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月牙与鹤羽的同源
千羽本丸的夜来得比时政大楼要早。
暮色漫过樱花树梢时,天边还留着一抹淡粉的余温,风里裹着花瓣的清香,轻轻扫过檐廊下的木柱。
【三日月宗近】坐在住所的檐廊上,后背靠着廊柱,姿态闲适。他指尖摩挲着耳上的鹤羽月牙饰,冰凉的金属触感下,能清晰感知到裹在里面的灵力——那股灵力很熟悉,像他自己的灵力般温润,却又多了点跳脱的鲜活,像极了某个总是爱搞突然袭击的白发付丧神。
他想起白天鹤月国永炸了时政大楼后,明明嘴角藏着笑意,却还要嘴硬说“只是放个烟花”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弯了弯嘴角。
“还没睡?”
鹤月国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夜风吹过的凉意。
【三日月宗近】转头时,正看到少年将黑色外套搭在臂弯里,发梢还沾着点夜露的潮气,显然是刚在院子里待过。
鹤月国永没等他回应,就直接在他身边坐下,随手将外套扔在榻榻米上,布料与木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在想什么?”他问,目光落在【三日月宗近】指尖的耳饰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三日月宗近】转头看他,蓝色眼眸里的月牙在昏暗中泛着浅光,像浸在温水里的碎金。
“在想阿鹤的灵力。”他没绕弯子,语气直白,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心口,“你的灵力里,有我的气息,还有……鹤丸国永的。”
鹤月国永指尖顿了顿,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了攥,却没否认。他弯腰抓起檐廊边的小石子,往院子里扔去,石子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滚进了樱花树的阴影里。
“我不是说了,我来自时间缝隙。”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像是在掩饰什么。
“时间缝隙可不会平白生出带两条同源灵力的付丧神。”【三日月宗近】笑了笑,语气却很笃定,没有半分怀疑。
他想起第一次在时政会客厅见到鹤月国永时,对方身上那件黑色外套——分明是鹤丸国永常穿的款式,领口的纹路、袖口的剪裁,都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却比鹤丸的尺寸小了一圈,像是特意照着少年的身形定制的。
更让他在意的是,鹤月国永生气时会皱起眉梢,下唇会轻轻抿成一条线,那模样和他记忆里某个总是漫不经心、却会在炸了厨房后嘴硬的白发付丧神,有着惊人的相似。
“你第一次用灵力帮我凝结耳饰时,我就该察觉了。”【三日月宗近】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鹤月国永的发顶,动作轻柔,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鹤月国永的头发很软,带着点夜露的微凉,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发丝的质感。
“你的灵力运转方式,一半像我,一半像鹤丸。”他慢慢说着,语气里满是认真,“尤其是凝聚法器时,尾端会飘出浅金色的光屑——那是鹤丸独有的灵力特征,他自己都没发现,每次用灵力都会无意识地泄露出一点。”
鹤月国永别过脸,耳尖有点发烫,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他抬手抓了抓头发,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声音却弱了些:“……只是巧合。”
“巧合可解释不了这么多。”【三日月宗近】收回手,目光落在院子里的樱花树上。
夜色渐深,樱花树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面上,像一幅模糊的墨画。
“我活了这么久,见过无数分灵,也见过因灵力紊乱而生出的特殊付丧神。”他的声音里带着岁月沉淀的沉静,“却从没见过哪个付丧神的灵力,能同时融了两个同源者的气息,还能将两种气息融合得如此自然,像是天生就该在一起。”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鹤月国永,眼神里带着点探究,却没有逼迫,只是温和地等待着答案。
“更别说,你还会下意识护着我,像护着……亲人。”
鹤月国永的身体僵了僵,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檐廊的木缝。他想起在时政会客厅,看到今剑对【三日月宗近】说“你太入戏了”时,心里涌起的那股怒意;想起看到【三日月宗近】因诅咒而失落时,下意识想凝结法器帮他压制的冲动。
那些情绪太自然,太本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三日月宗近】看着他的反应,心里的猜测又确定了几分。他轻轻开口,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阿鹤,你来自时间缝隙,是不是因为……你是我和鹤丸国永在时间缝隙里,无意间留下的灵力所化?”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里,让鹤月国永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顿了顿。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檐廊下的灯光都开始微微晃动,才低声开口。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在回忆遥远的往事。
