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新蔡,队伍继续东行。
官道两旁原本应有的田园风光,如今已被触目惊心的荒芜与疮痍所取代。
越靠近曾被战火波及和流民大军经过的区域,景象就越是凄惨。
废弃的村落随处可见,断壁残垣间,偶尔能看到一两个蜷缩在角落、目光呆滞的幸存者,如同被抽走了灵魂。
路边不时可见倒毙的尸骸,无人掩埋,任由鸦群和野狗啃食,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
一些尚且活着的人,拖家带口,面黄肌瘦,如同行尸走肉般沿着道路茫然前行,看到邓安这支装备齐整的队伍,眼中先是闪过恐惧,随即便是麻木。
“这特么才是他妈的汉末……” 邓安骑在马上,胃里一阵翻腾。
史书上的“饿殍遍野”、“人相食”几个字,此刻化作了眼前炼狱般的景象,冲击着他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
邓安紧紧攥着缰绳,指节发白。
“和平年代真是奢侈品啊。”
不仅是饥荒的惨状,秩序的崩塌更体现在沿途的安全上。
离开城镇庇护后,他们接连遇到了几股试图拦路“打秋风”的匪徒。
这些人大多也是流民出身,被饥饿和绝望逼成了强盗,手持简陋的农具、木棒,甚至只是石块,瞪着猩红的眼睛,如同饿狼般盯着队伍和驮马上的物资。
第一次遭遇时,邓安心里还十分不忍。
“都是苦命人,何必呢……”
他试图让程咬金呵斥驱散他们。
但那些已经被饥饿折磨得失去理智的流民,看到这支“肥羊”不仅没有惊慌逃窜,反而停了下来,更加疯狂地涌了上来,甚至有人试图去抢夺马匹。
“老大!不动真格的不行了!”程咬金挥舞着大斧,格开砸来的石头,瓮声瓮气地喊道
张清更是眼神冰冷,几颗飞石已经扣在手中,随时准备射出。
邓安看着那些状若疯魔、却依旧脆弱不堪的“敌人”,心中天人交战。
“他们没错,是这个世道的错……但我的人也没错,我们不能把辛苦积攒的物资和战马拱手让人,更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
“动手!驱散他们!尽量……尽量不要伤人性命!”邓安咬着牙下令,这是他最后的仁慈。
程咬金得令,大吼一声,如同猛虎入羊群,大斧横扫,并未用刃,而是用杆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人狠狠扫飞出去。
张清的飞石则精准地打在那些试图扔石头或靠近驮马的人手腕、膝盖上,痛得他们惨叫倒地。其他闪电队员也纷纷策马上前,用刀鞘、枪杆奋力驱赶。
然而,混乱之中,难免见血。
有人被受惊的马匹踩踏,有人被刀鞘砸中要害,倒在血泊中呻吟。看着刚才还凶神恶煞,此刻却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流民,邓安心中那股矛盾感更重了。
经过几次这样的“练手”,闪电队的队员们面对突发状况的应对越发熟练,彼此间的配合也默契了不少。
但邓安注意到,一些年轻队员的眼神里,在初经厮杀的兴奋过后,也多了几分和他一样的沉重。
乱世,正在用最残酷的方式,磨砺着这支年轻的队伍。
穿过满目疮痍的固始地界,队伍来到了颍水的一处重要渡口——刘勋渡津。
此处盘查明显严格了许多,旌旗招展,兵甲森严。
面对守军的盘问,邓安再次亮出了许靖的荐书。
那名守将仔细查验了荐书,又打量了一番邓安和他身后虽风尘仆仆却军容整肃的骑兵,态度缓和了不少,挥手放行,并未过多为难。
“许文休的面子果然够大,” 邓安松了口气,“这‘护照’真是旅途必备神器。”
渡过颍水,再行一段路程,扬州刺史治所——寿春那高大雄伟的城墙,终于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作为淮河重镇,此时的寿春尚未经历后来袁术称帝时的极致繁华与破坏,但已然显露出作为一方州治的恢弘气度。
城墙高厚,护城河宽阔,城头士卒林立,秩序井然,与沿途所见的破败混乱形成了鲜明对比。
“总算到个大城市了,” 邓安感慨,“这一路跟穿越难民营似的。”
入城的过程依旧严格,盘查、问询、核验荐书,一套流程走下来,才被允许入城,并被引导至指定的馆驿安置。
很快,便有刺史府的属官前来,言明陈使君陈温欲见一见持许文休荐书之人。
邓安整理了一下衣冠,带着陈到,随那属官前往刺史府。
府衙之内,扬州刺史陈温端坐堂上。
他年约四旬,面容清癯,气质儒雅中带着封疆大吏的威严。
他仔细看了看许靖的荐书,又打量了一下堂下恭敬站立的邓安和陈到,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自带压力:
“许文休在信中盛赞邓小友乃少年英才,忠义可嘉。不知小友率众远来我扬州,所为何事?”
【姓名】:陈温(字元悌)
【年龄】:42
【基础属性】:武力40 | 统率65 | 智力70 | 政治73 | 谋略62 | 魅力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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