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比的喧嚣与震撼,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在接下来的数日里,持续不断地扩散,席卷了整个青云城。
林风之名,再次成为了街头巷尾、茶楼酒肆中最热门的谈资。只是,这一次,谈论的语气与内容,与数月前已是天壤之别。
“听说了吗?林家那个陨落的天才林风,在族比上回来了!”
“何止是回来!是以淬体五重的修为,硬生生击败了淬体七重的林阳,夺得了魁首!”
“淬体五重逆伐七重?这……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当时在场的人都看见了,那一拳,石破天惊!林阳被打得吐血昏死,惨不忍睹!”
“啧啧,真是没想到啊……看来这林风,并非池中之物,之前是潜龙在渊啊!”
“林家怕是要变天了……”
惊叹、难以置信、重新审视、乃至巴结奉承的言论不绝于耳。昔日那些嘲讽林风为“废物”的声音,早已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敬畏、好奇与一丝畏惧的复杂情绪。林风用一场无可争议的胜利,彻底洗刷了耻辱,重塑了自己的形象。
林家府内,气氛更是微妙。
族长林震一脉,扬眉吐气,行走间腰杆都挺直了几分。林震更是趁热打铁,在族比结束后的第一次家族大会上,当众宣布:“经此族比,林风天赋、心志、实力,皆为我林家年轻一辈翘楚!即日起,立为家族少主,资源倾斜,全力培养!望其勤修不辍,早日成才,光耀门楣!”
此言一出,无人敢有异议。实力为尊的世界,林风用拳头打出的威名,便是最硬的道理。
而二长老林震一脉,则彻底陷入了沉寂与压抑之中。林阳重伤卧床,据说经脉受损,没有数月难以恢复,即便恢复,能否重回巅峰也是未知数。二长老本人更是称病不出,但其麾下势力明显收敛了许多,不敢再如以往那般张扬。一场针对林风的暗杀失败,族比上儿子又惨败收场,这接连的打击,让他在族中的威望一落千丈。
族比头名的赏赐,也很快发放下来。
三枚龙眼大小、散发着浓郁药香的“淬体丹”,用一个精致的玉瓶盛放,送到了林风手中。此丹对于淬体境武者夯实根基、冲击瓶颈有奇效,价值不菲。林风没有犹豫,当即服下两枚,借助药力,不仅稳固了因激战而有些虚浮的淬体五重修为,更是隐隐触摸到了通往淬体六重的那层壁垒,罡气总量与精纯度再上一层楼。剩下的一枚,他小心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此外,还有一次进入家族“藏书阁”二层挑选功法的机会。
这一日,林风在一位族老的引领下,再次踏入了这座承载着林家无数年积累的古老阁楼。与第一次来时的心境已是截然不同。那时,他是人人怜悯的“废柴”,来此更多是寻找一丝渺茫的希望。而如今,他是族比魁首、家族少主,目光沉静,步履从容。
藏书阁二层,收藏的功法武技品阶更高,也更加稀少。林风的目光并未在那些威力强大的攻击性武技上过多停留。他缓步穿行于高大的书架之间,指尖拂过一本本或崭新或古旧的典籍。
《烈焰刀诀》、《崩山拳》、《流云步》……这些玄阶下品、甚至中品的武技,足以让寻常武者眼热,却并非他此刻所求。
他心中所念,依旧是那神秘的“剑意感知”与怀中的剑形铁片。族比一战,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这种能力的可怕与潜力。这绝非寻常武技所能解释。他希望能从这些古老的典籍中,找到一丝关于类似能力、或者关于“意”与“气”更高层次运用的记载或线索。
他翻阅了《剑气初解》、《心剑杂谈》、《论意与罡》等不少涉及剑道与精神运用的典籍,但大多流于表面,或是些基础的运用法门,对他帮助有限。就在他略感失望,准备随意挑选一门身法武技时,目光却被角落书架底层一本蒙尘的、没有名字的残破羊皮卷所吸引。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将其拿起。羊皮卷入手冰凉,材质特殊,似乎年代极为久远。展开后,上面的字迹已然模糊,图案更是残缺不全,只能隐约辨认出一些关于“神与意合”、“观想凝神”、“感知天地”等零碎词句,以及几幅描绘着人体与周围环境能量流动的简陋图示,似乎并非具体的修炼法门,而更像是一种理念性的阐述。
“这是……”林风心中一动。这残卷所述,虽不系统,却隐隐与他修炼“剑意感知”时的某些玄妙状态有几分契合。尤其是其中一句“意之所至,纤毫毕现”,更是让他若有所思。
“就它了。”林风没有犹豫,将这本无人问津的残卷收好。对他而言,这看似无用的残卷,或许比一门玄阶武技更有价值。
领取赏赐后,林风的生活并未变得安逸。他深知,族比魁首只是一个开始,二叔一脉绝不会善罢甘休,外界更有强敌环伺。他将大部分时间依旧投入后山禁地的苦修之中,巩固修为,磨砺“凝剑指”,参悟那本无名残卷,与剑形铁片的联系也越发紧密。
平静的表面下,暗流依旧汹涌。但如今的林风,已有了直面风雨的底气与锋芒。他的目光,已投向了更广阔的天地。青云城,或许很快就不再是他的舞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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