“时间缝隙里的灵力很杂,有各个世界泄露的气息,也有消散的付丧神残留的灵力。”他慢慢说着,目光落在院子里的石子上,“我醒来时,周围就裹着两股灵力,一温一跳,像在相互缠绕着护着我,不让那些杂乱的灵力靠近。”
他没明说,却也没否认——其实他记得更清楚,意识初现时,那两股灵力像两道屏障,将他护在中间。温的那股会轻轻包裹着他,帮他抵御时间缝隙里的寒意;跳脱的那股会时不时蹭一蹭他的意识,像是在逗他玩,让他不至于在无边的黑暗里感到孤单。
后来他慢慢有了形体,才知道那两股灵力,分别来自两个他从未见过、却无比亲近的人。
【三日月宗近】看着他躲闪的眼神,看着他说话时不自觉柔和的语气,心里彻底有了答案。他忽然笑出声,声音里满是释然,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难怪你不喜欢别人把你和鹤丸混为一谈,却又总学他的样子搞恶作剧。”他说着,想起白天鹤月国永炸了时政大楼后,那副“我什么都没做”的无辜模样,和鹤丸炸了厨房后说“是锅自己想开花”的语气,简直如出一辙。
鹤月国永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却没有怒意,只有点被说中的羞恼。他抬手推了【三日月宗近】一下,力道很轻,像是在撒娇。
“要你管。”他小声嘀咕,却没反驳。
【三日月宗近】的笑容淡了些,指尖再次触到耳上的鹤羽月牙饰。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瞬间清醒了些,眼神里多了点担忧。
“不过,有件事我没明白。”他的语气沉了沉,没了刚才的轻松,多了几分严肃,“你的灵力比我和鹤丸都要纯净,纯净得像是没被任何杂质污染过。”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鹤月国永的侧脸,仔细看着少年脸上的每一处轮廓。
“可你的灵力里,又带着点时间缝隙的破碎感,像是经历过什么很痛苦的事,灵力被撕裂过,又强行粘合在一起。”他的声音里满是心疼,“你在缝隙里,是不是遇到过什么?”
鹤月国永的指尖猛地攥紧,刚才扔石子时残留的碎石渣硌在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他却像是没感觉到,只是死死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想起时间缝隙里那些游荡的暗堕气息——黑色的、带着血腥味的气息,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试图将他拖进无边的黑暗里。
他想起自己为了护住身上的两股灵力,为了不让那两道温柔的气息被暗堕污染,曾无数次用自己的灵力去抵挡。
暗堕气息太强大,他的灵力一次次被撕裂,又一次次凭着本能重新凝聚。每次撑不下去时,那两股灵力就会轻轻包裹着他,像是在说“别怕,再坚持一下”。
那些日子,黑暗、痛苦、孤独,像是永远没有尽头。
但他没说,只是慢慢松开手,看着掌心被硌出的浅痕,轻轻摇了摇头。
“没什么,都过去了。”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风,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三日月宗近】没再追问。他知道鹤月国永在隐瞒,也知道那隐瞒里藏着的,恐怕是连孩子自己都不愿提起的伤痛。
有些事,不需要逼问,等少年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
夜风卷起樱花花瓣,粉色的花瓣在空中打着转,慢慢落在两人之间的榻榻米上,像一片小小的粉色羽毛。
【三日月宗近】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又软了下来,带着点安抚的意味:“不管过去有什么,现在有我在。”
他顿了顿,想起那个总是爱闹的白发付丧神,嘴角又轻轻弯了弯:“等找到鹤丸,我们一起护着你。”
鹤月国永的肩膀微微颤了颤,像是被这句话触动了。他没说话,只是往【三日月宗近】身边挪了挪,肩膀轻轻靠在对方的胳膊上。
【三日月宗近】的胳膊很温暖,带着他熟悉的灵力气息,让他想起时间缝隙里那道温柔的屏障。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的温度,感受着风里的樱花香,心里那片因为回忆而泛起的寒意,渐渐被温暖覆盖。
檐廊下的灯光昏黄,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落在地面上。
【三日月宗近】的影子修长,鹤月国永的影子小巧,两个影子相互依偎着,像一道月牙,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鹤羽,再也不用在黑暗里独自漂泊。
远处传来本丸里其他付丧神的说笑声,还有厨房传来的碗碟碰撞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安稳。
鹤月国永靠在【三日月宗近】的胳膊上,听着这些声音,忽然觉得,或许留在这个本丸,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这里有温暖,有可以依靠的人,有不再孤单的理由。
【三日月宗近】感受到身边少年的放松,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
夜色渐浓,樱花树的影子在地上轻轻晃动,檐廊下的两人安静地坐着,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月光慢慢爬过樱花树梢,洒在两人身上,像一层温柔的纱。
耳饰上的鹤羽在月光下泛着浅白的光,月牙则映着月光,像一颗小小的星星,在夜色里闪着光。
那光,是温暖的,是安稳的,是属于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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