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防枢纽的清晨,是被阿蛮的锄头声敲醒的。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际还泛着鱼肚白,他就扛着锄头蹲在阵基旁的空地上,把凡界的活土和木灵域的腐殖质按比例掺在一起,手里还攥着块凉了的烤红薯,时不时咬一口,腮帮子鼓得像含了颗小汤圆。
“阿蛮,活土别拌太稀!”小藤提着水壶走过来,给旁边的焕灵藤浇水,水珠落在藤叶上,滚到叶尖,滴进土里,“太稀了粘不住阵基,源厄一冲就散。”阿蛮含糊地应着,手里的锄头却没停,额头的汗珠子顺着眉骨往下滑,滴在活土里,砸出小小的坑。
不远处的凝晶坊,最后一炉聚脉晶刚出炉。晶岚戴着厚布手套,把滚烫的晶石从炉里夹出来,放在铺着干草的木盘上,金紫的光在晶石表面流转,像裹了层细碎的星子。“成了!三百块刚好!”她松了口气,刚要摘手套,就见阿蛮颠颠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个还冒热气的红薯:“晶岚前辈,刚从灶上拿的,趁热吃!”
晶岚接过红薯,指尖被烫得缩了一下,却笑着咬了一口:“谢了,这几天可多亏你这红薯续命。”她抬头望向枢纽顶层,星芽和阿雷正趴在观星台上,对着厄障盾的阵眼调试,脉气仪的银紫光在晨雾里闪着,像两颗悬在半空的星。
“玄幽脉气还是有点偏!”星芽的声音顺着风飘下来,带着点焦急。她手里的厄核晶泛着淡蓝光,却总跟阵基的生灭脉气差着一丝频率,阿雷的指尖绕着阵眼转,银蓝电纹缠上厄核晶,试图调和,额角的汗比阿蛮的还密。
阿焰提着石斧走过去,斧刃上的火纹轻轻蹭了蹭阵眼的纹:“别急,玄渊前辈说过,厄障盾是‘顺脉而布’,不是硬凑。”他指了指厄核晶上的一道细痕,“你看这痕,和枫灵笔记里画的‘玄幽生门’一样,把生灭脉气顺着痕送进去试试。”
星芽半信半疑,指尖凝聚一缕生灭脉气,顺着细痕往里送。果然,厄核晶的蓝光瞬间亮了,和阵基的七彩光纹缠在一起,像两股拧成绳的线。“成了!”她激动地抓住阿雷的手,两人的脉气撞在一起,电纹和生灭光纹交织,在阵眼上开出一小朵光花。
太阳升起来时,各族的修士都到齐了。水瑶的凝露泉悬在枢纽上空,化作一层淡蓝的水膜,风凌的引风笛吹响,风灵们拖着青风,在水膜外织成一张风网,风网和水膜缠在一起,像给枢纽披了层青蓝的纱;石坚带着土域弟子,把最后几块镇土岩嵌进阵基,每块岩石落地,都有土黄色的脉气顺着岩缝渗出,和阵基的光纹连在一起;小藤的焕灵藤顺着阵基爬,绿藤缠着聚脉晶,藤叶上的生灭光和晶石的金紫光映在一起,把阵基裹成了一道七彩的墙。
“还有两个时辰,源厄的气息越来越近了。”阿尘的混沌雾团飘在半空,雾膜里映着远处的天空——原本该是湛蓝色的天,此刻却泛着淡淡的灰,像蒙了层脏玻璃。他的雾团比平时淡了些,这些天忙着追踪源厄轨迹,混沌气耗了不少。
阿蛮把最后一桶活土泼在阵基根上,直起腰时,腰板“咯吱”响了一声。他揉了揉腰,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星芽给他的生灭糕:“大家都来吃块糕!星芽姐说这糕能稳脉气,等会儿打架有力气!”他把糕分给身边的人,自己塞了两块,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囤粮的小松鼠。
星芽接过糕,却没吃,而是走到观星台边,望着凡界的方向。那里的灵田里,禾苗已经抽穗,风吹过,泛起绿色的浪,几个凡界的老农正蹲在田埂上,往土里埋生灭符——那是她昨天让阿蛮送过去的,老农们说“就算挡不住,也得护着自己种的地”。
“在想什么?”阿雷走过来,递给她一瓶凡界的蜂蜜水。星芽接过,喝了一口,甜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在想玄渊前辈说的‘厄潮’,不知道凡界的乡亲们能不能撑住。”阿雷抬手,轻轻把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有我们在,有厄障盾在,还有他们自己守着,肯定能撑住。”
正午时分,天空彻底暗了下来,不是天黑,是灰黑色的源厄黑纹像潮水般涌来,遮住了太阳。监测室的脉气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屏上的万域脉气纹全被黑纹缠住,像被墨染的绸带。
“厄潮来了!”阿焰的声音在枢纽上空响起,带着穿透力。他纵身跳到阵基中央,石斧往地上一顿,双域火纹燃成金红的光,顺着阵基蔓延:“启动厄障盾!”
