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那句不带一丝感情的、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的“清一清”,像一道来自九幽地府的最终审判,在死寂的院子里,轰然炸响!
清一清?
怎么清?
清掉谁?
是只清掉那个罪魁祸首李金花,还是……把这院子里所有“不干净”的人,全都……
一瞬间,院子里所有跪着的下人,包括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张嬷嬷,全都控制不住地,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一股比刚才更加浓烈、更加恐怖的、名为“死亡”的恐惧,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每一个人的心脏,都死死地攫住,让她们连呼吸,都变得奢侈起来!
温婉也跪在地上,浑身冰凉。
她甚至不敢去想,自己会不会也被归为“不干净”的那一类。毕竟,这场风波,是因她而起。在这位喜怒无常的活阎王眼里,或许,她也是一个“麻烦”。
而对于靖王来说,解决“麻烦”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抹除。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仿佛连时间都已凝固的死寂之中,萧彻,缓缓地抬起了手。
他没有说话,只是极其随意地,打了一个响指。
“啪。”
一声轻微的脆响。
下一刻,两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院门口。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的青年男子。他背上背着一把长剑,整个人,就像一把出了鞘的、锋利的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与他主子如出一辙的、冰冷的血腥煞气。
他,就是靖王手下最锋利的刀,侍卫长,陆风。
陆风一出现,连个礼都懒得行,只是用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情形,然后,便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主子,等待着命令。
萧彻的目光,甚至都懒得再在那个早已瘫软如泥的李金花身上停留哪怕一瞬。
他只是用一种极其平淡的、仿佛在吩咐下人处理掉一只蚂蚁的语气,缓缓地开口,吐出了三个字。
“处理掉。”
“是。”
陆风应了一声,然后,便对着身后的另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侍卫立刻会意,大步流星地,就朝着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李金花走了过去!
“不……不……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直到这一刻,李金花才终于从那无尽的恐惧中,爆发出了一丝求生的本能!她像一条蛆虫一样,手脚并用地,就想朝着萧彻的方向爬过去,嘴里发出了杀猪般的、凄厉的求饶声。
“王爷!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王爷看在奴婢伺候了小世子快一年的份上,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求求您了!”
可她还没爬出两步,那面无表情的侍卫,就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他甚至都没有弯腰,只是伸出一只脚,极其随意地,踩在了李金花的后心上,让她瞬间动弹不得。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不知是用来干什么的、早已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破布,看都没看,就那么粗鲁地、狠狠地,塞进了李金花那张还在疯狂求饶的嘴里!
“唔……唔唔……”
所有的求饶声,瞬间,都变成了绝望的、模糊的呜咽。
紧接着,那侍卫就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抓着李金花的头发,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硬生生地,拖了起来,然后,就那么一路,往院子外面拖去!
李金花的身体,在粗糙的青石板路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屈辱的拖痕。她那双吊梢眼里,充满了无尽的、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两只手,还在徒劳地、疯狂地抓挠着,似乎想抓住什么救命稻草。
可一切,都是徒劳。
从她动了那个恶毒念头的那一刻起,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这血腥而残酷的一幕,就这么活生生地,上演在清晖院所有下人的眼前!
她们一个个,全都吓得面如死灰,浑身抖得更厉害了,有几个胆子小的,甚至已经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可这,还不是结束!
就在李金花那绝望的呜咽声,即将消失在院门口的时候,萧彻那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再次,缓缓地响了起来。
“还有那两个。”
他的手指,极其随意地,指向了跪在人群中的、另外两个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的、上了年纪的婆子。
那两个婆子,正是平日里和李金花走得最近,也最喜欢在背地里嚼舌根、搬弄是非的长舌妇!
被那根仿佛来自地狱的死亡手指点到的那一刹那,那两个婆子的身体,猛地一僵!
紧接着,其中一个,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瞬间就瘫软了下去,一股难闻的骚臭味,从她身下,弥漫了开来。
她……她竟然活活吓尿了!
而另一个,则是反应更大!她像是疯了一样,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一边手脚并用地往外爬,一边发出了语无伦次的、凄厉的尖叫!
“不……不是我!王爷!不管我的事啊!都是李金花!都是她让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王爷饶命!饶命啊!”
可她的求饶,只换来了陆风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
只见陆风的身影一晃,下一刻,他便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那个疯婆子的面前。
他甚至都没有动手,只是用那双看死人般的眼睛,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那婆子所有的尖叫和求饶,瞬间,就卡在了喉咙里!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掐住了脖子,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脸上,只剩下了死一般的灰败。
“堵上嘴,一起发卖。”萧彻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般平淡,却决定了她们悲惨的、甚至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命运。
“是。”
陆风应了一声,亲自上前,动作利落地,将那两个早已吓傻了的婆子,也一同拖了出去。
杀鸡儆猴!
这才是真正的,杀鸡儆猴!
王爷的雷霆手段,像一把最锋利的、淬了毒的刀,狠狠地,扎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将她们所有不该有的心思,都绞得粉碎!
整个清晖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一般的寂静。
再也没有人,敢有任何侥幸了。
萧彻缓缓地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最后一次,在院子里那些还跪着的、抖如筛糠的下人身上,缓缓扫过。
最终,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个身形单薄、脸颊红肿的温婉身上。
他没有说话。
可那道目光,却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人感到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温婉以为自己也要被这无声的目光凌迟处死的时候,萧彻,终于缓缓地收回了视线。
他转过头,对着那个早已吓得腿软、连站都快站不稳的张嬷嬷,用一种极其平淡的、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的语气,缓缓地,丢下了一句话。
“给她找瓶好点的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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