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柱子……”
林大山那一声干涩沙哑的呼唤,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消散在傍晚微凉的空气中。他蹲在田埂上,粗糙的手掌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几株刚刚还病入膏肓、此刻却奇迹般焕发生机的稻苗,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一场幻觉。
触手的不再是那种干枯易碎的死亡质感,而是带着些许韧性和生机的柔韧。叶片上那刺眼的枯黄确确实实褪去了不少,虽然还远未恢复油绿,但那股子顽强的、挣扎求生的劲儿,是无论如何也伪装不出来的!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坐在不远处喘气的林凡。这一次,眼神里不再是怀疑和审视,而是混杂着震惊、狂喜、困惑,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敬畏。
这已经不是“运气”或者“歪法子”能解释的了!
这简直是……仙术?!
“柱子!”林大山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你……你这是咋弄的?就……就摸了几下?”
林凡喘匀了气,感觉透支的精神恢复了一点。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他不能解释系统,但必须给父亲一个能接受的“说法”。
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一点“我也说不清”的困惑:“爹,我也说不明白……就是摸着那稻子的时候,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法子自己就冒出来了……好像能感觉到它们哪不舒服,然后……然后就顺着感觉,好像把它们的‘病气’给抽走了点,又给喂了点‘补药’?”
他把过程描述得玄乎又朴素,尽量往“感觉”和“祖传偏方”上靠拢。
“抽走病气?喂补药?”林大山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词完全超出了他几十年老农的经验范畴,但眼前铁一般的事实又由不得他不信。他咂摸着这几个字,越想越觉得深奥莫测。
难道儿子摔那一下,真把老祖宗藏在血脉里的某种灵性给摔醒了?听说有些古老的农家,是有那么些口口相传、玄之又玄的土法子……
“爹!你看那边!好像也更黄了!”这时,林虎又指着旁边未被处理过的病田喊道,将林大山的思绪拉了回来。
林大山心里一紧。是啊,这一分地是见好了,可病害还在蔓延!其他的稻子可等不起!
他再也顾不上去探究儿子这本事到底从哪来的了,现在救命要紧!
他猛地站起身,脸上露出了下定决心的神色,对着林凡,语气几乎是带着一种恳求:“柱子!好儿子!你再使使劲!帮爹……帮咱家,把旁边那些……也……也摸摸?”
他指了指旁边明显病态的区域,又赶紧补充道:“不用多!就再弄几分地!爹知道你累了,慢慢来,慢慢来!”
态度已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之前的严防死守、斥责呵斥,变成了现在的商量甚至恳求。
林凡心里松了口气,目的达到了。他故作疲惫地点点头:“行,爹,我试试。就是这活儿特别耗神……”
“知道!知道!”林大山连忙道,“虎子!快去地里掰个嫩南瓜给你弟解解渴!不,回家!让你娘熬碗糖水鸡蛋端来!快!”
林虎“哎”了一声,撒丫子就往家跑。
林凡休息了片刻,感觉恢复了一些,便再次起身,走向旁边的病稻。
有了之前的经验,他操作起来更加熟练小心。触摸、缓慢吸收负面能量、转化、反馈一丝生机……整个过程如同精密的仪式。
汗水再次浸湿了他的衣衫,脸色在夕阳最后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但他的眼神却异常专注明亮。
林大山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像个最虔诚的学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凡的每一个动作,看着他只是用手轻轻拂过稻叶,那些病恹恹的秧苗就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活力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生机!
这种近乎神迹的场面,一次次冲击着林大山固有的认知。他脸上的震惊渐渐化为一种深深的折服和难以言喻的激动。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悄无声息地在百草村小小的范围内传开了。
最先注意到的是林家请的两个帮忙打理灵田的长工。他们扛着锄头收工回来,路过林家田时,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哎!老张头,你快看!林老大家西头那块病田……咋…咋变样了?” “嘶……真是邪门了!下午我看还黄得快死了呢?这会儿怎么缓过劲来了?” “你看林老大和他家那小儿子在干嘛呢?摸稻子?”
两人不敢靠近,远远指指点点,脸上全是见了鬼的表情。
很快,左右相邻的几户人家也隐约听到了风声。 “听说了吗?林大山家那个刚好的傻儿子,会给稻子治病!” “真的假的?摸一下就好了?吹牛吧!” “不信你自己去看!他家西头那块田,真绿了不少!”
夜色渐深,林凡终于又处理完了两分地的病稻。他实在累得够呛,脑袋针扎似的疼,感觉身体被掏空。
林大山看着那明显好转的两分地,激动得手都在抖,再也不让林凡继续了,几乎是搀扶着他往回走:“够了!够了!好儿子!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了!快回家歇着!明天!明天再说!”
回到家,林周氏早就端着熬好的糖水鸡蛋等在门口,看着小儿子累脱力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高兴。
这一夜,林家注定无眠。
第二天,林凡“摸好”病稻的消息,已经在相熟的几户村民和小范围的长工群里传开了。大多数人还是将信将疑,觉得太过玄乎。
直到傍晚时分。
一个穿着粗布短褂、头发花白、精神却很是矍铄的老头,背着手,溜溜达达地来到了林家灵田边。
这是百草村有名的种田老把式,李老叔。论起伺候庄稼,村里就连林大山都服他几分。他也听说了林家小子的邪门事,忍不住好奇,过来看个究竟。
他先是远远看了一眼,花白的眉毛就挑了起来。等走近了,蹲在林大山划出的那三分已经明显好转的田边,伸出满是老茧的手,仔细捏了捏稻叶,又扒开土看了看根,脸上的表情从好奇变成了凝重,又从凝重变成了极大的困惑。
他盯着那长势明显优于周围病稻的秧苗,看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嘴里不住地发出“啧啧”的声音,最后忍不住抬起手,使劲嘬了嘬牙花子,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邪门……真他娘的邪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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