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张宅,廊灯昏黄,将影子拉得很长。
张海客脚步无声,径直走向张海琪住的那处僻静小院。敲门而入时,张海琪正对着一盘残局独自品茶,似乎早料到他会来。
“安安怎么样了?”她没抬头,拈起一枚棋子。
“烧退了,刚睡下。”张海客在她对面坐下,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正题,声音压得低而冷,“码头出事了。巡查遇袭,张云澜为救海杏,胸口中枪。”
张海琪落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他:“人呢?”
“在医务室抢救,死不了。”张海客语气里没有半分温度,“海琪,太巧合了。安安刚诊出喜脉,那边就来了这么一出‘英雄救美’。我怀疑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通过海杏渗透进来,或者……根本就是冲着搅乱张家来的。”
他眼底掠过一丝极厉的光:“不能再留这个隐患。宁可错杀。”
张海杏是他亲妹,他太了解。那丫头看着精明强悍,实则在某些方面死心眼的很,重情义,恩怨分明。若真让张云澜靠着这“救命之恩”在她心里扎下根,以后只会后患无穷。
他绝不允许一个来历不明、疑点重重的人,借着张海杏这条线在张家内部获得任何地位和机会。
张海琪沉默了片刻,指尖摩挲着温热的茶杯。
“万一呢?”她缓缓开口,目光锐利地看向张海客,“万一他只是恰巧忠心护主,我们错杀自己人,寒了分支的心不说,海杏那性子若是知道了真相,你觉得她会如何?”
她放下茶杯,声音沉静却带着分量:“她会闹个天翻地覆,甚至恨你一辈子。这笔账,你算过吗?”
张海客下颌线绷紧,没有回答。他当然算过,但比起整个张家的安稳,张海杏个人的情绪,可以被牺牲。
“再者,”张海琪话锋一转,点出更关键的一点,“如果张云澜真有问题,他现在明显是把目标钉死在了海杏身上。如果你现在暗中处理掉他,等于直接掐断了对方明面上的这条线。你猜,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张海客眼神骤然一缩。
“他们会立刻更换目标,寻找新的、更薄弱的突破口。”张海琪的声音冷了下去,“而现在,家里最大的弱点是谁?是刚刚怀孕、情绪不稳、需要你时刻陪伴、几乎毫无自保能力的安安。”
“海客,你能保证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吗?你能保证对方不会狗急跳墙,用更下作的手段对付一个孕妇?”她一字一句,敲打在张海客最紧绷的神经上,“到时候,你防得住明枪,躲得过暗箭吗?”
张海客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
张海琪看着他:“留着张云澜,就等于把敌人的注意力牢牢锁在海杏身上。海杏有自保能力,也有警惕心,经此一事,她就算对张云澜有好感,也会多几分审视。这对我们而言,反而是争取时间查清底细的机会。”
“反之,若现在动他,就是把所有风险,瞬间转移到安安头上。”她最后加重语气,“你赌得起吗?”
室内一片死寂,只有棋枰上檀香袅袅。
张海客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冰冷的决断。他输不起。尤其是拿安安和未出世的孩子去赌。
“我知道了。”他站起身,“我去码头现场看看。海杏那边……”
“我去看看。”张海琪也站起身,“顺便会会那位‘舍身救人’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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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西区,三号仓库附近已被张家护卫严密控制。
打斗痕迹明显,弹壳散落一地,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和血腥味。张海客面无表情地巡视着现场,目光如刀,不放过任何细节。
张海盐跟在他身后,汇报情况:“对方大概七八个人,火力猛,但打法很刁钻,不像要死战,更像…更像故意制造混乱,打了就跑。我们的人伤了几个,都不重。就是…”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就是张云澜那枪挨得忒巧了,正好替海杏挡了致命一击。位置也凶险,再偏一点心脏就没了。现在想想,真是…太他妈的巧了。”
张海客蹲下身,捡起一枚扭曲的弹头,在指尖捻了捻,眼神晦暗不明。
“查。”他吐出冰冷的一个字,“今晚所有当值的人,最近三个月所有进出码头的人员记录,附近所有监控,甚至是海上的渔船,一个不漏地查。”
“是!”
张海客站起身,望向医务室的方向,目光深沉难测。
鱼饵已经吞下,线也握在了手里。 现在,就看这条鱼,到底想钓起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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