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蹲在村头的老槐树下，一双三角眼阴恻恻地盯着林家院子的方向，手里的旱烟袋吧嗒吧嗒响得烦人。
“四哥，您都盯了半晌了，那林家小子有啥好看的？”跟班狗剩凑过来谄媚地问。
赵四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妈的，你小子懂个屁！”
他能不窝火吗？想他赵四在百草村横行十几年，哪个见了不得点头哈腰叫声“四哥”？偏偏这个林凡，一个前不久还傻乎乎的小子，现在倒成了什么“林大妙手”，连李老叔那样的人物都对他客客气气。
更让赵四憋屈的是，前几天他在北坡吃了大亏，偏偏还是林凡救了他。这事儿想起来就让他脸上臊得慌。
“四哥，您看！”狗剩突然压低声音，“姜家丫头又往林家去了！”
赵四眯眼看去，果然看见姜小柔挎着个篮子，脚步轻快地钻进林家院子。那丫头最近往林家跑得勤，村里早有风言风语，说两人要好上了。
“妈的，好事都让这小子占尽了！”赵四狠狠将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去，打听打听，那丫头又送什么好东西了？”
狗剩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四哥，打听到了！姜丫头之前给林凡送了一本书，说是她爷爷年轻时写的什么...《百草杂记》！”
“书？”赵四猛地站起身，“什么内容？”
“具体不清楚，但听说里面都是姜老头走南闯北记录的草药知识，还有插图呢！村里人都说，肯定是宝贝！”
赵四眼中闪过贪婪的光。姜老头年轻时是这一带有名的采药人，据说还跟修仙者打过交道。他记录的书，必定不是凡品！
更让赵四在意的是，最近林凡家的日子明显好过多了。不仅翻修了房子，饭桌上还时常飘出肉香。村里人都传言，林凡种的不是普通蔬菜，是能卖大价钱的“灵菜”！
“好个林凡...得了这种宝贝还想瞒天过海...”赵四冷笑一声，心里那股邪火越烧越旺。
他想起前天在路上遇见王老五，那老家伙居然敢对他爱搭不理的。放在以前，王老五见了他哪次不是点头哈腰？
都是因为这个林凡！自从他得了什么“妙手”的名声，村里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再这样下去，他赵四在百草村的地位怕是要不保！
“走！”赵四猛地一挥手，“去会会咱们的林大妙手！”
狗剩一愣：“四哥，现在就去？要不要多叫几个人...”
“叫个屁！”赵四瞪了他一眼，“一个种菜的小子，还能反了天不成？”
话虽这么说，但赵四心里其实有些发怵。那天在北坡，林凡救治他那只被阴煞石侵蚀的手时，他分明感觉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那绝对不是普通种地人该有的本事。
但众目睽睽之下，赵四不能露怯。他整了整衣襟，带着狗剩大摇大摆地往林家走去。
路上遇到的村民看见赵四这架势，都远远地躲开了。有几个胆大的悄悄跟在后面，想看看热闹。
“看什么看？都滚远点！”赵四恶狠狠地瞪了那些村民一眼，心里却很是受用。这才是他赵四该有的威风！
到了林家院外，赵四也不敲门，直接一脚踹开院门：“林大妙手，忙着呢？”
林凡正在院里打理菜畦，闻声抬起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赵四哥有事？”
赵四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眼睛却不老实地四处打量。这院子收拾得井井有条，菜畦里的蔬菜长势喜人，绿油油的看着就讨人喜欢。角落里还搭着个奇怪的棚子，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
“也没啥大事。”赵四皮笑肉不笑，“就是听说林大妙手最近发达了，又是得宝贝书，又是种神仙菜的，兄弟我来沾沾喜气。”
林凡放下手中的锄头，平静地说：“赵四哥说笑了，我就是个种地的，能有什么发达？”
“种地的？”赵四突然提高嗓门，“种地的能治好姜家的草药？种地的能让我那只手起死回生？林大妙手，你这可就太谦虚了！”
这时，院外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大家都屏息静气地看着这场对峙。
林凡心中快速盘算。赵四今天明显是来找茬的，硬碰硬不是办法，但也不能太过软弱。
“赵四哥到底想说什么？”林凡直起身，目光平静地看着赵四。
赵四被看得有些发毛，但仗着人多势众，又挺直腰板：“明人不说暗话！你得了好处，总不能独吞吧？这百草村的地界，还没人敢不给我赵四面子！”
他故意顿了顿，环视一圈围观的村民，这才慢悠悠地说：“这样，以后你家园子我赵四罩着，保准没人敢来找麻烦。作为回报，你每月给我五十斤新收的灵米，怎么样？”
围观的村民一阵哗然。五十斤灵米！这简直是明抢啊！普通人家一年都收不到这么多灵米！
林凡心中怒火升腾，但强压下来。现在翻脸还不是时候，翡翠藤马上就要开花，不能节外生枝。
他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赵四哥，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我这灵米产量有限，自家吃都不够，哪还有多余的啊？”
赵四脸色一沉：“怎么？不给面子？”
“不是不给面子。”林凡话锋一转，“不过...赵四哥既然开口了，我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他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实不相瞒，我最近确实得了些好东西，只是...不太方便在这里说。”
赵四眼睛一亮：“什么好东西？”
林凡做出为难的样子，看了看围观的村民。
赵四会意，立刻对院外吼道：“看什么看？都滚远点！”
村民们虽然好奇，但也不敢违抗赵四，只好不情愿地退到远处。
林凡这才凑近赵四，压低声音：“赵四哥，我最近偶然种出些特别的瓜果，对男人那方面...特别有帮助。本来是想留着自家用的，既然赵四哥开口了...”
赵四顿时来了兴趣：“真的？什么瓜果？”
林凡从角落里搬出几个硕大的南瓜。这些南瓜外表金黄诱人，个个都有脸盆大小，看着就喜人。
“就是这个。”林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别看样子普通，里面可是我用祖传秘法培育的，每晚切一小块炖汤，保准龙精虎猛。”
赵四将信将疑：“有这么神？”
林凡做出神秘状：“这事可别外传，我也是偶然才种出来的，数量有限。本来是想...”
他故意欲言又止，赵四果然上钩：“想什么？”
林凡叹口气：“不瞒赵四哥，我最近看上了邻村的一个姑娘，可是人家嫌我穷...本想靠着这个宝贝去提亲的...”
赵四眼睛滴溜溜地转，显然在权衡利弊。最终贪念占了上风：“行！那就先拿这几个瓜抵了！要是真有效果，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林凡心中冷笑，面上却装出肉痛的样子：“那赵四哥可得说话算话...”
“放心！”赵四一挥手，狗剩赶紧上前搬瓜，“我赵四向来说一不二！”
看着赵四等人扬长而去，林凡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院外围观的村民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了。只有李老叔留下，担忧地看着林凡：“凡哥儿，你这可是与虎谋皮啊...”
林凡苦笑：“暂时稳住他罢了。”
李老叔叹口气：“赵四这人贪得无厌，今天得了瓜，明天还会要别的。你得早做准备。”
林凡点头：“谢谢老叔提醒，我明白。”
送走李老叔，林凡站在院中，心情沉重。赵四的威胁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
更让他担心的是，赵四临走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暗示着他知道些什么。
月光下，林凡的目光投向试验田的方向。翡翠藤的花苞又饱满了几分，估计再有两三天就要开放了。
必须在花开之前，做好万全准备！
林凡不知道的是，此刻赵四正对着那几个大南瓜嘿嘿直笑：“林凡啊林凡，你以为能糊弄住我？等老子查清楚你的秘密，有你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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