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小比第二十七名的成绩,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风所处的这片外门底层区域激起了层层涟漪。原本无人问津的偏僻石屋,开始偶尔有好奇或探究的目光扫过。领取月例灵石和丹药时,也能感受到一些或羡慕、或审视、或隐含敌意的注视。
林风对此心知肚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自己一个新人,毫无背景,却骤然崭露头角,必然会打破原有的平衡,触动某些人的利益或自尊。他更加低调,深居简出,除了完成必要的宗门任务和去藏经阁,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石屋内修炼,或是深夜前往后山无人处练习法术,巩固修为。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林风照例去杂物堂领取这个月的修炼资源——三块下品灵石和一瓶五颗装的“聚气丹”。聚气丹是最低阶的修炼辅助丹药,能略微提升引气效率,对外门弟子而言颇为珍贵。
负责发放资源的,是一个尖嘴猴腮、名叫侯三的外门弟子,修为在炼气三层巅峰,据说与某位外门管事的侄子有些远亲关系,平日里便有些趾高气扬。往常林风来领取资源,侯三都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随手打发。但今天,他却皮笑肉不笑地拦住了林风。
“哟,这不是咱们小比大放异彩的林师弟吗?”侯三阴阳怪气地说道,手指敲着桌面,“不好意思啊,林师弟,你这个月的资源,暂时不能发给你。”
林风眉头微皱:“侯师兄,这是何意?宗门规定,外门弟子每月资源按时发放,为何我的不能领?”
“规定是规定,但也要按流程办事嘛。”侯三慢条斯理地从桌下拿出一本账簿,装模作样地翻看着,“上面刚下来的核查通知,说有些新入门弟子的资源配额需要重新核定,以免……嘿嘿,有些人滥竽充数,浪费宗门资源。林师弟你入门尚浅,还需等等核查结果。”
林风心中冷笑,这分明是刁难。什么核查通知,不过是借口。他强压怒气,平静道:“侯师兄,我入门手续齐全,资质经过赵坤执事亲自核定,何来滥竽充数之说?若真有核查,还请出示公文。”
侯三脸色一沉:“怎么?林师弟是信不过我?还是觉得得了小比二十七名,就可以不守规矩了?我说要核查,就是要核查!你等着便是!下一位!”他不再理会林风,朝着后面排队的人喊道。
后面几个弟子窃窃私语,有的幸灾乐祸,有的面露同情,但无人敢出声。这侯三虽只是个发放资源的弟子,但仗着有点关系,在外门底层颇有些势力,寻常弟子不愿得罪。
林风知道纠缠无益,反而可能落下口实。他深深看了侯三一眼,将此人相貌记在心中,不再多言,转身离去。三块灵石和五颗聚气丹,对他目前的修炼至关重要,尤其是聚气丹,能节省他不少苦功。这侯三背后,定然有人指使。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类似的麻烦接踵而至。
他去藏经阁借阅一本《基础符箓详解》的进阶笔记,管理藏经阁的弟子却告诉他,此书已被一位内门师兄预定了,暂不外借。而林风明明看到那本书就安静地躺在书架上。
他接取了一个照看“青灵草”药田的任务,任务贡献点尚可,工作也清闲。但当他第二天去药田时,却发现有一小片青灵草莫名枯萎,叶片上有被灼烧的痕迹。负责巡查的药园执事恰好“路过”,将他严厉训斥了一顿,说他照看不周,扣除了他大半任务贡献点。林风仔细检查,那灼烧痕迹绝非自然形成,倒像是被极微弱的火系法术故意损伤。
甚至在他石屋外,深夜也开始有鬼鬼祟祟的人影晃动,虽然不敢真正闯入宗门弟子居所,但那窥探的感觉,让人不胜其烦。
这一连串的小动作,虽然不致命,却像苍蝇一样恶心人,极大地干扰了林风的正常修炼和生活。他心知肚明,这是有人眼红他的成绩,在暗中使绊子,目的就是打压他,让他无法安心修炼,甚至在年终大比前耗尽心神。
“会是谁?”林风脑海中闪过几个可能。是小比中被他超过的、有背景的弟子?还是某些看不惯散修出身却突然冒头的人?抑或是……与那日小比高台上,某位对他露出不善目光的执事有关?
