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地下基地深处，那股子消毒水混着烧焦血肉的怪味，呛得人脑仁疼。
巨大的紫黑色能量核心还在那儿一明一暗地跳，跟病了的心脏似的，把整个实验室照得阴间滤镜拉满。
周围那些泡在罐子里的东西，看得人晚上要做噩梦。
“呕……这地方真特么邪门！”罗恩小声说着随后干呕了一下，赶紧把目光从那些培养罐上挪开。
“创生科技这些人，脑子被外敌啃了吧？搞这些阴间玩意！”
艾莉森脸色微微发白，但手指却稳得很，飞快地在控制台上操作着，金属操控的能力让她像开自家门锁一样简单。
“系统权限不低，但好在刚才的冲击帮了大忙，让我看看你们到底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她盯着屏幕，突然瞳孔猛地一缩，“生物能量融合…目标是制造‘完美容器’？他们想装什么进去？”
“容器？”林曦棠听到后走到她身边，心里那股不安感越来越重。
她的感知力在这里像是踩进了粘稠的沼泽，混乱、痛苦和一种冰冷的疯狂意念不断试图钻进她的脑子。
“需要物理连接才能挖出更深的数据。”艾莉森指了指台子下的特殊接口。
没等林曦棠下指令，零就跟影子一样贴过去，手里变戏法似的拿出银蜘蛛的专用接口，咔哒一声接上了。
“巴顿，门口咋样？”林曦棠按着耳机问。
“稳的很。”频道里，巴顿的声音闷闷的，背景音是能量枪砰砰响和他拳头砸碎东西的动静，听着就让人安心。
“白奕，罐子呢？”
白奕的手正按在一个罐子上，泛着柔和的绿光，但他眉头紧锁：“大部分…已经死了，少数还有一点点意识碎片…全是痛苦和饥饿，它们不该存在的。”他看向林曦棠，眼神有些许难过，“曦棠，它们在受苦。”
林曦棠抿紧了嘴唇。
“薇拉，找到路了吗？”
“找到了！侧后方通道，能量反应炸裂，可能是动力室或者更核心的地方，自毁系统躺着呢，没启动。”
就在这时，艾莉森低呼一声：“抓到了！‘方舟计划’的部分日志！…我的天，他们不止想造武器…”
大伙立刻围过去看。
屏幕上断断续续的字句，看得人头皮发麻。
【…容器扛不住‘源初之力’…】
【…又失败了，实验体炸了…】
【…需要最完美的‘基体’，灵魂和能量亲和度必须顶天…】
【…目标：林曦棠（天工苑），万物调和是最佳催化剂和稳定器…备用：林曦月（新觉醒，能量净化，或可作为滤网）…】
【…方舟是升华！成为新世界的神！…】
日志到这断了。
罗恩气得一脚踹在旁边设备上，哐当一声：“疯子！一窝疯子！棠姐和小月都不放过！还成神？我看他们是想吃屁！”
林曦棠虽然早知道被盯上，但白纸黑字写成材料，还是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那字里行间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
“催化剂…稳定器…滤网…”她喃喃自语，试图拼图。
“他们好像是想把一种叫源初之力的超级能量塞进容器，但容器不行，所以需要你的能力来稳住，甚至可能需要小月的能力来净化能量？”薇拉分析着，脸都白了。
“这比造武器可怕一万倍。”
“必须阻止他们。”林曦棠的声音冷硬，“艾莉，能拷走多少算多少，零，硬件拆了。”
“正在拷，需要点时间。”
零已经开始卸硬盘了。
“薇拉，我们去核心区。”
“通道口有重兵把守的门，要权限或者…硬拆。”
“要个屁权限！干它！”罗恩手上火苗又窜起来了。
突然——
轰！！！
整个基地猛地剧震！
天花板哗啦啦掉灰，跟下雪似的。
“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外部冲击！结构受损！”冰冷的AI女声吓人一跳。
“巴顿？什么情况？”林曦棠立刻问。
“不是…我们这边！”巴顿的声音带着错愕，“冲击…来自上面！贼猛！”
轰隆——
又一声巨响，感觉地基都要被掀了！
紧接着，他们来的方向传来了比刚才激烈十倍的混战声。
