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洁眼神涣散,落在何小刀那张胡子拉碴、满是疲惫的脸上。她似乎愣着,似是梦醒了,
“何…何…”她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你怎么…在这儿?”
“碰巧。”何小刀言简意赅,拧开军用水壶的盖子,小心地托起她的头,喂了她一点点热水。
叶文洁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何小刀按住了。
“快走…”她急喘着,声音微弱却急促,“这里…看守…查得很严…经常…突然就来…你不能…被他们发现…”
“突降大雪,你会被冻死的,放心吧,外面雪很大,没人来的。”何小刀眼神沉了沉。
他想起空间里堆积如山的物资——罐头、药品、粮食…。
不行。不能一下子拿出来。那不是救她,是害她,也是害自己。这地方,这世道,露富就是找死。一颗水果糖都可能要人命。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霉味的空气,站起身。叶文洁以为他要走,眼神黯淡了一下,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
但何小刀没走。他走到窝棚最里面,那里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破筐烂篓什么的。
他挪开一个看起来快散架的破木箱,后面是土坯墙,有一块地方的泥土颜色稍微新一点。他抽出匕首,沿着边缘小心地撬动。
一块土坯被轻轻取了下来,后面是一个不大的暗格,黑黢黢的,散发着泥土的腥气。
叶文洁听到动静,又睁开眼,困惑地看着他。
何小刀开始从怀里,从贴身的袋子里,往外掏东西。动作很快,悄无声息。
两盒压缩饼干,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
几块巧克力,锡纸反射着微弱的光。
一小瓶消炎药,白色的药片在里面轻轻碰撞。
甚至还有两个不大的苹果,红得诱人,与这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把这些东西一样样塞进那个黑暗的暗格里,只留下小半包饼干和几片药在外面。
然后,他把那块土坯小心地塞回去,用手抹平边缘的痕迹,又撒上一点灰尘,把那破木箱挪回原处。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走到叶文洁身边,把留下的那点饼干和药放在她手边。
“听着,”他蹲下身,声音压得极低,像雪落在地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里面,墙洞里,我放了点东西。饿了,就拿,东西很多,足够你吃,绝不能让人看见!记住了吗?”
叶文洁怔怔地看着他,又看看那个被掩盖好的暗格方向,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她不是傻子,知道这些东西在眼下意味着什么。那是命。
“为什么…”她声音颤抖。
“没有为什么。”何小刀粗暴地打断她,眼神锐利地扫过她的脸,“活下去。像地里的蚂蚱,像雪下面的草籽,怎么都得活下去。明白吗?”
她最终,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何小刀刚想再叮嘱两句,耳朵猛地一动。
远处,隔着风雪,传来极其细微,但绝不属于自然环境的声响——
是踩碎积雪的脚步声!不止一个!正朝着这个方向过来!
何小刀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
他深深地看了叶文洁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警告,有关切,还有一丝来不及掩饰的焦急。
“藏好!别出声!”
说完这句,他再不停留,像一头敏捷的豹子,一闪身就掠到窝棚门口,侧耳听了一瞬,随即毫不犹豫地掀开那破旧的门帘,身影瞬间融入外面灰蒙蒙的雪雾之中,消失不见。
窝棚里顿时只剩下叶文洁一个人,和那盏重新稳定下来、却依旧微弱摇曳的油灯。
远处那踩雪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叶文洁的心脏猛地抽紧,几乎跳到嗓子眼。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周遭的空气波动了一下,下一秒,刺骨的寒风和霉味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恒定的、略带草木清香的温暖。何小刀已然置身于他那神秘的空间之中。
他能清晰地“看到”窝棚外的情景。
果然,三个穿着臃肿棉大衣、戴着狗皮帽子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来,帽檐和肩头积了厚厚一层雪。他们停在离窝棚不远的地方,跺着脚,哈出的白气瞬间被风吹散。
“妈的,这鬼天气,撒尿都能冻成冰柱子!”一个公鸭嗓抱怨道,声音在风雪里有些失真。
“行了吧,赶紧把东西捎回去,还能赶上喝口热乎的。”另一个声音催促。
“诶,我说,”第三个声音响起,带着点油滑的腔调,“上面不是刚发下来一批棉被吗?说是给…给里头那个‘大教授’的?”他说“大教授”三个字时,充满了讥诮。
公鸭嗓嗤笑一声:“给她?喂老哥儿几个,你们说,给一个迟早要冻死饿死、罪有应得的人,不是白瞎了吗?那么厚实的新棉被…”
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风声呼啸。
油滑声音再次响起,压得更低了:“要我说…咱们分了得了?就说…就没发她的份儿!谁还能为个臭老九追查这个?这天儿,咱们值班的兄弟冻坏了咋整?”
“我看行!”公鸭嗓立刻附和,“给她也是铺草堆里烂掉!还不如咱们暖和暖和!让她顺其自然吧,也活不了几天了,这么大雪,估计今晚就得冻僵硬了省事儿!”
几句话,轻描淡写,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取暖物资,甚至隐隐断送着一个人的生机。没有半点犹豫,仿佛在讨论如何处理一件废弃的物品。
何小刀在空间里,眼神瞬间结冰,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他几乎要立刻冲出去,用最利落的手法让这三个人渣永远闭嘴。但他强行按捺住了。杀了他们容易,但后续的麻烦会像疯狗一样咬上来,叶文洁的处境只会更糟。
外面那三个人又低声嘀咕了几句,发出几声心照不宣的猥琐笑声,随即佝偻着身子,踩着雪,朝着看守住的土坯房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风雪弥漫里,何小刀又静静等了一会儿,确认再无动静,才心念一动,重新出现在冰冷的窝棚外。
“走了。”何小刀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未散尽的冷冽。他看了一眼那盏快要熄灭的油灯,又看了看叶文洁。
他不再犹豫。转身又钻出窝棚,片刻后,外面响起了那种叶文洁从未听过的、持续而刺耳的轰鸣声——油锯的咆哮!
何小刀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野兽,借着雪地反射的微光,开始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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