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乾坤洞,小青正跪在熔岩池边,蛇尾上缠着块浸了血水的布条。洞主的白骨权杖悬在她头顶,杖尖的骷髅头喷着黑雾,呛得她直咳嗽。
“废物!”洞主的声音像淬了冰,“这些小事都做不好,本座留你何用!”
小青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洞主息怒……那济颠突然出现,小女子不是对手……”
洞主冷笑,“他若真用金身,你现在已经是条死蛇了。”他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小瓶,扔给小青,“这里面是‘化形散’,能让凡人变成傀儡。去灵隐寺的香房,给那些香客用上。”
小青接住小瓶,瓶身冰凉,像块冻透的铁:“洞主,济颠看得紧……”
“笨!”洞主的权杖在地上一顿,熔岩池里的岩浆溅起老高,“用点心计!比如,装成香客,给他们送点心……”
小青眼睛一亮:“小女子明白了!”
她转身要走,却被洞主叫住:“等等。等本座把赵飞打造最厉害尸傀,三日后,本洞主会亲自去灵隐寺,到时候,就是济颠的死期!”
小青心里一颤,低头应道:“是。”
灵隐寺的香房里,挤满了来住店的香客。一个穿绿裙的姑娘提着篮点心,笑盈盈地走进来,正是换了装扮的小青。她鬓角别着朵白茉莉,遮住了之前的毒罂粟印,看起来像个温柔的卖点心姑娘。
“各位客官,”小青把点心放在桌上,声音甜得发腻,“这是奴家做的桂花糕,送各位尝尝鲜。”
香客们闻到香味,纷纷围过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拿起块糕点,放在鼻尖闻了闻:“好香啊,多少钱一块?”
“不要钱,”小青笑得更甜了,“奴家是来还愿的,佛祖保佑奴家平安,这点心就算谢礼。”
妇人刚要把糕点递给孩子,突然听见个懒洋洋的声音:“这位姑娘,你的桂花糕,咋有股蛇腥味?”
众人回头,只见济公摇着蒲扇走进来,破袈裟上还沾着片草叶。他走到桌前,拿起块糕点,放在鼻尖闻了闻,突然“呸”地吐了口唾沫:“啧啧,化形散拌猪油,亏你想得出来。”
小青的脸瞬间白了,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毒粉:“大师说笑了,这是上好的桂花……”
“别装了。”济公把糕点往桌上一扔,糕点落地的瞬间,突然化作只绿色的小蛇,“嘶嘶”吐着信子。香客们吓得尖叫着后退,抱着孩子的妇人更是躲到了桌子底下。
“好你个蛇精!”广亮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手里攥着根扁担,“又来害人!”
小青见状,知道败露,抓起桌上的毒粉就往济公脸上撒:“去死吧!”
济公早有防备,蒲扇一挥,毒粉被扇得倒飞回去,全撒在了小青脸上。她像被硫酸泼了似的尖叫,脸上迅速冒出燎泡,绿裙下的蛇尾不受控制地露出来,在地上扫得桌椅“哐当”乱响。
“济颠!我跟你拼了!”小青的蛇尾猛地扫向香客,想抓个人质。
济公眼疾手快,蒲扇往地上一拍,地面突然冒出道金光,像堵墙似的挡住蛇尾。金光中浮现出无数佛字,“卍”字符印在蛇尾上,烫得小青直跺脚。
然后小青化作一缕青烟跑了
香客们这才敢出来,抱着孩子的妇人对着道济连连作揖:“多谢圣僧救命!多谢圣僧!”
道济说:别圣僧圣僧叫我,某些人该嫉妒了
广亮却盯着济公,眼睛瞪得溜圆:“把,师弟!你还没说黄金的事呢!”
济公哈哈大笑:“别急,晚上就到。”
夜幕降临时,灵隐寺的大雄宝殿突然传来“哗啦啦”的响声。广亮和必清跑过去一看,只见满地都是金条,堆得像座小山,在烛火下泛着沉甸甸的光。
“我的娘嘞……”广亮扑过去,抱起根金条就啃,“是真的!是实心的!”
必清也拿起根金条,金条上还沾着点泥土,闻着竟有股田野的清香:“道济师叔,这黄金哪来的?”
济公摇着蒲扇,坐在金条堆上,手里还拿着块啃了一半的素饼:“秘密。”
广亮突然反应过来,脸“唰”地白了:“你……你不会是偷的吧?”
“当然不是。”济公把素饼往他手里一塞,“是山下的地主们捐的。他们说佛祖金身要是镀好了,能保他们年年丰收,就把家里的金子都拿来了。”
广亮半信半疑,拿起根金条掂了掂,沉甸甸的压手:“真的?”
“不信你问必清。”济公指了指必清手里的金条,“那上面还有张字条呢。”
必清赶紧翻过来,金条背面果然刻着行小字:“愿佛祖保佑,风调雨顺。——李地主敬上。”
广亮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想起赌约,脸垮得像块抹布:“完了……本监寺要倒立吃……”
“吃啥?”济公故意逗他,“吃莲蓉酥吗?和尚我刚让素香楼送来三笼。”
广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指着济公的鼻子骂:“好你个济颠!又耍老衲!”
济公哈哈大笑,蒲扇一挥,金条突然“哗啦啦”动起来,自动往大雄宝殿的角落堆去,堆得整整齐齐,像座小金山。
“别闹了,”济公站起身,望着窗外,“今晚怕是不太平。”
话音刚落,寺外突然传来声凄厉的尖叫,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夜鸟。必清吓得躲到广亮身后,广亮也握紧了扁担,声音发颤:“是……是那蛇精?”
“不是她。”济公的脸色沉了下来,“是更厉害的角色。”
他推开殿门,只见寺外的夜空泛着层淡淡的黑雾,黑雾中隐约有无数双眼睛在闪烁,像群潜伏的野兽。远处的噬心崖方向,一道黑光直冲云霄,在云端凝成个巨大的骷髅头,正对着灵隐寺狞笑。
“这是。”济公握紧了蒲扇,
广亮看着那骷髅头,腿肚子都在转筋:“那……那咱们咋办?”
济公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凉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要是敢来,和尚我就用这三万两黄金,给他打个金棺材。”
必清看着满地的金条,又看了看济公坚定的眼神,突然不害怕了。他捡起地上的小铜钱,紧紧攥在手里——那是从傀儡兵身上捡的战利品,此刻竟也泛出点微光,像颗小小的星星。
夜风吹过灵隐寺的钟鼓楼,钟声“咚咚”响起,在黑雾中荡开圈圈涟漪。济公知道,真正的硬仗,就要来了。但他不怕,因为他身后有大雄宝殿的佛光,有满地的黄金,还有两个吵吵闹闹却始终站在他身边的“累赘”。
广亮还在嘟囔着倒立吃屎的事,必清在数金条,济公望着夜空,轻轻扇了扇蒲扇。扇面上的破洞漏进点月光,照在他脸上,竟有种说不出的平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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