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沉默是金”安全屋,云天立刻开启了最严密的隔绝禁制。外界因他轻描淡写击溃九幽煞尊(炼虚中期)而引起的滔天巨浪,暂时被隔绝在外。
屋内,众人虽知云天修为深不可测,但面对外界汹涌的暗流,气氛依旧凝重。
“前辈,您是否需要调息?”木婉清恭敬地问道。即便知道云天是合道大能,但直面炼虚境强者本体并战而胜之,想必也不会全无消耗。
云天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如常:“无妨,些许法力流转,瞬息便可恢复。” 他身为合道境,早已与天地法则相合,法力恢复速度远超常人想象。方才一战,对他而言更多是活动筋骨,验证了一番混沌之力对魔域功法的克制效果,并未触及根本。他目光扫过众人,“此番虽暂退九幽,但局势已然明朗,我等已成众矢之的。”
凌清雪清冷开口:“云兄,悬空城恐非久留之地。九幽煞尊铩羽而归,必不会甘休;帝国与七情谷态度暧昧;更有无数宵小觊觎你拍下的宝物。” 她手持雷狱龙枪,感受到枪身传来的隐隐龙吟与煞雷之力,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
玉璇仙子亦点头:“不错,需尽快寻得破局之法,或觅地潜修,或另辟蹊径。”
云天的目光,落在了那枚盛放在玄冰石盒中的深渊之核上。此物漆黑如永夜,内部仿佛有星璇生灭,散发着一丝连他都觉得深邃的本源气息。
“破局之机,或许便在于此物。”云天淡然道,“百晓生所言,归墟之眼路径与此核相关。此物能引动我体内东皇钟影共鸣,其蕴含的归墟之力,对我参悟混沌大道,补全东皇钟影,或有裨益。” 到了他这般境界,寻常资源已难有助益,唯有这等涉及天地本源、宇宙终极奥秘之物,方能引起他的兴趣。
“炼化深渊之核?”血骷老魔闻言,即便知晓云天是合道境,也忍不住声音发颤,“主人,此物凶名赫赫,魔域历史上曾有炼虚巅峰强者试图炼化,最终亦被其内蕴含的归墟意志侵蚀,道消魂散,化为只知毁灭的墟魔……”
林峰也面露忧色:“前辈,此物风险莫测,是否……”
云天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合道修士特有的淡然与自信:“归墟亦是混沌一部分,万物终结,方能孕育新生。其内意志虽强,却未必能撼动我合道根基。况且,时不我待。” 他神念微动,已感知到冥冥之中数道强大的意念正关注着此地,其中不乏与他同阶,甚至更为隐晦深沉的存在。
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至少要让东皇钟影恢复更多威能,方能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更大危机。
见云天心意已决,众人不再多言。凌清雪与玉璇仙子肃然道:“我等为你护法。”
“好。”云天点头,随手将《九转噬魔丹经》拓印本及一些资源分发给众人,“尔等亦可趁此机缘,精进修为。”
随即,他带着深渊之核,步入静室深处。无需布设太多阵法,他自身合道领域自然张开,便已将静室化为一方独立天地,万法不侵,诸邪退避。
静室内,云天盘坐虚空。玄冰石盒开启,深渊之核悬浮而起,其散发的黑暗波动试图侵蚀周围,却被无形的合道领域轻易压制。
“便让本座看看,你这归墟之秘,究竟如何。”云天轻声自语,心念一动,一缕远比之前精纯、浩瀚,蕴含着完整混沌道则的混沌之气,如同太古苍龙,缠绕上深渊之核。
“嗡——!”
深渊之核剧烈震颤,内部星璇疯狂转动,一股远超炼虚境想象、足以轻易湮灭化神巅峰的磅礴黑暗能量与混乱意志,如同宇宙黑洞爆发,轰然冲向云天!这股力量,足以让任何炼虚修士瞬间沉沦!
