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煦站在悬崖边,冷风吹散了他额前的汗水。他低头看了看怀中包裹严实的幽冥血魂盏,又抬头望向圆脸男子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这下麻烦大了...他轻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归墟剑柄。剑身上细密的裂纹在月光下格外刺眼,仿佛在提醒他刚才那场战斗的凶险。
父母还在云山城,自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回城!
欧阳煦深吸一口气,《幽影步法》全力施展,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向云山城方向疾驰而去。真气在经脉中奔流不息,每一步都能跨出数丈远,速度快到在月光下留下一串残影。
再快一点...欧阳煦咬紧牙关,胸口剧烈起伏。筑基修士的神识范围极广,随时可能追上来。他不敢走大路,只能在崎岖的山林间穿梭,树枝抽打在脸上也浑然不觉。
两个时辰后,云山城高大的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中。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城门刚刚打开,守城士兵打着哈欠检查进城的百姓。
欧阳煦顾不得排队,直接纵身一跃,从城墙上一掠而过。守军只觉一阵风吹过,连人影都没看清。
什么人?!一名士兵警觉地抬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城墙。
府衙大门前,守卫见欧阳煦风尘仆仆地冲来,刚要阻拦,看清是他后立刻让开:欧阳千夫长?
欧阳煦顾不上答话,三步并作两步冲入府衙。清晨的府衙静悄悄的,只有几名小吏在打扫庭院。他直奔正堂,果然看到苏知府正在批阅文书,案几上堆满了卷宗。
大人!欧阳煦来不及行礼,直接将怀中的包裹放在桌上,这是幽冥血魂盏,好像是尸傀宗的镇宗之宝!
哗啦——苏知府手中的毛笔掉在案几上,墨汁溅了一桌。他瞪大眼睛盯着那个不起眼的布包,足足愣了三息,才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
布包中露出一个漆黑的小碗,碗内五粒血珠散发着妖异的光芒。苏知府的手指刚触到碗边,就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
你...你从哪弄来的?苏知府的声音有些发颤。
欧阳煦简明扼要地讲述了昨夜在义庄和血池的发现,以及与筑基修士的交手。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那人说...要查清我的身份,所有与我有关联的人都要...
苏知府猛地站起身,脸色阴晴不定。他快步走向内室,回头对欧阳煦道:跟我来。
内室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榻和几个书架。苏知府走到最里侧的书架前,转动其中一本书籍——一声轻响,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
这是...欧阳煦惊讶地看着这个隐秘的地下室。
别问,跟我下来。苏知府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地下室比想象中宽敞,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晶石,将整个空间照得通明。中央摆放着一个奇特的金属仪器,表面刻满了繁复的符文。
苏知府从旁边的铁箱中取出一块火红色的石头,石头表面流转着宝光,散发出灼热的气息。他小心翼翼地将石头嵌入仪器中央的凹槽——
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符文依次亮起,最终在仪器上方形成一道光幕。光幕中渐渐浮现出一个老者的影像:胡须花白,面容威严,双目炯炯有神,即使隔着光幕也能感受到那股迫人的气势。
师父,救命。苏知府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几分急切。
老者眉头一皱:何事如此慌张?
苏知府快速说明了情况,重点强调了幽冥血魂盏和尸傀宗筑基修士的威胁。老者听完,眼中精光暴涨:好胆!敢在我大玄境内行此邪术!
影像突然模糊了一下,老者转头似乎在对什么人下令:备马!不...我亲自去!说完,影像便消失了。
苏知府长舒一口气,转身对欧阳煦道:师父会尽快赶来。
......
与此同时,远在天梁州的大玄都城——天启城。
这座千年古都气势恢宏,城墙高达二十丈,通体由青灰色巨石砌成,城楼上旌旗猎猎,守军盔明甲亮。城内建筑鳞次栉比,最中央的皇宫金碧辉煌,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皇宫深处的一座高台上,先前光幕中的老者负手而立。他身着素色长袍,看似普通,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尸傀宗...老者冷哼一声,身形突然拔地而起,化作一道长虹直冲云霄!
气浪翻滚,天启城上空的云层被硬生生冲散,露出一片湛蓝。城中百姓纷纷仰头,只见那道长虹如流星般划过天际,眨眼间便消失在南方。
......
府衙前厅,苏知府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他详细询问了欧阳煦这次任务的细节,不时点头。
原来如此。苏知府捋了捋胡须,这样的话,理是在我们这边的。只要师父及时赶到,就问题不大。
欧阳煦忍不住问:如果不能及时赶到呢?
苏知府白了欧阳煦一眼:你说呢?
欧阳煦挠了挠头,干笑几声,识趣地没再追问。他拱手告辞,走出府衙时,清晨的阳光正好洒在脸上。
实力...欧阳煦握紧拳头,又松开。他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渴望变强。没有实力,连到手的宝物都护不住,甚至连累家人。
云山城的街道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辽军最近的攻城频率低了很多,商铺重新开张,行人来来往往。欧阳煦漫无目的地走着,思绪万千。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吵闹声。欧阳煦抬头看去,只见一群人围在街角,中间似乎有人在争执。
阿牛?欧阳煦惊讶地发现,站在人群中央的竟是那个他在小山村遇到的少年。阿牛已经长高了不少,穿着一身什长的制服,正护着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
怎么回事?欧阳煦走近,听到阿牛愤怒的声音:我兄弟对你一片真心,你就这样对他?
对面是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约莫二十出头,有几分姿色,但眉眼间满是市侩。她不屑地撇嘴:要钱钱没有,要权权没有,我一天的花销要你一个月的军饷。真心?她伸出手,拿出来看看啊!
书生脸色涨红,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我...我可以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欧阳煦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书生已经毫不犹豫地向自己胸膛划去!
住手!欧阳煦手指一弹,一道气劲击中书生的手腕。但刀锋还是划破了书生的衣襟,在胸膛留下一道血痕。
女子吓了一跳,随即嫌弃地后退两步,要死死远点,别弄脏我!
阿牛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推倒女子:你还有没有良心!
女子倒地后立刻尖声大叫:官兵打人了!官兵打人了!她爬起来,带着几个同伴就往府衙方向冲,走,去府衙闹去!
围观的人群纷纷让开,唯独欧阳煦站在原地不动。女子冲到近前,看到欧阳煦后明显一愣,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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