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在血与火中残存了下来,但战争留下的创伤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愈合。硝烟散尽后,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满目疮痍与百废待兴。
一、疮痍满目
城内的清理工作持续了整整半个月。尸体堆积如山,最终不得不挖了数个巨大的深坑进行集体掩埋,石灰像不要钱般撒下去,试图遏制瘟疫的蔓延。即便如此,城内依旧不时有人因感染而倒下,空气中总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腐臭与药味。
断壁残垣随处可见,尤其是东南区域和州府衙门周边,几乎找不到一栋完整的房屋。百姓们从藏身的地窖、内城避难所中走出,面对化为废墟的家园,许多人失声痛哭。存粮在围城期间消耗殆尽,春耕也被完全耽误,饥荒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军队的损失更是触目惊心。能够继续战斗的士兵不足三千人,且大半带伤。中下层军官伤亡惨重,建制几乎被打残。武器甲胄损耗极大,箭矢、守城器械更是所剩无几。
郭靖拖着未愈的伤体,每日巡视城防,安抚军民。他沉默了许多,眼神中除了以往的坚毅,更添了几分沉痛。黄蓉则忙得脚不沾地,统筹着所剩无几的物资,组织妇孺采集野菜,安排轻伤员协助重建,还要时刻关注疫情发展。她的鬓角,悄然多了几缕刺眼的白发。
二、吴军的驻扎
邓百川率领的五千吴军并未离开。他们驻扎在襄阳城南原元军遗留的营寨中,一方面协助城防,警惕元军卷土重来,另一方面,也带着慕容复明确的指令——深度介入襄阳的重建,将这座堡垒牢牢绑在吴国的战车上。
吴军的工匠带来了工具和部分建材,帮助修复破损的城墙和城门。更重要的是,他们从后方运来了第一批救济粮,虽然数量有限,却真正解了燃眉之急。
“郭大侠,黄帮主,”邓百川态度恭敬,但话语中的意味却不言自明,“吴王心系襄阳军民,特命末将在此驻扎,一则为防北元再犯,二则,也可助襄阳尽快恢复元气。后续的粮草、军械,吴王也会尽力筹措。”
郭靖看着城外秩序井然的吴军营寨,心中明了。慕容复的援助并非无偿,他要的是襄阳的依附,至少是战略上的绝对协同。眼下形势比人强,为了城内数十万军民的生存,他无法拒绝。
“代郭某多谢吴王。”郭靖沉声道,“襄阳遭此大劫,百废待兴,确需吴王鼎力相助。日后抗元大事,还需双方同心协力。”
这是一种默认,也是一种交换。襄阳获得了喘息之机,而慕容复则获得了对荆襄地区前所未有的影响力。
三、暗流依旧
表面的合作之下,暗流并未平息。
青城派余沧海在得知襄阳战事结果后,大失所望。他原本指望元军攻破襄阳,搅乱局势,他好趁机在蜀中扩张势力。如今襄阳稳住,慕容吴声势更隆,他夺取夔门、东出争霸的美梦遭受重挫。面对峨眉派和镇西公越来越大的军事压力,他不得不更加依赖慕容吴那点有限的暗中支援,处境愈发艰难。
北元方面,脱欢大汗虽然对阿里海牙的失败极为震怒,但并未立刻组织第二次大规模南征。内部整合尚未完全完成,淮西的吕文像颗钉子一样牵制着大量兵力,更重要的是,襄阳展现出的顽强抵抗力以及吴军新式武器的出现,让他不得不重新评估南方的实力。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暂时停止,但小规模的边境摩擦和间谍渗透却更加频繁。
而在遥远的西域,欧阳锋密切关注着中原的剧变。襄阳之战的结果让他意识到,无论是北元还是慕容吴,都远未到筋疲力尽的地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时机还未到来。他按捺下躁动的心,继续在西域扩张势力,打磨着他的毒功与军队。
四、新生的萌芽
尽管艰难,但新生的力量也在废墟中顽强地萌发。
在黄蓉的主导下,襄阳开始尝试恢复生产。利用吴军提供的部分粮种,在城郊相对安全的区域抢种了一季豆类和蔬菜。城内开辟了多处菜园,甚至尝试在破损的房屋地基上种植攀援作物。
来自波斯的“燃烧之水”技术虽然随着阿卜杜勒的牺牲而暂时中断,但那批跟随他学习的本地工匠,结合中原自身的炼丹术和猛火油应用经验,开始了独立的研究和改良。虽然进展缓慢,却代表着一种技术自主的萌芽。
更深远的影响在于人心。历经血火考验的襄阳军民,凝聚力空前。幸存的江湖人士与军队、百姓之间的隔阂消弭了许多,一种基于共同生存经历的、超越门派之见的认同感正在形成。天幕时代播下的“格物”、“互助”等思想种子,在这片被鲜血浇灌的土地上,似乎找到了生长的土壤。
一日,郭靖与黄蓉并肩站在修复中的城头,望着城外渐渐泛绿的田野和远处逶迤的汉水。
“蓉儿,我们守住了。”郭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欣慰。
“守住了这一次,”黄蓉依偎在他身侧,轻声道,“但未来的路,恐怕会更难走。慕容复…其所图非小。”
“我知道。”郭靖目光深远,“但无论如何,守护这片土地和百姓,是我辈职责。只要心存此念,纵有万难,亦往矣。”
余烬尚未完全熄灭,但生命的韧性已然显现。襄阳,这座英雄之城,在毁灭的边缘挣扎回来,带着满身的伤痕与不屈的意志,即将步入一个与各方势力纠缠更深、也更加复杂莫测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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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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