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件白色的长裙，橙红色的头发挽成发髻，插着支珍珠簪子，
正低头听旁边的贵妇说话，侧脸在灯光下柔和得像幅画。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石宽像被烫到似的，赶紧想转身，却见她冲他笑了笑，
他的脸瞬间涨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在战场上能挥刀砍断敌人脖颈的手，此刻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石宽将军，这位是陛下的孙女，布泰公主。”
一个太监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笑眯眯地介绍。
“公、公主？！”
石宽结结巴巴地行礼，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没想到，
那个在巷口给乞丐递包子的女子，竟然是皇室成员。
布泰站起身，微微屈膝：“石宽将军。”
她的声音比上次更清晰，带着点北方女子的爽朗，
“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将军。”
“我也……没想到。”石宽的舌头像打了个结。
旁边的女眷们窃窃私语，眼神里带着好奇和打趣。
布泰却没在意，只是笑着说：
“将军上次在巷口掉的信，里面写的是什么要紧事？”
石宽这才想起那封慰问信，脸更红了：“没、没什么，就是……公务。”
“是吗？”布泰眨了眨眼，“我还以为是将军的家书呢。”
正说着，老皇帝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布泰，过来给石宽将军敬杯酒。”
布泰应了一声，对石宽笑了笑，转身往殿内走。
橙红色的裙摆扫过地板，留下淡淡的栀子花香，
石宽站在原地，摸了摸发烫的耳朵。
宴会的舞曲响起时，石宽正站在露台吹风。布泰端着两杯香槟走过来，裙摆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白：
“将军不跳舞吗？”
石宽看着殿内旋转的人群，喉结动了动：“我……不太会。”
“我教你。”布泰笑着递给他一杯酒，“很简单，跟着节奏走就行。”
她的指尖碰到他的手时，石宽像触电似的缩了一下，惹得布泰低笑出声。
舞曲是舒缓的圆舞曲，石宽的脚步笨拙得像头刚学会走路的熊，
好几次差点踩到她的裙摆，额头渗出细密的汗。
“放松点。”布泰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带着栀子花香，“就当在雪地里散步。”
石宽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她橙红色的发髻上。
不知怎的，紧绷的神经竟真的松弛下来。
舞步从磕磕绊绊到渐渐合拍，窗外的月光洒进来，
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流动的画。
“其实，我爷爷找你，是想让你多照顾下北妖国的工人。”
布泰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他老了，做不了什么，只能用这种方式试试。”
石宽的脚步顿了顿：“我……”
“我知道你有难处。”布泰打断他，眼神里没有责备，
“铁人替换是天国的国策，你改不了。
但或许，能让过程慢一点？
让他们有时间学新技术，有地方吃饭……”
石宽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心里忽然一暖。
他以为皇室都是养尊处优的，却没想她会为失业工人操心。
“我会试试。”他低声说。
舞曲结束时，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布泰笑着说：
“石将军学东西很快。”
石宽挠了挠头，难得露出点腼腆：“是公主教得好。”
宴会散场时，老皇帝握着石宽的手说：
“布泰这孩子，从小就犟，总想着帮别人。
将军要是在北妖国遇着难处，尽管找她。”
石宽走出皇宫时，雪已经停了。
夜空格外清澈，星星亮得像碎钻。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香槟杯垫，上面有布泰写的地址，
说她在新能源工厂办了个培训班，教老工人学基础操作。
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石宽忽然觉得，北妖国的冬天，好像没那么冷了。
…………
与此同时，西西域的油田上空，狐小黑正把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扔在沙堆里。
头颅上还沾着炸药的粉末，是反抗军的小头目。
“愚蠢。”他冷哼一声，银色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刚才这群蠢货想炸输油管，被他逮个正着，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就成了尸体。
几名检察官快步上前，一人用证物袋收好头颅，
一人给狐小黑披上军大衣：“部长，现场清理完了。”
“拷问出什么了？”狐小黑掸了掸肩上的雪，语气里满是不耐。
检察官递上一个皱巴巴的信封：
“就这封信，是从一个活口身上搜出来的，是贼首王权守拙亲笔写的。”
狐小黑拆开信，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最后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电线杆上，积雪“哗啦”落了一地。
“这群疯子！”他低吼出声。
信上写到：
让西西域的反抗军袭击油田，利用石油生存炸药原料，
再偷偷运到北妖国，利用那里的工厂造超级炸弹，最后直奔天国都城爆破！
计划粗糙得像小孩过家家，却透着股不要命的疯狂。
“附近的居民呢？”狐小黑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
“是不是有人包庇他们？把所有人都给我抓起来审问！”
“部长，不可！”检察官赶紧拦住他，
“附近都是普通百姓，贸然抓人会引起民愤的！
而且……这封信太详细了，反而像个陷阱。”
狐小黑攥着信纸，指节泛白。
他知道检察官说得对，可反抗军已经是穷途末路，
那群疯子，可能真能干出炸都城的事。
万一北妖国的工厂真被利用了……
“备飞艇。”他忽然说，“去北妖国。”
“现在？”
“立刻！”狐小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把信发给中央，让叮当他们盯着点。
我去北妖国，绝不能让他们把炸弹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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