能量武器狂啸，还夹杂着某种…更恐怖、更暴虐的能量撕裂声。
“不是基地守卫的打法！”薇拉语速飞快，“应该是另一伙人！能量特征陌生…强得离谱！”
第三方？所有人心里咯噔一下。
主控屏幕啪地跳出一个血红警告框，AI语音都变调了：
“最高警报！检测到外敌超高能反应侵入！判定为领主级！最终防御协议启动失败！重复！启动失败！建议所有单位立刻撤离！立刻撤离！”
领主级外敌？！！
所有人脸唰一下全白了。
界外之敌怎么会跑这来？
还是领主级？！
这根本不是他们能碰瓷的！
创生科技到底捅了多大篓子？！
“数据还没拷完！”艾莉森急了。
“别拷了！拿上硬件，撤！立刻撤！”林曦棠吼出声。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近，金属被暴力撕开的尖叫、守卫临死的惨嚎、还有那令人头皮发麻的、非人的嘶吼混成一片。
那怪物正在碾过来！
“去核心区的路堵死了！”罗恩看着变形锁死的门骂道。
“原路返回！巴顿，冲出去！”林曦棠下令。
巴顿怒吼一声，转身就像重型卡车一样朝着来路冲撞过去。
大家紧跟其后。
刚冲回通道，就看到地狱般的景象。通道扩宽了好几倍，墙塌了，地碎了，创生科技守卫和一群穿陌生黑制服的人的尸体搅在一起。
而远处，一个庞大、扭曲、浑身覆盖着恶心紫黑色晶体的怪物正在发狂！
它碰到哪，哪就融化分解，光是看它一眼，灵魂都在打颤。
那鬼东西猛地看向他们这边，发出一阵能撕碎脑仁的精神尖啸。
一股肉眼可见的暗紫色能量冲击波像海啸一样拍了过来。
“躲不开了！”薇拉尖叫。
“巴顿！顶住！”林曦棠心提到嗓子眼。
巴顿狂吼，全身金属光泽爆闪，像山一样硬扛上去！轰！冲击波砸得他双脚犁地后退，嘴角立刻见了红。
“tmd！”罗恩眼睛都红了，所有火焰拧成一股巨柱轰向怪物，可那怪物体表的紫晶一闪，火柱就像被吞了，屁用没有。
“物理攻击都效果差！”白奕急得冒汗，绿色治疗能量往巴顿身上灌，但效果慢得急人。
怪物被撩拨得更怒了，身上猛地冒出更多水晶尖刺，对准了他们，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这绝望一刻——
林曦棠手腕上那个银蜘蛛手环，突然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震动起来！
一个冰冷、语速极快、不带丝毫感情的电子音炸响在她耳边，也通过小队加密频道共享给了每一个人：
“警告！侦测到领主级威胁萌芽及异常干扰，银蜘蛛最高紧急协议激活，执行涅盘前置指令：启动预备空间信标，授权小队集体紧急转移，坐标：云锋工学院第七演习场，能量灌注中——3——2——1——”
什么？空间转移？
银蜘蛛还留了这后手？！林曦棠一愣，但根本没时间思考！
嗡——！
一股强大无比的空间能量瞬间从她手环中爆发出来，形成一个蓝色的半透明能量罩，猛地将小队所有人包裹进去。
“都别抵抗！抓紧了！”林曦棠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
眼前的一切瞬间扭曲、拉长、变成混乱的色块，失重感猛地袭来。
最后一刹那，她看到那领主级怪物发出暴怒的咆哮，一道毁灭性的紫黑色能量洪流撕裂一切，朝着他们即将消失的蓝罩子狠狠轰来！
轰！！！！
剧烈的爆炸声和空间震荡感同时袭来！
蓝罩子疯狂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林曦棠感觉像是被一柄巨锤砸中后背，喉头一甜，眼前发黑，差点直接晕过去。
天旋地转，仿佛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
不知道过了几秒，还是只是一个恍惚。
扑通！扑通！哎哟！
六七个人跟下饺子一样，狼狈不堪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滚成一团。
“咳！咳咳！”
“我靠…骨头要散了…”
