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丹房角落里那抹颤巍巍的嫩绿,是林凡在绝望的土壤中,为自己种下的第一缕希望。
他正小心翼翼地用极度稀释、经过系统初步提纯的废液浇灌它们,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沙哑而惫懒的声音,如同钝刀刮过生锈的铁片。
“啧,哪个不开眼的小崽子,把这死人待的地方弄得……嗯?”
林凡心中猛地一凛,豁然转身。只见一个穿着油渍斑斑灰色袍子的老头,不知何时靠在了门框上。他头发花白杂乱,如同枯草,腰间挂着一个硕大的朱红色酒葫芦,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气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了多种药渣的复杂气味。他脸颊泛着不健康的红晕,眼皮耷拉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这就是废丹房名义上的看守者,药老。一个林凡入职月余,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神秘存在。
“见了长老,还不行礼?”药老浑浊的眼睛半眯着,斜睨着林凡,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颐指气使。
林凡立刻躬身,姿态放得极低:“弟子林凡,见过药老。”他心中警惕,这位可是连张管事都懒得招惹的人物。
药老没理会他的行礼,摇摇晃晃地走进来,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堆积如山的废料上扫过,最终,似是不经意地,落在了墙角那片新绿上。
他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那双原本浑浊不堪的眼眸深处,在林凡低头的瞬间,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不是惊讶于有人在这里种东西,而是惊讶于那几株普通草药种子所焕发出的、远超其本源的顽强生机,以及萦绕在它们周围那股极其微弱,却精纯异常的生机波动。这绝非寻常杂役弟子所能做到。
但那一丝讶异瞬间便被更深的醉意和漠然覆盖。
“哼,”药老嗤笑一声,用脚踢了踢旁边的废丹渣,“把这堆‘火煞渣’搬到东墙角去,碍眼。”
林凡应了声“是”,没有多问一句。他默默上前,开始搬运那些蕴含着狂暴火属性残渣的废料。他能感觉到,药老那看似迷离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他的背上,带着一种审视,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让林凡背脊微微发凉。他只能更加卖力地干活,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沉默、认命、只是偶尔有点“无聊小爱好”的普通杂役。
药老看了他半晌,似乎觉得无趣,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嘟囔着:“没劲,还是个闷葫芦。”说着,他转身,步履蹒跚地向外走去。
就在他经过门边一个堆放杂物的破旧箩筐时,仿佛醉后腿脚不稳,随意地抬脚一踢。
“哐当!”
箩筐倾倒,里面一些看似毫无价值的枯枝败叶洒落出来。
药老头也没回,骂骂咧咧地走远了,声音渐不可闻:“……守着这破地方,连口好酒都混不上……”
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林凡才缓缓直起身,松了口气。这位药老,果然如传闻般古怪,看似颓废酗酒,但给他的压力,却比张管事之流大得多。
他走到门口,准备将洒落的杂物收拾好。然而,当他看清那几株从破筐中滚出的、夹杂在枯枝中的新鲜草药时,心脏猛地一跳!
那是三株“清心草”,两株“地根藤”!
正是他这几日通过系统感知体内丹毒淤积后,模糊推演出能用于中和毒性、调理气血的低阶草药!他正苦于无处寻觅,也不敢向他人打听。
药老这一脚,是巧合?
还是……
林凡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那几株草药拾起,它们的根部还带着湿润的泥土,显然是刚采摘不久。他抬头望向药老消失的方向,云雾缭绕的山门外围区域,空无一人。
只有腰间朱红色酒葫芦残留的微弱酒气,还弥漫在空气中。
林凡握紧手中的草药,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与深思。这位药老,绝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而这看似绝望的废丹房,似乎也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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