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棠五岁这年,苏婉在经过慎重考虑,并征得女儿懵懂却积极的同意后,开始带着她参加一些面向儿童的古琴交流活动和低龄组别的比赛。
第一次参加的是一个市级的少儿民乐风采展示类的比赛。
后台里挤满了紧张的孩子和更紧张的家长。
穿着苏婉特意挑选的藕荷色小旗袍的林曦棠,安静地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小短腿还够不到地面,轻轻晃悠着。
她怀里抱着比她矮不了多少的练习琴,眼神里没有怯场,只有几分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棠棠,等下上台,就像在家里给妈妈弹一样,看着琴就好。”苏婉蹲下身,理了理女儿额前的碎发,柔声叮嘱。
“不要紧张,妈妈就在台下看着你。”
“嗯,妈妈,我知道,我一点都不紧张。”小林曦棠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声音软糯,却透着一股沉静。
旁边一位带着儿子的妈妈见状,搭话道:“你家女儿真乖,一点都不紧张啊。我儿子这都快同手同脚了。”
她看着林曦棠怀里那张明显是手工精制的小琴,又问,“这琴真不错,专门定做的吧?孩子学多久了?”
苏婉礼貌微笑:“学了快两年了,主要还是感兴趣。”
“才两年就来比赛?小姑娘真勇敢。”那位妈妈语气虽是夸奖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质疑。
在好几个小孩表演完后,轮到林曦棠上场了。
工作人员帮她放好琴凳,她需要稍微踮脚才能坐稳。
台下目光汇聚,灯光有些晃眼。
她深吸一口气,脑海里闪过丹青界学琴时的古琴先生教导的“心静则音沉”,小小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
她演奏的是一首适合初学者的短小曲目《仙翁操》,曲调简单,重在基础的指法与节奏。
然而,当第一个音符从她指尖流淌而出时,台下几位懂行的评委便微微坐直了身体。
音色纯净,按音准确,更重要的是那份远超年龄的稳。
没有孩童常见的急躁或飘忽,每一个音符都交代得清清楚楚,节奏平稳,气息绵长。
她整个人的状态仿佛与琴融为一体,小小的身影在舞台上竟有种奇异的安定感。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她起身,像模像样地行了一个古礼,这才抱着琴,不慌不忙地走下台。
苏婉在后台入口接住她,眼眶有些发热,不是为可能的名次,而是为女儿在台上的那份从容。
“妈妈,我弹对了吗?”小林曦棠仰头问。
“弹得很好,比在家里练习时还要好。”苏婉紧紧抱了抱她。
结果毫无悬念,她以绝对优势拿到了幼儿组的第一名。
评委的评语是:“音准极佳,节奏稳定,心性沉静,颇具古琴韵味。”
这次小小的成功,是林曦棠在古琴领域的开始。
之后,苏婉开始有选择地让她参加一些更具专业性的比赛。
省里的“雏凤清声”少儿民乐大赛上,她遇到了更强的对手。
有个比她大两岁的男孩,技巧已相当娴熟,轮指又快又匀,引来阵阵掌声。
林淼这次也特意请假前来,坐在观众席上,比台上的女儿还紧张。
他小声对苏婉说:“那孩子技巧真好,棠棠会不会有压力?”
苏婉看着台上正准备演奏的女儿,轻轻摇头:“看她自己。”
“没有拿奖也没关系。”
林曦棠演奏的是一首《秋风词》。
相较于对手炫技般的曲目,这首曲子虽是古琴学习的初级曲目但更重意境与情感表达。
她闭上眼睛,想象着丹青界深秋庭院、落叶满阶的景象,指尖流淌出的不再是单纯的音符,而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萧瑟与思念。
台下的嘈杂声渐渐平息。
她那并不复杂的指法,却仿佛勾勒出了一幅清冷的秋意图,将听众缓缓带入其中。
连那位以技巧见长的男孩和他的老师,也露出了凝神倾听的表情。
演奏结束,掌声雷动。
评委之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艺术家感慨道:“此女指下有情,难得,难得。”
这一次,她依然是金奖。
回家的车上,小林曦棠抱着奖杯,靠在妈妈怀里,有些昏昏欲睡。
林淼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着女儿,忍不住笑道:“我们家棠棠真是个小天才,爸爸为你骄傲。”
苏婉搂着女儿,却温声说:“棠棠,比赛获奖很开心,但记住,弹琴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开心,是你能通过它表达自己想表达的东西。”
“名次是别人的评价,不是学琴的目的。”
小林曦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打了个小哈欠:“妈妈,我知道,我喜欢弹琴,不喜欢一直练轮指,手疼。”
苏婉和林淼都被逗笑了。
“好,那我们就不硬练。”苏婉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弹你喜欢的曲子就好。”
随着奖杯和证书的增多,小林曦棠在当地的古琴圈子里渐渐有了小天才的名声。
但苏婉和林淼保护得很好,从不让她过度曝光,拒绝了许多商业邀请和媒体采访,依旧让她保持着正常孩子的学习和生活节奏。
在学校,她是成绩优异却从不张扬的学生,在家里,她依旧是那个会赖在爸爸怀里听故事、会跟着奶奶学古诗、会在外婆细致讲解指法时认真点头的普通女孩。
只有在那张特定的琴凳上,当她的指尖触碰琴弦时,那份超越年龄的领悟与沉静才会悄然流露。
她期待的,是与那张名为弦音的祖琴相遇,去探索其背后所连接的、更广阔而神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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