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站在龙椅前,盯着地上那只还在朱砂中挣扎的母蛊,胸口剧烈起伏。
他的手指死死扣住扶手,龙袍下的身子微微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好……好得很……”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朕当年念着手足之情,给你封王,给你府邸,给你荣华富贵。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忠顺王跪在地上,额头抵着青砖,浑身颤如筛糠。
“臣弟冤枉……臣弟真的……”
“冤枉?”皇帝猛地抬脚,一脚踹在他胸口上。
忠顺王惨叫一声,整个人被踹出去两三步远,撞在供桌上,又滚落下来。
“朕问你!”皇帝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这母蛊从何而来?这巫师又是谁带进宫的?那观音像是谁送的?这些,你还要说不知道?!”
忠顺王趴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
他张嘴想辩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所有证据都指向他。
他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皇后站在一旁,看着这个曾经在宴席上对她笑得温和的王爷,此刻狼狈如狗,心里只觉得痛快。
“陛下。”黛玉走到皇帝身边,“臣女方才审过这巫师,他交代,此次下蛊,忠顺王早在半年前就开始筹划。观音像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通过母蛊控制太子殿下。”
“半年前……”皇帝咬牙,“那时正是太子监国之时。”
“正是。”黛玉点头,“忠顺王想借太子之手,清除异己,掌控朝政。等时机成熟,再毁掉母蛊,让太子暴毙,然后……”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所有人都听懂了。
然后,忠顺王就可以以“最有资格的亲王”身份,接替太子。
皇后气得脸色发白:“畜生!简直畜生!”
“来人!”皇帝一挥袖子,“传旨!”
李公公连忙跪下,展开圣旨。
“忠顺王图谋不轨,以蛊术害太子,罪大恶极。即刻褫夺其一切封号、爵位,圈禁于宗人府,听候发落!”
“王府上下,全部拿下!府中所有财物,查封!”
“凡与此案相关之人,无论官职大小,一律缉拿归案!”
李公公颤抖着念完圣旨,殿内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陛下圣明!”
忠顺王瘫在地上,眼神彻底空了。
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侍卫们上前,架起他的胳膊,拖着往外走。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再喊冤枉。
因为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黛玉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不,是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
这个字眼太AI了,不能用。
她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平静如水。
戏,总算落幕了。
……
当夜,幽兰卫和禁军联合出动,将忠顺王府团团围住。
王府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侍卫们冲进去,见人就抓。
忠顺王妃听到动静,匆匆从内院跑出来,看到满院子的禁军,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府中的幕僚、管家、护卫,凡是有点身份的,全部被五花大绑。
北静王水溶亲自带队,在巫师的住处翻出了更多东西——
施法用的铜铃、符咒,还有几个装着活蛊虫的罐子。
最重要的是,在一个暗格里,找到了一叠书信。
水溶翻开第一封,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些书信,有的是忠顺王与某些官员的来往,有的是密谋的计划书。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
如何接近太子。
如何将母蛊送入宫中。
如何在太子监国时,借他之手排除异己。
甚至,还有一份详细的“继位计划”。
水溶看完,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忠顺王,野心大到可怕。
他立刻将这些书信封好,连夜送进宫中。
……
第二天清晨,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跪成一片。
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诸位爱卿。”他缓缓开口,“昨夜,北静王在忠顺王府查抄时,发现了这些东西。”
他一挥手,李公公捧着那叠书信走下来,一封一封展开。
大殿上的官员们看到信上的内容,个个脸色煞白。
因为有些书信,上面有他们的名字。
“这些书信,记录了忠顺王与某些官员的来往。”皇帝冷冷道,“朕念在你们初犯,不予深究。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官员们。
“凡是参与此事,助纣为虐者,一律革职查办!”
话音刚落,有几个官员当场就瘫软在地。
“陛下饶命!”
“臣冤枉啊!”
“臣只是收了些银子,真的不知道王爷要谋害太子!”