然而,云天面色不变,周身合道光华微微流转。那足以毁灭星辰的黑暗洪流,冲入他体内的混沌世界,却如同溪流汇入大海,虽激起波澜,却根本无法撼动其根基。
“混沌衍万物,亦容终结。区区归墟残意,也敢放肆?” 云天识海中,东皇钟影发出一声轻鸣,煌煌圣威弥漫开来,那冲击识海的混乱毁灭意志,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退散。
炼化过程,对于合道境的云天而言,远比旁人想象中轻松。他并非强行镇压,而是以自身混沌大道包容、解析、吸收这归墟之力。混沌包容万物,自然也包括“终结”。
时间悄然流逝。静室外不过一日,静室内因法则交织,时光仿佛凝滞。
当云天再次睁开眼时,眸中混沌之气流转,仿佛有开天辟地、星穹归墟的景象一闪而逝。他气息愈发深邃内敛,看似与之前无异,但对“终结”道则的理解,却深刻了数分。东皇钟影更加凝实,钟体上甚至隐隐浮现出一些与“归墟”、“寂灭”相关的古老纹路。
那枚深渊之核已然消失,其本源已被彻底炼化,融入云天的混沌大道之中。
同时,一幅清晰无比、直指归墟之眼外围核心区域的路径图,以及一些关于归墟的模糊信息,自然浮现在他心间。
“原来如此……归墟之眼,竟是此地魔神陨落残念与天地法则交织形成的‘终结之域’,亦是通往某处远古战场的裂隙……” 云天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身形微动,已出现在静室之外。
“云兄(前辈)!” 守候的众人立刻迎上。他们虽感知不到云天明显的境界提升,却能隐约感觉到,前辈身上的气息更加浩瀚难测,仿佛与周围天地更加融为一体。
“略有所得。”云天淡然一笑,“前往归墟之眼的路径已然明晰。”
众人虽早有预料,但亲耳听闻,仍感震撼。那毕竟是连炼虚巨擘都视为禁区的绝地!
“前辈,我等……” 木婉清刚要表态。
云天已洞悉其意,道:“归墟之地,非同小可,其内法则混乱,终结道韵弥漫,非合道之境,长时间停留亦有风险。”他目光扫过众人,尤其是凌清雪和玉璇仙子,“清雪、玉璇,你二人可随我同行,于边缘区域历练,感悟生死轮转之意,对修行有益。婉清、林峰,你等修为尚浅,可暂留此地,借助资源潜心修炼,由血骷他们护卫。”
安排妥当,又做了一番准备后,数日后,云天带着凌清雪、玉璇仙子,悄然离开了悬空城,直赴万魔渊深处。而木婉清、林峰等人则留在安全屋,借助云天留下的资源和环境努力提升自己。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悬空城各方势力也通过各自渠道,得知了“混沌行者”已前往归墟之眼的消息。一时间,暗流更为汹涌,无数目光或明或暗,投向了那深不见底的魔渊绝地。
云天带着凌清雪、玉璇仙子,依照心念中的路径,轻易避开了噬魂幽林、白骨荒原等对化神、炼虚修士堪称险地的区域。合道修士穿梭虚空,感悟法则,这些外围险阻,形同虚设。
片刻之后,三人已抵达白骨荒原尽头,眼前出现了那条传说中的冥河。
河水漆黑,寂静无声,仿佛凝固的死亡。对岸是无尽的黑暗,连光线与神识投入,都如泥牛入海,那是归墟之眼外围法则的影响。
“好可怕的死亡与遗忘道则……”玉璇仙子俏脸微白,她能感觉到,若非云天以自身领域护持,她们靠近此河,神魂都会不稳。
凌清雪手持雷狱龙枪,枪身雷光在冥河气息压制下都略显黯淡:“此河确非凡力能渡。”
云天凝视冥河,感受着其中与自身新炼化的归墟之力同源,却更加古老、磅礴的气息。他微微点头:“此河乃归墟外围屏障,蕴含一丝微弱的先天死亡道则。炼虚修士若无特殊手段,确实难渡。”
言罢,他并未有何大动作,只是袖袍轻轻一拂。
一股无形的、蕴含着混沌与归墟真意的道韵弥漫开来,前方那平静如镜的冥河河面,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分开,河水向两侧排开,露出了一道宽阔而稳定的通道,直通对岸!通道内死亡道则退避,仿佛被更高层次的力量所慑服。
言出法随,法则退避!此乃合道大能之威!