他首先排除了赵坤执事,赵坤对他有引荐之恩,且他表现出色,赵坤脸上有光,没理由打压。那么,最有可能的,是那些同样在炼气二层、三层,原本有望在小比中取得好名次,却被他这个“新人”挤下去的弟子,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
这日傍晚,林风从后山练习法术归来,路过一片小树林时,终于被三个人拦住了去路。为首一人,身材高壮,面容倨傲,修为赫然达到了炼气三层中期,正是小比中排名第三十一,名为张狂的弟子。他身后跟着两个炼气二层巅峰的跟班,一脸不善地盯着林风。
“林风是吧?听说你很狂啊?”张狂抱着双臂,斜眼看着林风,语气轻蔑。
林风停下脚步,神色平静:“张师兄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张狂嗤笑一声,“就是提醒你一下,外门有外门的规矩!别以为运气好,在小比中出了点风头,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有些资源,不是你该拿的;有些风头,也不是你该出的!”
“宗门资源,按规矩分配。小比排名,凭实力取得。何来该与不该?”林风不卑不亢地回应。
“实力?”张狂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对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看来林师弟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嘛?正好,师兄我今天心情好,指点指点你,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实力!”
话音未落,他身后那两个跟班立刻狞笑着上前,一左一右逼近林风,体内灵力涌动,显然是想动手教训他!宗门虽严禁弟子私斗,但这种偏僻之地的小冲突,只要不闹大,通常无人深究。
林风眼神一冷。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刻。一味退让,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是时候展露一些獠牙,让这些宵小之辈知道,自己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暗中运转灵力,丹田气旋加速,《青岚炼气诀》的灵力流淌全身,同时,他这些时日苦练法术、并结合现代格斗技巧琢磨出的近身搏击术也已蓄势待发。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际,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树林外传来:
“张狂!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淡青色衣裙、容貌清丽、气质清冷的女子走了过来,修为在炼气四层初期。她腰间佩戴的令牌显示,她也是一名外门弟子,但气息凝练,远非张狂等人可比。
看到此女,张狂脸色微变,嚣张气焰收敛了不少,挤出一丝笑容:“原来是苏师姐。没什么,我们只是和林师弟切磋一下法术而已。”
那苏师姐冷冷地扫了张狂一眼,目光落在林风身上,似乎带着一丝审视,随即对张狂道:“宗门重地,禁止私斗。若要切磋,去演武场申请。还不快散开!”
张狂似乎对此女有些忌惮,悻悻地瞪了林风一眼,低声道:“小子,算你走运!我们走!” 说完,便带着两个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那苏师姐并未与林风多言,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仿佛只是顺手解决一场纷争。
林风看着苏师姐离去的背影,眉头微蹙。此女他有点印象,名叫苏婉清,在外门弟子中声望颇高,实力强劲,据说有望在年终大比中冲击内门。她为何会恰好出现在这里,并为自己解围?是巧合?还是……
无论如何,这次的冲突暂时化解了。但林风知道,张狂等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侯三那边的资源克扣也不会停止。暗中的绊子只会更多、更隐蔽。
“看来,光是低调隐忍是不够的。”林风回到石屋,盘膝坐下,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展现出足以让人忌惮的价值!并且,要找个机会,敲山震虎,让那些暗中搞鬼的人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他摸了摸胸口那枚温热的玉佩印记。或许,是时候利用穿梭能力,回现代世界一趟,准备一些“特殊”的东西了。修仙界的规则解决不了的问题,也许可以用另一个世界的“道理”来讲一讲。
夜色渐深,林风的心中,一个反击的计划,开始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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