皇帝根本不听。
他一挥袖子,禁军立刻冲进来,将那些名字出现在书信上的官员,全部拖了出去。
大殿上,一时间哭声、求饶声、谩骂声混成一片。
但皇帝无动于衷。
他坐在龙椅上,看着这些曾经对他毕恭毕敬的臣子,此刻像狗一样被拖出去,心里只觉得一阵悲凉。
忠顺王的党羽,渗透得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户部、兵部、刑部,甚至连太常寺都有他的人。
若不是黛玉揪出了母蛊,若不是太子醒了过来……
后果不堪设想。
“北静王。”皇帝转头看向水溶。
水溶连忙跪下:“臣在。”
“朕命你全权负责审理此案。务必查清所有参与者,一个不留。”
“臣遵旨。”
“另外……”皇帝顿了顿,“忠顺王府的财产,查封之后,留作赈灾之用。王府的人,除了王妃留一条命,其余参与此事者,全部发配边疆。”
水溶心里一惊。
这是要彻底铲除忠顺王的势力。
连根拔起,片甲不留。
“臣明白。”
……
接下来的三天,京城里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禁军和幽兰卫的人满城抓人,凡是与忠顺王有牵连的官员,无论大小,全部被抓进刑部大牢。
朝堂上,空出了十几个官位。
有些部门,甚至连主官都没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都说皇帝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而在这场风暴中,最大的赢家,毫无疑问是黛玉。
她不仅救了太子,还一举铲除了忠顺王这个心腹大患。
更重要的是,她的盟友——北静王水溶,被皇帝委以重任,负责审理此案。
这意味着,接下来朝堂上空出来的位置,很可能会由水溶推荐的人来填补。
而这些人,自然也会站在黛玉这边。
元春站在坤宁宫的窗前,看着远处忠顺王府的方向,心里百感交集。
“娘娘。”她轻声道,“这次多亏了黛玉。”
皇后靠在软榻上,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
“是啊。”她叹了口气,“若不是她,太子恐怕……”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两人都知道,若不是黛玉,太子早就没了。
“等太子彻底好了,本宫一定要好好谢谢她。”皇后说。
元春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黛玉这次立了大功,皇帝肯定会重赏。
到时候,她在宫中的地位,恐怕会更加稳固。
而自己……
元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
东宫,承恩殿。
太子靠在床上,脸色虽然还有点苍白,但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卫若兰站在床边,给他把脉。
“殿下的脉象已经稳了。”他收回手,“再服三日百虫散,就能彻底痊愈。”
太子点点头,看向窗外。
“父皇这次,真的动怒了。”
卫若兰没有说话。
“忠顺王……”太子喃喃自语,“我从小就觉得他不对劲。笑得太温和,说话太客气。现在看来,果然是装的。”
他转头看向卫若兰:“黛玉呢?”
“郡主在坤宁宫,协助陛下处理后续事宜。”
太子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她救了我两次。第一次是在流放路上,第二次是现在。”
卫若兰挑了挑眉:“殿下想说什么?”
“我想说……”太子看着窗外的天空,“我欠她的,这辈子恐怕还不清了。”
卫若兰也笑了:“那就慢慢还。”
太子转头看向他,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再说话。
但有些事,不用说,彼此都明白。
……
三日后,皇帝在养心殿召见了黛玉。
殿内只有他们两人。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跪在地上的黛玉,眼神复杂。
“镇海郡主。”他缓缓开口,“这次,多亏了你。”
黛玉低着头:“臣女不敢居功。”
“你救了太子,就是救了朕。”皇帝说,“朕该如何赏你?”
黛玉抬起头,眼神清澈:“臣女不求赏赐。只求陛下龙体安康,太子殿下早日康复。”
皇帝盯着她,良久,突然笑了。
“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
他站起身,走到黛玉面前,伸手扶起她。
“起来吧。赏赐的事,朕自有安排。”
黛玉站起来,却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这一关过了。
接下来,就该轮到她接受奖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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