欲，不管不顾地扑向了张卫红。
虽然他们心里很怕！但是这一刻，什么也顾不上了！
这下！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惊叫声、桌椅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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