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集团为沈未曦的到来举行了小型而隆重的欢迎仪式。陆司辰亲自将她介绍给“栖心谷”核心团队,给予了她充分的尊重和极高的礼遇。不同于容氏那种等级森严、压抑紧绷的氛围,陆氏的设计部更显开放和富有活力,同事们投向她的目光多是好奇与善意的欣赏。
沈未曦很快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栖心谷”项目与“云水”理念不同,带给她全新的挑战和灵感。她沉浸在图纸和数据的世界里,试图用忙碌填满所有时间,不让那些关于容景深、关于过往的思绪有丝毫可乘之机。
白天,她是干练专业的沈总监,冷静、高效。只有在夜深人静,独自回到林薇帮她临时安排的狭小公寓时,那份被强行压抑的疲惫和心碎才会悄然蔓延。容景深最后那疯狂而绝望的眼神,他摔碎画框时那刺耳的声响,依旧会在梦中惊扰她。
但她不允许自己沉溺。她将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栖心谷”上,这是她新生的起点,也是她证明自己价值的战场。
与此同时,容景深则彻底陷入了自我毁灭的漩涡。
他连续几天没有去公司,将自己封闭在公寓里,与酒瓶为伴。客厅里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颓败的气息。那幅被毁坏的画依旧散落在地毯上,无人收拾,像一个永不愈合的伤口,时刻提醒着他的失败和“耻辱”。
特助每天都会准时送来必需的文件和食物,但大多原封不动地被放在门口。容景深拒绝见任何人,拒绝处理任何公务。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在酒精和回忆的牢笼里反复挣扎。
他时而暴怒,将手边能碰到的一切东西砸得粉碎,对着空荡的房间嘶吼着沈未曦和温让的名字。
时而,他又会陷入死寂,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地望着那堆破碎的画作碎片,一遍遍地在脑海中回放与沈未曦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试图从中找出她“不爱他”的蛛丝马迹,用这种自虐的方式来加深自己的恨意,以对抗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名为“失去”的剧痛。
“她珍藏他的画……她为了他悔婚……”
“她心里从来没有我……”
“她离开得那么决绝……”
这些念头如同毒藤,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但偶尔,在酒精麻痹的间隙,在理智残存的瞬间,一些被忽略的细节也会浮上心头——
她在他胃痛时默默递上的温水。
她在工地危机中临危不乱的镇定。
她在行业交流会上自信从容的光芒。
还有……她最后看他时,那双冰冷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被他刻意忽略的……痛楚。
这些画面与那些“证据”和猜忌激烈交战,将他撕扯得几乎分裂。
“不!都是假的!都是她装出来的!”他猛地将手中的酒瓶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和琥珀色的液体四溅开来,如同他支离破碎的心。“她就是为了温让!她就是为了离开我!”
他用更大的声音和更疯狂的行为来试图说服自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盖心底那不断扩大的、名为“后悔”和“恐惧”的黑洞。
他知道沈未曦去了陆氏,知道她成了“栖心谷”的设计总监。这个消息像一根毒刺,日夜扎在他的心头。他几乎要控制不住,想动用一切手段打压陆氏,逼迫她回来。
但残存的理智,或者说,是沈未曦最后那句“可怜又可悲”,像一道枷锁,束缚了他。他害怕自己再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会真的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也让自己坐实了那五个字的评价。
这种想抓却不敢、想放又不甘的煎熬,日复一日地折磨着他。
几天后,容景深终于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公寓,回到了公司。他瘦了一圈,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下巴上冒出了胡茬,虽然依旧穿着昂贵的手工西装,但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阴鸷和颓废气息。
他重新投入到工作中,甚至比以往更加疯狂、更加严苛,仿佛想用无尽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容氏集团上下,再次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之下。
而苏晴,在得知沈未曦竟然顺利离开容氏并加入陆氏后,嫉恨得几乎发狂。她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照片”事件,非但没有彻底毁了沈未曦,反而似乎加速了她逃离容景深的脚步!
“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沈未曦,你休想过得安稳!”
她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那个秘密号码,声音阴冷:
“继续盯着她!在‘栖心谷’项目上给我找麻烦!我要让她在陆司辰那里也待不下去!”
新的战场已经转移,但暗处的冷箭并未停止。沈未曦在陆氏开启了新的篇章,努力抚平伤痕;而容景深则困在过去的泥沼里,被妒恨与痛苦反复煎熬。一条看不见的战线,在两人之间,也在两个商业集团之间,悄然拉开。温让那幅被毁的画,如同一个沉默的预言,预示着通往真相与和解的道路,必将布满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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