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或者说,那凝聚了太初、轮回、终焉,乃至超脱意境的宏大意识——立于无始无终的超脱之境。他并非实体,亦非虚影,而是一种存在与虚无之上的纯粹观照。源海的生灭,超脱之海的波澜,乃至无尽虚无中其他宇宙海的光影流转,皆在他“心”中映照,清晰无比,却又如观掌纹,不起波澜。
他看到了那方刚刚经历“终焉”、重归太初混沌的宇宙海。一点新的“奇点”正在孕育,蕴含着无限可能,却已与曾经的源海、与他林风,再无因果牵连。那是它的轮回,它的宿命。
他也看到了超脱之海中,那些仍在挣扎求索的身影。玄道祖在“问道居”中静参造化;血煞、阴影等道祖在疗伤喘息,觊觎着下一个目标;更有一些陌生的强大存在,在海洋深处探索、争锋。他们的喜怒哀乐、恩怨情仇,在此刻的林风看来,如同溪流中的涟漪,是道的一部分,自然而又渺小。
“超脱,并非终点,而是起点。”林风明悟。超脱了单一的宇宙海轮回,跳出了那条名为“超脱之海”的河流,所见的是更为浩瀚无垠的诸天万界海(或许可以如此称呼)。每一个光点,都可能是一个宇宙海,有着各自的规则、文明、兴衰轮回。而他所处的这片超脱之境,或许是这些宇宙海之间的“间隙”,是规则的源头,也是观察的支点。
“我的道,又将通往何方?”林风自问。太初轮回道在超脱之后,并未消失,反而升华了。它不再局限于创造与毁灭、生与死的循环,而是触及了存在与虚无、有与无、规则与自在的更高层面。他感觉自己可以轻易影响下方任何一个宇宙海的进程,甚至重新制定规则,但他没有这么做。干预,便是落入因果,便失了超脱的真意。
“或许,真正的道,在于‘观’,在于‘悟’,在于‘同行’。”林风心念一动,一道意念跨越无尽虚无,落向了超脱之海中,那座古朴的“问道居”。
问道居内,静坐的玄道祖猛然睁开双眼,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震惊与骇然。一道无法理解、无法抗拒、仿佛源自大道本身的意念,直接在他心间响起,平和而浩瀚:
“玄道友,道之无涯,可愿同行一观?”
没有威压,没有强迫,只有一份纯粹的邀请。玄道祖浑身剧震,他瞬间明悟,这是林风!是那个他曾经点拨过的后辈!但他此刻的境界……已然达到了一个他无法想象的层次!超脱!真正的超脱!
激动、敬畏、释然……种种情绪掠过心头,玄道祖深吸一口气,朝着虚空深深一拜:“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谨遵道兄法旨。”
下一刻,玄道祖的身影自问道居消失,出现在林风所在的超脱之境。他依旧是道祖之身,但在此地,却感到自身渺小如尘。他看到了林风那纯粹意念的显化,也看到了下方那浩瀚的诸天万界海,心神震撼,无以复加。
“这便是……超脱之后的风景吗?”玄道祖喃喃。
“是,亦不是。”林风的意念回应,“风景无限,道亦无限。超脱,或许只是获得了一张观看‘无限’的门票。如何行走,所见何景,仍在于心。”
玄道祖默然,旋即躬身:“谢道兄点化。”
林风的意念扫过下方,落在了那片重归太初的宇宙海上,一丝极淡的波动掠过。那里,一个新的轮回开始了,一个与他再无瓜葛,却又因他而有了些许不同的故事,正在上演。他“看”到,在那新生的混沌中,一点灵光乍现,似乎孕育着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灵魂印记,带着一丝轮回往生的痕迹,或许是曾经的故人,或许只是相似的花。
他收回目光,不再留恋。
“玄道友,我们走吧。去看看这‘无涯之道’,还有多少风景。”
两道意念——一道浩瀚如道之本源,一道谦逊如求学学子——离开了这片区域,向着诸天万界海的更深处,那完全未知、连概念都难以形容的领域,缓缓行去。
超脱之后,道之无涯。林风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初入仙途,都市惊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