凌清雪和玉璇仙子虽知云天修为通天,亲眼见到如此轻描淡写地开辟冥河通道,心中仍是震撼不已。
“走吧。”云天率先踏入通道,二女紧随其后。
然而,就在三人行至河心时,冥河深处那古老的存在,似乎被这强行“开路”的行为所激怒。
“吼——!”
一声仿佛源自开天辟地之初、充满了无尽死寂与怨怼的咆哮,自河底最深处传来!整个冥河为之沸腾!一只遮天蔽日、由最精纯的死亡法则与万古沉沦的怨魂凝聚而成的灰色巨手,破开水面,携带着让炼虚巅峰修士都要魂飞魄散的恐怖气息,朝着三人抓来!这只冥河墟魔之祖,其实力已隐隐触及合道边缘!
“小心!”凌清雪和玉璇仙子脸色骤变,在这股气息下,她们连动弹都困难。
云天却只是淡淡地瞥了那巨手一眼。
“聒噪。”
他甚至未曾停下脚步,只是并指如剑,朝着那抓来的灰色巨手,随意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只有一道细微的、仿佛划破了现实与虚无界限的混沌剑痕,一闪而逝。
那蕴含着恐怖死亡道则的灰色巨手,在被混沌剑痕掠过的瞬间,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从指尖开始,无声无息地寸寸湮灭,化为最本源的虚无!连同其内蕴含的咆哮与意志,都被彻底抹除!
冥河深处传来一声充满了惊惧与痛苦的闷响,随即彻底沉寂下去,再不敢有丝毫异动。
云天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继续前行。凌清雪和玉璇仙子相视无言,唯有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快步跟上。
踏上对岸,真正的归墟外围呈现在眼前。这里是一片绝对的“空无”领域,光线、声音、灵气,甚至部分基础法则都在这里失效、湮灭。唯有“终结”的道韵弥漫每一寸空间。
凌清雪和玉璇仙子立刻感到极大的不适,自身道则与法力都在被缓慢侵蚀、消解。云天心念一动,一股柔和的混沌光华将二女笼罩,隔绝了大部分归墟道韵的直接影响。
“在此地感悟生死轮转,危机与机缘并存,需谨守本心。”云天提点道。
三人按照路径指引,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中前行。四周开始出现影影绰绰的虚影,那是被归墟之力侵蚀、失去自我、只剩下吞噬“存在”本能的低级墟魔。它们感应到生者气息,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涌来。
这些墟魔形态不定,免疫物理和大部分能量攻击,唯有蕴含道则之力的攻击方能有效。
凌清雪娇叱一声,雷狱龙枪舞动,这一次,她引动的并非普通雷霆,而是尝试将自身对“毁灭”、“终结”的一丝感悟融入枪芒之中!紫黑色的枪芒掠过,几只墟魔发出无声嘶鸣,溃散开来,效果显着。
玉璇仙子亦有所悟,月华神光不再仅仅是清冷与净化,更带上了一丝“太阴寂灭”的意味,月辉所照,墟魔如阳春白雪般消融。
云天并未出手,只是偶尔点出二女招式中的不足,引导她们更好地适应和利用此地的环境。对他而言,这些低级墟魔连让他动用一丝法力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随着不断深入,墟魔的实力开始增强,开始出现相当于化神境,甚至炼虚初期级别的强大墟魔。它们拥有更清晰的毁灭意念,甚至能施展一些归墟神通。
凌清雪和玉璇仙子压力大增,往往需要合力方能对付一头炼虚初期的墟魔。
就在这时,云天心念微动,感应到了怀中那黑色骨片传来的强烈波动,路径终点就在前方不远。但同时,他也感知到,在更深沉的黑暗中,几股堪比炼虚后期乃至巅峰的墟魔气息,正带着冰冷的恶意,悄然围拢过来。
更有一道隐晦至极、似乎与整个归墟之地隐隐相连的意志,带着一丝好奇与审视,落在了他的身上。
“有点意思了。”云天嘴角微不可查地扬起一丝弧度。这归墟之眼,看来并非简单的绝地,其内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而各方势力布下的棋子,或许也快要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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