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芒如此熟悉,温暖而纯粹,驱散了长春宫内因回忆而生的阴霾。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住星耀石上方那逐渐凝聚的光影。光芒流转,勾勒出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形,眉眼间的轮廓,正是他们日夜思念的萧煜。
“煜儿!”沈知意声音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怀中的萧烁仿佛也感应到了什么,停止了吮吸手指,乌黑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那团光晕。
“娘亲,父皇,各位叔伯姨母。”光影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空灵的回响,却无疑是萧煜的语调,只是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沉稳与沧桑。“我回来了。”
这一次,他的身影比以往任何一次投影都要凝实,虽然依旧并非血肉之躯,但眉目清晰,衣袂仿佛随风微动,几乎触手可及。
“哥哥……”怀中的萧烁忽然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带着婴儿特有的软糯,却清晰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那光影也微微一颤,目光落在小婴儿身上,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有欣慰,有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羁绊。
“烁儿……”光影萧煜轻声回应,他尝试着伸出手,指尖的光芒在即将触碰到萧烁脸颊时微微荡漾,终究是无法真正接触。“你能感应到我,真好。”
白芷激动地上前一步:“小皇子,您的神魂为何能如此凝实?这……这几乎是神魂显化的高阶境界!”
光影萧煜收回手,面向众人,解释道:“多亏了烁儿的降生,以及完整星耀石的力量。烁儿身负我的部分本源气息,他的存在,就像在人间为我点亮了一盏灯塔,极大地稳定了我的神魂投影。而星耀石,在经历了龙脉净化之力以及新生血脉的滋养后,力量似乎产生了某种质变。”
李文轩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殿下,您是说,您现在能长时间维持这种状态?”
“并非长久,但比之前只能短暂显现要持久得多。”萧煜的光影微微颔首,“而且,通过烁儿与星耀石作为桥梁,我能更清晰地感知到人间界的变化,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引导星耀石的力量。”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精神大振。赵霖握紧了拳:“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星耀九子’重聚!”
“可以这么理解。”萧煜的目光扫过每一位亲人挚友,最终落在父母身上,“父皇,娘亲,孩儿不孝,让您们担忧了。魔主真身未灭,两界危机未解,我还不能真正归来。但以此形态,我已可助各位一臂之力。”
萧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恢复了帝王的冷静:“皇儿,你可知魔主下一步的动向?京城之乱与皇陵之危虽解,但朕总觉得,这仅仅是风暴的前奏。”
“父皇明鉴。”萧煜的光影神色凝重起来,“魔主分身被灭,其真身定然受损,但同时也暴露了我们的实力和底牌。他接下来只会更加狡猾和凶残。我通过星耀石感应到,人间界的多处地脉节点,都出现了微弱的魔气侵蚀迹象。他似乎在布一个更大的局,意图从根本上污染人间界的灵源,让此界自行崩坏,成为魔土。”
沈知意心中一寒:“地脉节点?可是关乎江山社稷根基的龙脉分支?”
“正是。”萧煜点头,“魔主无法直接掌控主龙脉,便从这些分支下手,缓慢渗透。一旦足够多的地脉节点被污染,主龙脉也会逐渐被魔气同化,届时……人间将成为魔域,再无逆转可能。”
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他们原本以为击败魔主分身后能赢得喘息之机,却不料敌人早已将獠牙伸向了更根本的地方。
“我们必须阻止他!”张明德沉声道,“殿下,可知具体是哪些地脉节点?”
萧煜抬手,光芒在他掌心汇聚,形成了一幅栩栩如生的大周疆域图。地图上,有七八个地点正闪烁着极其微弱的黑红色光点,分布在天南地北,有的在繁华城镇之下,有的在深山老林之中,有的甚至就在皇家庄园附近。
“这些,就是目前被侵蚀的节点。”萧煜指向那些光点,“魔气侵蚀极为隐蔽,若非星耀石力量提升,我也难以察觉。我们必须尽快净化这些节点,否则后患无穷。”
苏晴晴看着地图,秀眉微蹙:“这些地方分布太散了,我们人手有限,若要同时处理,恐怕力有未逮。”
狗蛋也挠了挠头:“而且有些地方在深山,信鸽网络覆盖不到,传递消息是个问题。”
“所以,我们需要分头行动,并且制定周密的计划。”萧煜的光影看向众人,眼神坚定,“这,将是我们星耀九子,在最终决战前,最重要的一场战役。”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会留在此处,以神魂维持星耀石的感应,为各位指引方向,并远程协助净化魔气。但具体行动,还需依靠各位。”
萧绝与沈知意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绝。
“好!”萧绝沉声下令,“即刻起,星耀九子,除煜儿留守中枢,白芷、林婉儿负责监测全局、预知吉凶外,其余人等,分赴各地,净化地脉!”
“臣等领命!”众人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昂扬的斗志。
光影萧煜望着重新凝聚起来的伙伴们,脸上露出了五年来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轻松了些许的笑容。
希望之光,已在这微光重逢中,再次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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