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直播，完全就是贺允带着祁声的上分秀。
一连四局，祁声一共拿了四十个人头，第一次感受到游戏的乐趣，爽得他压根舍不得结束，恨不得跟贺允玩个通宵。
可惜直播还有别的环节，贺允要开两局水友赛，他只能遗憾结束今天美妙的旅程。
“你不玩了？”贺允叫住他。
“嗯，你快准备水友赛吧，不然太晚了。”祁声退掉游戏，点开两人的语音房间，心里满是不舍。
“你可以一起，我再拉三个人进来。”
祁声听到这个建议很是心动，但还是理智的拒绝了，“这样就占了别的粉丝的名额，我的奖励不是永久的吗？下次有机会……你还会跟我一起玩吧？”
“会，不过也没冲突，你也是粉丝，不算占了别人的名额。”
祁声听到贺允这么说，心里很高兴，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要从心头破土而出，却畏惧地将它压了下去。
“我知道，你是靠实力不是靠粉丝……”
祁声知道，贺允只要一天有这样的实力，电竞神坛上就永远有他的位置。
粉丝也永远不会少。
但是他也知道粉丝对于选手来说有多重要，至少收入这一块，就是跟粉丝数量息息相关的。
能多一点人喜欢贺允，总好过一开始那样被人骂的毫无还手之力。
哪像今天，一些黑粉根本就掀不起水花，在直播间里稍稍带一点节奏，就被人快速的刷走，举报。
贺允年纪小，不知道轻重，不明白维护自己形象的重要性，他却不能也这么毫无顾忌的破坏规则。
祁声退出游戏和语音房间，把直播间的声音调到最大，窝在椅子里，静静地看着直播里的水友赛。
贺允面无表情操纵着鼠标，侧脸仿佛建模一般的完美。
他的心底有种怅然若失，却不知道该怎么排解。
祁声苦笑了一声，他就知道这样的互动过后，就是好长一阵的失落。
可他又不可能为了逃避这种失落，而拒绝靠近贺允。
像他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梦男”，会被人拿出去嘲笑果然也是自找的。
贺允直播了近六个小时，在粉丝们的哀嚎遍野里，光速下播。
【命好苦啊，蹲了一晚上，抽了五车都没轮到我。】
【有人一晚上上不了车，有人独享Yun神四局……】
【我一点都不嫉妒小铃铛，她本来能中三千万的，呵呵呵——】
看到群里都在议论自己，祁声加深了把自己马甲裹好的决心。
这要是被人扒出来，真的跟找死没有区别了……
【卧槽，你们快看热搜，有人把允宝闭麦的嘴型分析出来了！】
祁声也跟着点了进去，视频里，贺允的声音突然消失，嘴巴却还在动。
这是在……？
祁声往前调了一段，录屏里，贺允问他，“不玩了吗？”
然后——
当时贺允好像说，这个奖励是终生制的……
祁声愣住了，拉动进度条又看了两遍，确认是那段对话。
所以，贺允为什么要闭麦？
祁声的心脏扑通扑通撞击着胸膛，他伸手用力压了压，继续往下翻。
【应该是说抽奖是什么，想玩随时找我？不太确定那几个字的意思，但差不了太多。】
【不是就打一次吗，还随时找？？】
【嗯……我怎么觉得贺允跟这个小铃铛……】
祁声不敢往下看了。
他关掉软件，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水，警告自己别乱做梦。
好不容易把网上的讨论遗忘，聊天特别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Yun：睡了吗？】
祁声刚才那点心里建设全都烟消云散。
【声声：还没有，刚躺下来。】
他轻点了发送，心里隐隐期待着贺允会找他说什么？
下一次游戏的邀约？
游戏里的事情？
还是……热搜？
他还沉浸在大胆的猜测里，贺允直接发来了一个语音邀请。
祁声倒吸了一口冷气，清了清嗓子，赶紧接通电话。
“声声。”贺允大大咧咧躺在床上，手机放在耳边，静静闭着眼。
祁声听到这声亲密的呢喃，整个人都缩在了一起。
他声音有些发颤，“是……你找我有事吗？”
说完，他听见贺允似乎是翻了个身。
“我困了。”
祁声小声地催促，“那快点睡觉呀。”
“我睡不着。”贺允毫无预兆地打开了摄像头，眼睛却还紧闭着，“念个故事给我听，声声。”
“为什么……要念故事？”祁声紧紧抓着手机，大气都不敢出。
他看着屏幕里青年的睡颜，竟然产生了一种荒唐的……令他呼吸都变得炙热。
“我喜欢你的声音，第一次不就说了吗，很好听。”贺允声音懒洋洋的，“要不要念。”
“要……要念，你等我下……”
第一次，贺允说他的声音好听，祁声以为只是客气。
第二次，第三次……
祁声意识到，贺允是真的喜欢。
此刻，好像有股说不出的暖意，浇遍了整个身体。
祁声麻利地脱掉外套躺进被窝里，在软件里随手搜出一个童话故事，小声地念了起来。
“从前森林里有三只小猪……”
“可是第一只小猪……”
“扑——”贺允低笑了一声，“念给儿子听的故事吗？”
祁声脸红扑扑地解释，“因为这个在推荐页，那我换一个。”
“不用了，就这个。”贺允伸手关上了床头的夜灯，“那只猪怎么了？”
祁声揉了揉嘴巴，只觉得嘴唇上带着微微的麻意，“那只猪平时很懒惰……”
他看完一句，目光就挪到了漆黑的屏幕上，尽管已经看不见人，但却从未有一刻，让他觉得贺允跟他如此近距离过。
祁声念着念着，电话那头没了动静，他隐隐听见青年均匀的呼吸声，透过耳机传进来。
“贺允？”
他小声地喊，没有得到回应，贺允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祁声靠在枕头上，注视着手机，嘴角带着不自觉的笑意，温柔地轻声呢喃，“晚安，贺允。”
他挂掉了语音，难得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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