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和老大分别后,又花了一日稳固修为,然后才带着二郎和三郎一起回皮子岭。”黄清云开始讲起他回山后所发生的事情。
石屋的梁柱上还挂着去年的松果,黄大郎(黄清云)刚踏进门,就见黄四爷拄着枣木拐杖从里间出来。老黄鼠狼虽已经化为人形,不过却喜欢披着自己褪下的皮子幻化的衣服,只不过这件皮毛大衣已泛出灰败。四爷的左肩微微塌陷 —— 那是十年前跟黑风山熊妖打架落下的旧伤,此刻被午后的阳光拉得影子都透着滞涩。
“你倒敢回来。” 黄四爷的声音像磨过砂石,拐杖头在青石板上敲出笃笃的响,“前几天让你跟着卜大鹏,是让你脱离家族,别再沾皮子岭的是非,你忘了?这才几天又回来了?”
黄大郎垂在身侧的手轻轻一抬,指尖瞬间凝出缕淡金色的妖力,绕着腕子转了圈才消散。石屋里原本凝滞的空气忽然动了,梁上的蛛网簌簌落了些碎丝 —— 这是化形大妖才有的气息,比黄四爷全盛时也不差多少。
“四爷爷,我如今已是化形大妖。” 黄大郎的声音比下山前沉稳了许多,眼底没了往日的跳脱,“此次回来,不是为自己,是想劝家族投靠我老大卜捕头。”
黄四爷的拐杖顿在半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丝惊色,随即又沉了下去。他抬手按了按左肩,眉头皱得更紧:“化形又如何?皮子岭这百十来口,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挪窝的。” 话虽硬,语气里却少了几分底气 —— 他清楚自己如今的实力,旧伤发作时连寻常小妖都能欺辱,哪还抵得过刚化形、正是血气方刚的黄大郎。
而且黄大郎还是两百多年就化形的妖,没了五百年寿元限制,谁也不知道他最终会走到哪一步!
“卜捕头不是寻常人类。” 黄大郎往前迈了步,声音压得低了些,“他对我妖族没有偏见,而且因为我认他为主,他反而对我更加倚重。最重要的是,我能化形全是他的功劳。两百年能化形,我不说四爷爷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有那东西?不过就算有也应该给你用了,谁能保证他还有下一颗?”黄四爷有些泄气的说道。
“四爷爷,他帮我时,我可还没认他为主呢。那东西对我妖族珍贵无比,但我主人能弄来一颗,谁有保证他弄不来第二颗呢。我既然认他为主,那么我这一条命都是他的,皮子岭以后出什么事,我也管不了。四爷爷你想想你如果一旦有事,谁能撑起这个皮子岭!”
黄四爷沉默着摩挲拐杖上的纹路,半晌才叹了口气:“我倒没什么意见,可你五叔公那边……” 他顿了顿,声音又沉了下去,“他儿子黄阿彪,正跟狼王山的人谈着,说要让全族做狼王山的附庸。说是投靠了狼王,以后没人敢欺负咱们。”
“糊涂!四爷爷狼王山是什么德行你不知道?胡家一开始和他们走的近吧,为啥胡家拼着被灭族的风险也要和他们划清界限?不跟他们我们皮子岭只是有覆灭的风险,而跟他们那百分之百会被他们吞并,也是一个灭族的下场!区别只是在于,一个存在偶然性,一个是温水煮青蛙!”
这话刚落,石屋的门 “吱呀” 一声被撞开,黄阿彪拎着只死兔子闯了进来。这年轻黄鼠狼满脸横肉,看见黄大郎就瞪起了眼:“哟,这不是跟着人类跑了的大郎吗?回来干嘛?劝咱们跟人类当狗?” 他说着就往黄大郎跟前凑,身上的妖气杂着戾气,却在离黄大郎三步远时,被股无形的力挡了回去,踉跄着撞在门框上。
黄大郎没看他,只看向黄四爷:“不说那些可能性,就明面上的,四爷也该清楚。他们收附庸,是要咱们每年交至少五成的猎物,还要替他们挡仇家。去年青竹山的山猫一族,就是因为交不出猎物,被狼王山的人抓去成了口粮。”
黄阿彪揉着胳膊骂骂咧咧:“那也比跟人类强!人类最是虚伪,哪天把咱们卖了都不知道!”
黄四爷抬手喝止了他,拐杖在地上敲了敲:“阿彪,闭嘴。” 他看向黄大郎,眼神复杂,“这事不是小事,得让族老们一起议。但你五叔公那边…… 他认准了狼王山,怕是不好劝。”
黄大郎点头,指尖的妖力又闪了闪:“我去跟五叔公谈。只是四爷得知道,狼王山的人说不定这几日就会来,咱们没多少时间了。”
石屋外的风忽然大了,吹得松枝乱晃,影子投在石墙上,像无数只乱抓的手。黄四爷望着门外,眉头拧成了疙瘩,拐杖头在青石板上,又敲出一声沉重的笃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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