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时,篝火终于生了起来。跳动的火焰驱散了初秋的凉意,将众人的脸庞映得通红。
卜大鹏把洗净的山薯埋在火边,又用树枝串起几块提前腌制好的肉,架在火上烤。油脂顺着树枝滴落,在火里溅起细小的火星,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秋月坐在火边,一边翻动着手里的山楂,一边哼着小曲。赵思雪靠在石头上,望着跳动的火焰,偶尔和伊人说几句话。卜大鹏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久违的平静,仿佛穿越千年的时光,所有的烦恼都被这溪谷的风、跳动的火,还有身边人的笑容所驱散。
秋月将包卤牛肉的荷叶摊开,又将果酒和仙人醉拿出来摆好。
“山薯应该熟了!” 卜大鹏拨开炭火,拿出烤得焦香的山薯,递给赵思雪一个,“小心烫。” 赵思雪接过,剥开焦黑的外皮,金黄的薯肉冒着热气,咬一口,软糯香甜,带着淡淡的炭火味。“好吃!” 她眼睛弯成了月牙,脸上满是满足。
“肉也烤好咯!”听见卜大鹏的话,四人围着篝火一人手持一串烤肉,另一手里或碗或杯都装满了酒。
“知己相逢莫辞醉,浅斟慢酌尽余欢。祝三位美女青春永驻,所得皆所愿 所遇皆所求 愿你所想 皆你所愿!”卜大鹏和三人碰杯说道。
听完卜大鹏的话,伊人脸色绯红,微微低头时不时的瞟卜大鹏一眼。
“卜公子,以你的谈吐可不像捕快哦!”赵思雪微笑着说道。
“管他像不像呢?事实是我就是衙门的小捕头!”
“通透!来卜公子,小女子也敬你一杯!愿你仕途坦荡!”
就在四人推杯换盏之时,两个小厮还守在马车旁,小口的吃着干粮,两人并没有任何怨言,从两人进食时,还保持着警惕之心,随时在观察四周可以知道,两人或许不只是小厮这么简单!
“妖气?”小厮甲不确定的问另一个同伴。
小厮乙听见甲的疑问,马上掏出类似玄阴石一样的石头,只见石头闪耀着蓝紫色光芒。
“可能是有大妖来了,我先守着这里,你过去通知掌印使!”小厮乙对着队友小声道。
“好!你拖着就行,大妖还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小厮甲说了一句后,飞奔向卜大鹏烧篝火的地方。
“思雪,咱们是朋友不?是的话,就干了这一杯!”
“行啊!不过你得唱首歌,这次我要听豪气一点的。”
“行啊,咱们都是江湖儿女,那我就整首《苍海一声笑》吧!”
赵思雪想了想道:“没听过啊,你自己编写的吗?不过光看名字就能感觉出一股侠气!”
“算是吧!”卜大鹏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同时心中腹诽:“还光看名字就能有侠气,你骗鬼呢!”
“我这次带了琵琶,要不你试试!”面对笑意吟吟的赵思雪,卜大鹏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拨弄一下琵琶,试了试音,便开始了弹唱。
“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 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卜大鹏一唱完,三位佳人很是捧场的鼓起掌来。
“旋律非常独特,简单却又很有力量,简单的歌词却把江湖中那种潇洒、豪迈的感觉展现得淋漓尽致。卜公子大才,小女子佩服!”赵思雪原本温柔似水的眼眸,在某一刻变得霸气十足,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原样。
卜大鹏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看来就是大家闺秀也有仗剑江湖梦啊!”卜大鹏心中不由好笑,黄大师的作品果然威力巨大。
“啪”“啪”物体落地的声音传来,打扰了几人的继续玩游戏的雅兴,都看向了地上的物体,卜大鹏一瞬间怒气充盈,而赵思雪更是双眼通红,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
“啊!”秋月惊叫出声,随即双脚登地,向后退去,一向爱干净的她,竟也顾不得地上的泥土,将自己缩在帐篷的角落,一张脸煞白,随即开始无声的抽泣起来。
伊人起身一步跨出站在赵思雪身上,手上青筋暴起,眼含凶光,和平时温婉胆小的模样判若两人。
原本刚才抛进来的不是其他东西,而是守在马车旁的两名小厮的头颅。
“啪嗒,啪嗒…”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帐外传来。
卜大鹏知道对方是故意发出声响,不然满是野草的地面要发出啪嗒声,难度还是挺高的。当然对方这样或许是为了给己方施加心理压力,也或许是享受“猫爪老鼠”的快感。
不过短短几秒,赵思雪双眼恢复清明,只是整个人冷的像一块万年寒冰。
“草,还是大意了,周县令虽说答应找关系施压,让狼王一个月内不得前来寻仇,但对方可以请其他势力啊。我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小虾米,不要太好对付。”卜大鹏心中骂自己大意。
“你就是卜大鹏?”