“刚…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
惊魂未定的喘息和痛呼此起彼伏。
林曦棠甩甩发懵的头，挣扎着爬起来一看——熟悉的合金墙壁，宽阔的场地，是学院第七演习场没跑！
他们真的逃出来了。
但没完全逃掉。
“巴顿！！”艾莉森带着哭腔的尖叫炸响。
只见巴顿瘫倒在地，脸色灰败，他厚重的肩甲上，一个可怕的贯穿伤口触目惊心！
最要命的是，伤口边缘不是烧焦，而是覆盖着一层诡异的、仿佛有生命般在微微蠕动的暗紫色晶垢！那玩意儿还在慢慢蚕食周围的好肉！
是刚才那怪物最后一击打穿的！
白奕扑上去，双手绿光大盛，死死按在伤口上。
可那充满生命力的能量一碰到晶垢，立刻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绿光快速变暗消散，晶垢蔓延的速度只是稍微慢了一丁点！
“不行！清不掉！这鬼东西在污染我的能量！”白奕急得满头大汗，声音都变了调。
“让我试试！”林曦棠冲过去，万物调和的能力全力涌出，感知那晶垢。
一碰之下，她心里就一沉——冰冷、混乱、充满毁灭意志，能量层级高得吓人，而且性质极其诡异刁钻，比之前在哨站遇到的难缠一百倍。
她拼尽全力，也只能像用沙子去堵决堤洪水，勉强减缓它的扩散，根本无力根除。
“不行！我也只能暂时压住它！这能量太怪太强了！”林曦棠脸色难看地抬头。
这时，演习场的警报早就响彻云霄，急促的脚步声和引擎声迅速逼近。
学院的警卫和医疗队冲了进来，立刻控制场面，医疗人员看到巴顿的伤口也是倒吸冷气，赶紧上特制隔离罩。
阎罗教官那高大的身影带着低气压快步走来，他看着眼前这残兵败将的景象，特别是巴顿那惨状，脸黑得能滴墨。
“搞什么鬼？”他声音压着火。
林曦棠强忍着不适，快速把情况说了一遍：端窝点、发现日志、领主级怪物天降、银蜘蛛突然启动空间传送、巴顿为救大家重伤。
听到领主级和那伤口特征，阎罗瞳孔猛地一缩。
他蹲下仔细查看巴顿的伤，眉头拧成了死疙瘩：“…湮灭晶垢？！这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他猛地起身，对着通讯器几乎是咆哮：“立刻启动最高级生物污染隔离程序！把研究院那几个老古董叫起来，带上净化圣焰！快！要快！”
下完令，他才转回身，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众人，最后落在林曦棠还在微微发烫的手环上，眼神复杂得要命。
“你们捞回来的东西，价值连城，可能关系到所有人是死是活。但是…”
他顿了一下，声音沉了下去。
“…涅盘协议？墨菲那家伙，居然真把这权限提前给你了。”
阎罗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像刀一样。
“林曦棠，带好你的人，特别是你，立刻去做全面检查，你们捅开的，是个比你们想得更黑、更深的马蜂窝。”
“学院和银蜘蛛会尽全力救巴顿，也会根据情报动手。”
“但在那之前——”
他的目光像秤砣一样压在每个人心上。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真正的硬仗，恐怕要提前敲锣了。”
林曦棠的心直往下坠。
看着巴顿被抬走，看着伙伴们苍白的脸，感受着手环上残留的惊人能量和那条冰冷的指令。
原来，他们拼死摸到的，只是深渊最上面的那一层薄冰。
方舟计划、源初之力、领主级、湮灭晶垢、涅盘协议…
每一个词都沉得能压死人。
但她没怂，反而慢慢握紧了拳头，越握越紧。
管它风暴多大，管它敌人是神是鬼。
为了家，为了朋友，为了身边这群傻子，为了这破世界还能有明天。
她必须得更强，强到能砸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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