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轻时当民兵练过的身手还在，动作利落得不像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人，头发虽然乱糟糟的，眼神却亮得吓人，声音也像炸雷一样：“张卫国！你个畜生！我跟你过了二十几年，你为了这个狐狸精，竟然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你良心被狗吃了？这是我的家，我的房间，你凭啥给狐狸精的孩子住！你俩就是奸夫淫妇，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刘桂兰把菜刀在空中挥得呼呼响，嘴里还在不停咒骂：“我当初瞎了眼才跟你！你农村出来的，是谁帮你伺候爹妈？是谁陪你熬过来的？你发达了就忘本，为了个骚狐狸害我！我饶不了你们！”
蒋秀芳吓得尖叫一声，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蛮横，抱着头往张卫国身后躲：“卫国，救我！”
张卫国被刘桂兰的气势逼得后退半步，但他是转业军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声音冷硬：“刘桂兰，你别不识好歹！我送你去医院是为你好，你还敢拿着刀冲进来！真当我不敢动手是吧！”
他说着就往前迈了一步，看那样子是想趁机夺下刘桂兰手里的菜刀，但奚棠和杨阳的反应比他快，两人直接就冲了上去，很快就把人就控制住了。
杨阳一只手控制住刘桂兰握刀的手，另一只手直接把刀抢了过来，奚棠周则伸手紧紧抱住她的腰劝道：“刘婶子，您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杀人是犯法的！”
刘桂兰哭着嘶吼：“公安同志，我就是想讨个说法！张卫国，你凭啥这么对我？当年你在外面当兵，我怀着孕在乡下跟帮你照顾爹妈，孩子生下来半夜哭，是我抱着哄到天亮！家里大小事哪样不是我操持？你现在当了小领导，就嫌我老了、没用了，为了别的女人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你咋能这么狠心！”
张卫国见刘桂兰被控制住，也没再往前冲，没好气地骂道：“你这个疯婆子，都拿刀砍人了，还好意思怪我！老子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娶了你这个媳妇。”
“疯婆子？”刘桂兰气得浑身发抖，眼泪掉得更凶，“我看你是良心被狗吃了！我在医院里天天想，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孩子是我带大的，你爹妈生病我伺候，家里的钱我都交给你管，我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你竟然这么害我！”
奚棠赶紧劝她：“刘婶子，我是奚棠啊，你还记得我吗？这儿吵吵闹闹的，说啥都听不清，你跟我们去派出所，咱找个安静地方慢慢说，保证让您把委屈都倒出来！您要是在这儿动了手，那就是犯法，不值得！”
杨阳也跟着劝：“刘婶子，我们派出所是说理的地方，您的事儿咱到那儿慢慢说。！”
刘桂兰也认出了奚棠，她挣扎的力道渐渐变小：“我就是想讨个说法，我怕到了派出所，他还能找人糊弄过去……”
“您放心！”奚棠立马接话，“派出所办事讲证据，只要您把事儿说清楚，我们肯定帮您查明白！张主任要是真没理，谁也护不住他！”
从看到药瓶那一刻起，奚棠就对刘桂兰有精神病这个说法产生了怀疑。要知道，从古到今要想毁掉一个女人，最常见也最有用的法子便是污蔑她是疯子。这招对刘桂兰尤其管用，她本就脾气火爆，沾火就着，旁人稍一撩拨，就会怒不可遏，正好坐实了“疯子”的名头。
刘桂兰沉默了几秒后终于松了口，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好，我跟你们去，小棠，我相信你们。”
奚棠在安抚刘桂兰，杨阳就看着张卫国和蒋秀芳：“张主任，蒋嫂子，既然刘深圳愿意去派出所说明情况，你们也一起过去，把事儿说清楚，省得以后再闹误会。”
蒋秀芳脸色一变，还想再说什么，张卫国开口了：“好的，我们现在就过去！”
到了派出所，奚棠先把刘桂兰领到休息室，给她倒了杯热水：“婶子，您先在这儿歇会儿，我去叫个同事过来，您慢慢跟他说情况。”
安顿好刘桂兰，她快步找到化验室的同事老张，把药瓶递过去：“张哥，麻烦你查下这里面的药片是啥成分，越快越好。”
老张接过瓶子：“放心，我现在就测，有结果了立马告诉你。”
等折回休息室时，刘桂兰捧着热水杯，手还在微微发抖，眼神一直盯着门口。奚棠重新在她旁边坐下，开始跟他闲聊，说起女儿在乡下插队的日常，刘桂兰的话渐渐多了，眼里也有了点光彩，情绪慢慢平复了些。
奚棠朝外面的同事使了一个眼色，同时会意，很快就带着张卫国和蒋秀芳过来了。
刘桂兰一看见他俩，刚平复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她把杯子往桌上“咚”地一放，提高了声音：“张卫国！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为啥要跟我离婚？为啥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张卫国没接她的话，先冲奚棠叹了口气，语气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委屈：“奚公安，您瞅瞅，这刚到派出所就开始闹，我早说过，她精神不稳定，就该在医院好好待着，出来净添乱。”
“我添乱？”刘桂兰气得身子发抖，“我跟你过了二十几年，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忘了当初你穷得叮当响，是我不嫌弃你穷，嫁给你的？是你现在有出息了，就要当陈世美，跟这个狐狸精凑一块儿，还把我送进疯人院，你良心被狗吃了！”
“你别血口喷人！”蒋秀芳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声音却没底气，“我跟卫国是光明正大的，你自己精神不好，还赖别人！”
“光明正大？” 刘桂兰冷笑一声，“我没疯！我清醒得很！是你们俩合起伙来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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