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没有人知道在清晖院那条僻静的、无人的、洒满了清冷月光的青石板小径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如同神只一般高高在上的冰冷君王和那个卑微到了尘埃里的、可怜的献祭品之间最终达成了一场怎样惊心动魄的、足以让整个王府都为之震动的“交易”。
人们只知道第二天,天亮了。
可整个靖王府却仿佛,要塌了。
…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王府后院最是偏僻的、终年弥漫着一股潮湿皂角味的洗衣房里几个平日里最爱嚼舌根的粗使婆子此刻却像是见了鬼一样一个个全都凑到了一起将头埋得低低的用一种比蚊子哼哼还要小的、却也充满了极致的、不敢置信的兴奋和恐惧的语气疯狂地交换着一个,足以让她们所有人都被当场拖出去乱棍打死的惊天大秘密!
“什么事啊?一大早的就这么神神秘秘的?”一个刚来的、还不知情的小丫鬟好奇地,凑了上来。
为首的那个平日里消息最是灵通的刘婆子做贼心虚地飞快地往左右两边看了一眼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才一把就将那个小丫鬟给拽了过来!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极其古怪的、混合着恐惧、嫉妒和一丝…病态的狂热的表情!
她凑到那小丫鬟的耳边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却也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颤抖不已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王…王爷他…昨儿晚上,留留宿在清晖院了!”
这话一出,那小丫鬟先是一愣随即便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
“嗨!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王爷去看小世子,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嘛!”
“不是!”刘婆子见她没明白急得脸都红了!她一把,就抓住了那小丫鬟的胳膊那双浑浊的三角眼里迸射出了骇人的精光!
“不是在正房!是是在那个奶娘,温婉的…偏房里!”
“而且…”她顿了顿像是要抛出一个足以将人活活吓死的、最重磅的炸弹她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是…是一整夜啊!”
轰!
这最后三个字,像一道最不可思议的、毁天灭地的惊雷狠狠地劈在了那个小丫鬟和在场所有偷听的人的天灵盖上!
一…一整夜?!
在…在那个卑贱的奶娘的房里?!
这…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王爷啊!
那个传说中杀人不眨眼、不近女色、视女人如蛇蝎的活阎王啊!
他…他竟然
“我的天爷啊!”
那个小丫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瞬间就失声了!她用一种看鬼似的、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刘婆子,整个人都傻了!
而这个足以让整个靖王府,都天翻地覆的惊天大丑闻便以一种比瘟疫还要可怕一万倍的、骇人听闻的速度从这个小小的、肮脏的洗衣房里疯狂地蔓延了出去!
一传十,十传百!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整个靖王府的后院上至有头有脸的管事嬷嬷下至最卑微的、烧火劈柴的粗使下人所有的人,全都知道了!
——王爷,睡了那个奶娘!
一整夜!
整个王府,彻底炸了!
所有的人,都疯了!
她们一个个全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用一种最夸张、也最兴奋的语气疯狂地议论着这个足以载入靖王府史册的、最香艳的、惊天大八卦!
“真的假的?!王爷他…真的从了那个狐狸精了?!”
“千真万确!我七舅姥爷家的三外甥女的二表姑就在清晖院当差!她亲眼看见的!今天一大早,王爷他就是从那个温婉的房里出来的!出来的时候连衣服都…都还没穿利索呢!”
“我的妈呀!这也…这也太刺激了吧!那个温婉,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啊?!连咱们王爷那座万年冰山都能给给融化了?!”
“什么本事?还不就是床上的那点狐媚功夫!我早就看出来了!她那个腰,细得跟水蛇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分的!”
一时间整个王府的后院,都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病态的狂欢之中!
嫉妒的羡慕的鄙夷的,幸灾乐祸的…
无数道充满了恶意的、探究的、复杂的目光像一张无形的大网从四面八方朝着那个,早已成为了暴风中心的、小小的清晖院铺天盖地而来!
而此刻的清晖院却早已乱成了一锅,即将要炸开的热粥!
张嬷嬷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早已血色尽失!
她像是疯了一样将整个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全都召集到了院子中央用一种近乎嘶吼的、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愤怒的语气疯狂地,训着话!
“谁?!到底是谁?!是谁把这天杀的谣言给传出去的?!我告诉你们!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在背地里嚼王爷的舌根我第一个,亲手活剐了她!”
可她的威胁,在那个足以让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惊天大八卦面前却显得是那般的苍白无力。
而那两个,同样早已被这个消息给劈得外焦里嫩的“新姐妹”拂柳和鸣琴则是一脸失魂落魄地坐在自己的房里相对无言。
她们那两张美丽的、充满了志在必得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了,死一般的灰败。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她们费尽了心机又是讨好,又是卖乖可到头来…
竟然连那个贱人的身子,都没挨着!
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
而这场席卷了整个王爷府的、巨大的风暴终于在日上三竿的时候传到了那个它最该传到,也最不该传到的地方。
——苏侧妃,苏静雅的流云轩。
彼时这位后院里最是尊贵的女主人正慵懒地,靠在软榻上。
她那张美丽的、温婉的脸上,带着一抹胜利者独有的、惬意的微笑。
她的手里正慢悠悠地盘着一串,用上好的、圆润饱满的东海珍珠串成的手串。
她在等。
等那个不识抬举的贱人,被王爷厌弃的消息。
等那个狐媚的下人,被赶出王府的消息!
可她等来的却是一个足以将她所有的骄傲和理智,都彻底撕裂的、毁天灭地的噩耗!
“娘娘娘…”
她最得宠的大丫鬟小翠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连滚带爬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她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一丝血色!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不敢置信的恐惧!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苏静雅的眉头,不悦地皱了一下。
“娘娘!不…不好了!”小翠“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浓的哭腔!
“外面…外面都传疯了!”
“说说王爷他…他昨儿晚上在…在那个贱人的房里…留留宿了!”
“一…一整夜!”
苏静雅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
她那双正在慢悠悠地,盘着东珠手串的、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手也瞬间凝固在了半空!
她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的、巨大的震惊!
“你…刚才,说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却也冰冷得像是能杀人“你再说一遍。”
“娘娘”小翠吓得浑身都在发抖,“外面……都都这么说”
“不可能!”
还没等她说完,苏静雅便猛地一下从软榻上跳了起来!
她那张美丽的、温婉的脸上,所有的优雅和从容在这一瞬间轰然崩塌!
只剩下了一片骇人的、因极致的嫉妒和愤怒而变得,扭曲的狰狞!
她死死地盯着小翠,那双美丽的桃花眼里迸射出了两条毒蛇般的、怨毒的精光!
她手里的那串珍贵的、价值连城的东珠手串,再也承受不住主人的怒火!
“啪——!”
一声清脆的、刺耳的巨响!
那串美丽的珠串,应声而断!
那十几颗圆润饱满的、光华流转的东海珍珠像一场绝望的、冰冷的雨噼里啪啦地,撒了一地!
只听见苏静雅指着清晖院的方向,用一种充满了极致的怨毒和不敢置信的、早已变了调的、歇斯底里的声音尖叫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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