一道阴柔得近乎黏腻的男声从帐篷外飘进来,下一秒,帘布被猛地掀开,一道两米多高的瘦长身影便钻了进来 —— 那人肩窄腰细,四肢像被狂风抽干了水分的枯竹,节节分明却透着诡异的僵硬,整个人立在帐篷里,几乎要顶到篷顶。
卜大鹏抬眼打量着来人,目光先落在那远超常人的畸形身高上,随即又被对方的眼睛攥住 —— 瞳孔并非人类的圆形,而是两道细狭的竖线,在帐篷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幽幽的光,不用细想也知道,这东西绝非凡人。
他沉了沉气,应声:“正是。你是谁?”
“我?” 来人嗤笑一声,“一个将死之人,还不配问我的名字。”
卜大鹏眉梢一挑,语气里的不屑毫不掩饰:“这么说,你连名字都不敢报?呵,原来是个藏头露尾的鼠辈。”
“你找死!” 枯竹般的男子猛地攥紧拳头,指骨发出 “咔嗒” 的脆响,“我会一点点撕咬掉你的血肉,好让你知道,对我不敬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几秒后他下巴微抬,带着几分倨傲:“哼 —— 本将便是烟雨楼铜牌执行者,佘超龙!”
“烟雨楼?” 卜大鹏故作诧异,嘴角却勾着点调侃的弧度,“倒是听过些青楼叫这名儿,难不成是新起的窑子字号?”
“你找死!” 佘超龙的怒气压都压不住,声音陡然拔高,“烟雨楼乃是天下一等的杀手组织,岂容你这般污蔑!今日定要让你碎尸万段!”
话音未落,他便探出手,枯瘦的手掌瞬间绷直,指节突出如鹰爪,直抓卜大鹏的咽喉 —— 那动作又快又狠,带着股子嗜血的戾气。
“慢着!” 卜大鹏及时后靠,避开这一爪,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 “不解”,“我倒听说,杀手行事素来是暗箭伤人、下毒偷袭,躲在暗处不择手段只求取命。可佘兄你这般大张旗鼓,进门就亮身份、放狠话,说你是行侠仗义的江湖大侠,我都要信了。”
这话入耳,佘超龙脸上果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只是那喜色像火星一闪,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却被卜大鹏牢牢捕捉在眼底。
卜大鹏见状,话锋又转,语气里的 “推崇” 更甚:“只不过啊,我刚才说的那种杀手,只敢躲在‘下水道里’不敢见人,人不人鬼不鬼的如同下水道里的老鼠,哪有半分体面?反观佘先生,走的是‘以势压人’的路子 —— 哪怕对手明知你是来索命的,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半点反抗不得。这等气派,可比那些藏头露尾的鼠辈强出百倍,到叫人多出几分敬佩!”
“嘿嘿,小子你倒还挺和我胃口,不过可惜你是我的任务目标。”
“倒确实可惜,我也想和你这样人交朋友。不过我是你的任务目标,那么打生打死,皆是天命。而旁边的这三位姑娘却是与你任务无关,不知可否放她们离去。也能让她们将佘兄的风采传于世人!”
“主意倒是好,不过可惜,烟雨楼做事从不留活口。不然你以为我敢和你废话这么久。而且就算我愿意放了她们,她们也走不远。”
“看来烟雨楼还是不信任佘兄啊,出个任务都还有人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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