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欧阳煦快步追上扛着大铁锤的小萝莉,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小萝莉头也不回:任乐乐。她脚步不停,铁锤在地上拖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欧阳煦小跑着跟上:教我学剑的那位高人只教了基础剑招就走了,所以我不知道剑还需要保养...
任乐乐猛地停步,欧阳煦差点撞上她后背。她转过身,铁锤地砸在地上,仰头瞪着欧阳煦:我弟弟说你剑术很厉害,你的剑招都是自己悟的?
除了基础剑招外,确实都是自己推演出来的。欧阳煦老实回答。
任乐乐突然踮起脚尖,凑近欧阳煦的脸仔细打量。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铁锈味,混合着某种草木的清香。欧阳煦下意识屏住呼吸,只见她那双杏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怪不得...原来是剑修。
是剑客。欧阳煦纠正道。
任乐乐撇撇嘴,扛起铁锤继续往前走:随你怎么说。
两人沿着石板小路向后山走去。这里环境清幽,古树参天,鸟鸣清脆。与前面热闹的交易区相比,仿佛两个世界。
转过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精巧的水榭建在湖边,飞檐翘角,四周垂柳依依。水榭中隐约传来悠扬的箫声,如清泉流淌,悦耳动听。
任乐乐咚咚咚地跑上台阶,欧阳煦紧随其后。水榭内,任剑南正闭目吹箫,修长的手指在竹管上灵活跳动;余晚虹坐在一旁,手托香腮,听得入神。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欧阳煦敏锐地注意到,任乐乐的目光在余晚虹挺拔的胸前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她撇撇嘴,大声道:整天玩物丧志!多练功,多铸剑!
话虽这么说,她却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托着腮帮子听了起来。欧阳煦与余晚虹相视一笑,也安静地坐下。
箫声时而如春风拂面,时而似溪水潺潺,听得人如痴如醉。一曲终了,余音袅袅,众人仍沉浸在余韵中。
欧阳煦率先鼓掌。任剑南微微一笑,拱手致意。
任乐乐突然跳起来,铁锤差点砸到欧阳煦的脚:别磨蹭了!快把千年玄铁拿出来!
欧阳煦从怀中取出那枚储物符,轻轻一撕——
头颅大小的黑色石头重重砸在地上,水榭的木地板瞬间被砸出一个大坑,碎石飞溅。
我的水榭!任剑南惊呼。
任乐乐却视若无睹,一个箭步冲上去,像抚摸情人般抚摸着那块黑黝黝的石头:好东西...好东西啊...她突然单手抓起玄铁,轻松得像是拿起一块木柴。
欧阳煦瞪大眼睛,下巴几乎掉到地上——这块玄铁少说也有万斤重,这小萝莉的力气至少是他的两倍!
这还是人吗...他喃喃自语。
任乐乐完全沉浸在玄铁中,翻来覆去地查看,不时用小锤子敲击,侧耳倾听回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玄铁,正色道:
这块材料铸一把剑还有剩余,剩余的部分可以给我吗?
没问题。欧阳煦爽快地答应。
任乐乐眼睛一亮,掰着手指头数道:除了千年玄铁,还需要玄黑刚玉、万年桃木胶、精练罡沙、千年水精这四种主材料...
欧阳煦听得一头雾水,但光听名字就知道价值不菲。他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我应该买不起这些。
可以先欠着,任乐乐狡黠地眨眨眼,或者用功法、物品交换也行。
欧阳煦思索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本手抄册子:这是我自创的《影龙身法》,融合了《游龙步》和《幽影步法》的优点,品阶应该到了玄阶上品。
任乐乐接过册子,快速翻阅。她的表情从漫不经心逐渐变得专注,最后甚至屏住了呼吸。合上册子,她沉思片刻,郑重地点头:两清了。明天开始帮你铸剑,需要你的精血和剑气配合。你先住下来吧。
没问题。欧阳煦松了口气。
任乐乐抱着玄铁蹦蹦跳跳地走了,铁锤都忘了拿。任剑南无奈地摇摇头,把铁锤扛起来追了出去。
水榭内只剩下欧阳煦和余晚虹。微风拂过湖面,带来一丝凉意。
任兄,欧阳煦突然问道,你这里有特别重但不是很贵的材料吗?我想买一些用来练剑。
任剑南刚好回来,闻言笑道:我姐姐的仓库里有,我去帮你问问。
......
第二天清晨,欧阳煦正在客房院中晨练,任乐乐带着四个壮汉,抬着十几个石磨大小的金属块走了进来。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间那根碗口粗的铁棍,上面有精巧的卡槽装置。
喏,你要的东西。任乐乐拍拍手,壮汉们将金属块卸在院中,地面都震了三震。
欧阳煦好奇地拿起一块,手臂一沉——这小小一块竟有千斤之重!他按照任剑南的指导,将铁棍立起,一块块金属通过卡槽叠加上去。当装到第九块时,整根铁棍已经重达万斤,欧阳煦勉强能挥动。
多谢任姑娘。欧阳煦郑重道谢。
任乐乐摆摆手:别谢我,这是交易。她转身要走,又回头叮嘱,记住,明天一早来铸剑室,别吃早饭。
接下来的日子,欧阳煦每天黎明即起,用这把练习基础剑招。刺、劈、挡、点、撩,每一个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汗水很快浸透衣衫。但奇妙的是,他仿佛回到了七岁那年第一次拿起五斤木剑时的感觉——纯粹、专注,每一分进步都清晰可见。
午饭后,他常与任剑南、余晚虹在水榭闲聊。任剑南见识广博,对天下武学如数家珍;余晚虹则讲述江湖轶事,偶尔提到镇江楼的往事,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傍晚时分,欧阳煦会独自修炼《三千弱水》,感受体内如汞浆般流动的真气。人境的力量让他沉醉,但想起余震那恐怖的一指,又深感不足。
二十天后的清晨,欧阳煦如约来到铸剑室。这里热浪滚滚,中央一口巨大的熔炉喷吐着赤红火焰。任乐乐已经换上一身特制的防火服,小脸被烤得通红。
躺上去。她指了指旁边一张石床。
石床上刻满了繁复的纹路,欧阳煦依言躺下。任乐乐取出一把银质小刀,在他手腕上轻轻一划——
欧阳煦倒吸一口凉气。这刀不知是什么材质,居然能轻易划破人境武夫的皮肤。
鲜血顺着纹路流淌,很快填满了整个阵法。欧阳煦感到一阵眩晕,体内的真气似乎也被抽走了一部分。当失血量接近三分之一时,任乐乐才满意地点头:够了。
她递给欧阳煦一瓶丹药:补气血的,一天一粒。
欧阳煦虚弱地回到客房,发现门前多了个浴桶,里面盛满墨绿色的药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他脱衣泡进去,顿时感到浑身毛孔张开,药力渗透进四肢百骸。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敲打在屋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失血过多的欧阳煦昏昏欲睡,恍惚间看到雨帘中似乎有个人影在舞剑——剑招简单至极,却蕴含着某种玄妙的韵律。
那是...李先生?欧阳煦努力睁大眼睛,人影却已消失不见。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欧阳煦靠在浴桶边缘,任由药液滋养着疲惫的身体,盯着下落的雨滴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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