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达苏村裹在湿漉漉的雾气里，吊脚楼外的公鸡扯着嗓子打鸣，把六个人从睡梦中惊醒。
“这才几点...”王胖子把脸埋进枕头里，“胖爷我梦到满汉全席，刚上第一道菜...”
黑瞎子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都醒醒！咱们的‘导游’来了！”
张安安揉着眼睛往窗外看，只见一个穿着笔挺白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院子里，正在和昨晚的老人交谈。他腋下夹着个公文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上去就像刚从大学讲堂走出来的教授。
“这就是沈教授？”吴邪扒着窗台往下看，“看着比我导师还像教授。”
十分钟后，六个人穿戴整齐地下楼，战术背包都换成了印着“中越联合考古队”字样的专业背包。
“早上好，各位同事！”沈教授用带着越南口音的英语热情地打招呼，“我是沈文德，河内大学考古系教授！”
他的目光在扫过张启灵时明显停顿了一下，喉结不自然地滚动着。黑瞎子赶紧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沈教授！久仰大名！我是齐研究员，这位是吴教授，王教授，张研究员...”
王胖子挺着肚子，装模作样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沈教授，我们对达苏山的古滇国遗迹非常感兴趣！”
沈教授擦了擦额头的汗：“是...是吗...我们这就出发？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走出院子，众人看到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车上还印着“越南文化遗产保护”的字样。
“嚯！”王胖子眼睛一亮，“这车可比昨天那破大巴强多了！”
上车时，沈教授特意把张启灵安排在了副驾驶。车子启动后，他小声用中文说：“张...张先生，您能不能...别这么盯着我看？我手抖...”
张启灵默默地把视线移向窗外。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向上行驶，路两边的植被越来越茂密。沈教授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达苏山是中越边境重要的考古遗址，我们在东峰发现了大量古滇国时期的...”
“教授，”吴邪突然打断他，“我们更关心中峰的遗迹。”
沈教授的手一抖，车子猛地晃了一下：“中...中峰是绝对禁区！自从1937年考古队出事后，就再也没人进去过！前几年还有士兵在那里失踪...”
“我们就在外围看看。”黑瞎子安抚道，“绝不深入。”
检查站前，士兵仔细检查了每个人的证件。
“考古队？”士兵怀疑地打量着他们，“中峰不开放，只能在东峰活动。”
“当然当然！”沈教授连连点头，“我们就是来做些地表勘察。”
通过检查站后，车子继续前行，开上了一条更窄的土路。沈教授长舒一口气：“前面就是我能带你们到的最后位置了。再往前...”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铁丝网，“那就是禁区。”
下车后，沈教授从后备箱拿出几个安全帽和考古工具：“这是你们的装备...呃...那位张先生呢？”
众人回头，发现张启灵已经不见了。
“张研究员去...去勘察地形了！”吴邪赶紧解释。
沈教授擦了擦汗：“好...好吧...记住，绝对不要靠近禁区！我下午三点来接你们！”
等沈教授的车子开远后，王胖子立刻扔下安全帽：“总算走了！现在怎么办？小哥都先进去了。”
黑瞎子检查着铁丝网：“常规手段肯定不行，岗哨太密集了。”
“看那边！”张安安突然压低声音，指着铁丝网下方，“那是什么？”
众人走近一看，铁丝网底部竟然有个被杂草掩盖的破洞，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动物咬出来的。
“这...”吴邪蹲下身检查，“狗洞？”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根据尺寸判断，应该是野猪拱出来的。”
王胖子比划了一下洞口，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那个...你们觉得胖爷我能钻过去吗？”
“相信自己，”黑瞎子拍拍他的肩膀，“你可是灵活的胖子。”
于是，中越边境军事禁区的监控盲区里，悄然发生了这神奇的一幕：一个胖乎乎的“考古学家”，以不可思议的柔韧性，钻过了一个野猪洞。身后还跟着几个憋笑憋到内伤的同伴。
穿过铁丝网后，众人很快在密林中找到了等候的张启灵。他面前矗立着一块斑驳的石碑，上面刻着已经模糊不清的符号。
“就是它？”吴邪凑近观察，“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张启灵摇摇头：“没有机关，没有暗格。”
张安安伸手触碰石碑，期待中的血脉感应并没有出现。这块历经沧桑的石碑，就像个普通的文物一样，安静地立在那里。
“就这？”王胖子失望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头，“费这么大劲就为了看块破石头？”
黑瞎子突然竖起手指：“嘘！有动静！”
远处传来巡逻士兵的交谈声。众人迅速躲进灌木丛。张安安不小心踩到一根树枝，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什么人！”士兵厉声呵斥。
“跑！”张海客低喊一声。
六个人在密林中夺路而逃，身后是士兵的喊叫和军犬的狂吠。王胖子跑得气喘吁吁：“胖爷我...这辈子...都没这么...锻炼过...”
当他们终于钻回野猪洞，逃出禁区时，沈教授正在车边焦急地踱步。
“你们去哪了！”他压低声音质问，“巡逻队刚刚发出警报！”
“我们...迷路了...”吴邪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
回程的车上一片沉默。直到通过检查站，王胖子才忍不住问：“所以，我们白跑一趟？”
张启灵望着窗外的中峰，突然开口：“不是白跑。”
“发现什么了？”吴邪立刻凑过来。
“1937年，”张启灵缓缓道，“考古队要找的，不是石碑。”
众人面面相觑。黑瞎子突然一拍大腿：“我懂了！石碑只是个标记！”
“标记什么？”张安安好奇地问。
张启灵转过头，眼神深邃：“标记通往真正目的地的路。”
车子驶入暮色中，达苏山的轮廓渐渐模糊。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次看似徒劳的探险，或许已经揭开了更大谜团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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