星芽立刻将厄核晶按进阵眼,阿雷的银蓝电纹暴涨,顺着阵基的纹流转;小藤的焕灵藤疯长,绿藤缠着聚脉晶,将生机脉气注入阵眼;晶岚的聚脉晶同时亮起,金紫光织成一张大网,往空中升去;水瑶的水膜和风凌的风网裹着大网,石坚的镇土岩往地里沉了沉,稳住阵基——七彩的厄障盾在枢纽上空展开,越来越大,像一把撑开的巨伞,往万域的方向罩去。
就在这时,厄潮的前锋撞在了厄障盾上,“轰”的一声巨响,震得枢纽的地面都在抖。盾上的光纹暗了一下,又立刻亮了起来——玄幽域的厄障盾碎片顺着脉气网涌来,贴在盾的内侧,像给巨伞加了层衬里。
“玄渊前辈在帮我们!”星芽喊道,脉气仪上的玄幽脉气纹变得清晰,和万域的脉气纹缠在一起,越来越密。
阿蛮扛着锄头,站在阵基边,看着天上的巨伞,突然笑了:“这盾比上次的光网厉害多了!源厄要是敢下来,我一锄头一个!”他刚说完,就见几只源厄小怪物从厄潮的缝隙里钻出来,往凡界的灵田冲去。
“别想跑!”阿蛮追了上去,锄头柄上的活土撒了出去,活土碰到怪物,瞬间燃起淡绿的生机火,怪物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黑灰。不远处,凡界的老农们也举起了锄头,把另几只漏网的怪物砸翻,其中一个老农朝着枢纽的方向喊:“后生们,放心护着大的!小的我们能挡!”
阿焰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他想起枫灵笔记里的话:“共生不是强者护着弱者,是你护着我,我也护着你。”天上的厄障盾还在和厄潮对抗,光纹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但没有人慌——水瑶在补给水膜,风凌在加固风网,晶岚在替换消耗的聚脉晶,小藤在给焕灵藤补充生机。
星芽靠在阿雷身边,手里紧紧攥着枫灵的笔记,笔记的封面上,被她摸得有些发毛。阿雷握住她的手,指尖的电纹轻轻安抚着她的脉气:“别怕,我们一起撑。”
天空中的厄潮越来越浓,像一张巨大的黑毯,压得人喘不过气。但厄障盾的七彩光也越来越亮,万域的脉气顺着盾的纹路流转,凡界的生机、木灵域的绿意、星核的银紫、玄幽域的淡蓝……所有的光缠在一起,像一道跨越时空的桥。
阿焰举起石斧,金红的火纹在斧刃上暴涨:“万域同心,执盾御厄!”
“万域同心,执盾御厄!”广场上的所有人都喊了起来,声音震得空气都在颤,顺着厄障盾,往灰黑色的天空传去。
而在玄幽域的地核里,玄渊握着半块厄核晶,脉气顺着晶块往外涌。他的黑袍上已经布满了源厄黑纹,但眼神却越来越亮:“枫灵,你看,这就是我们当年想守护的样子。”
厄潮还在继续,厄障盾还在支撑,这场关乎万域生死的守护,才刚刚开始。但每个人都知道,只要这盾还在,只要这同心还在,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厄,没有守不住的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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