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
门被撞得墙皮往下掉渣,碎末落在脚背上,凉得苏析一缩脚。
她刚从矮柜旁直起身,手里的糖罐攥得指节发僵——罐口的毛线磨得手心发疼,罐底的“∑”烫得跟揣了块小暖炉似的,那温度跟着心跳跳,是天赋在跟着她紧着劲儿。
“苏析!你缩里头当缩头乌龟啊?再不开门,老子把这破门拆成渣!”
阿凯的吼声钻进来,混着撞门的闷响,震得耳朵里嗡嗡的,连墙上挂的旧日历都晃悠。
苏析凑到猫眼瞥了眼——阿凯脸涨得跟猪肝似的,肩膀顶门时脚底下一滑,鞋尖蹭着水泥地“吱啦”一声,差点摔个趔趄,明显没力气了。
他手里那黑盒子的红灯闪得密,比刚才快了两拍,裤兜鼓着的透明小盒露了点边,泛着灰,妈妈的碎片就在里头,再撞两下,怕是要溶得没影了。
她往后退了半步,后背贴着凉冰冰的墙,手不自觉地抠着墙皮——心跳得快,却逼着自己沉气。
前世就是慌了神,把天赋递出去,眼睁睁看着妈妈的碎片在手里变透明,指尖碰上去凉飕飕的,转瞬间就没了,连点渣都抓不住。
这次绝不能再慌。
“真没天赋!”
苏析扯着嗓子喊,声音发颤,却故意踢了踢抽屉,“哗啦”一声,薄荷糖罐撞着木头响,“重生后就激活过一次,后来跟丢了!面板上就个破【规则识别】,只能看规则,屁用不顶!”
“放屁!”
阿凯又撞了下门,“哐当”一声,门板上的锁扣松得往下耷拉,再撞两下就得掉,
“大人早说了,你那破天赋藏糖罐里!今天就算把这屋翻过来,老子也得把糖罐拎走!”
苏析心里一揪——仲裁者果然盯着糖罐!
但他们没摸清底细,只当糖罐是藏东西的罐子,没知道这罐子本身就是天赋的根。
这就是她的空子。
她飞快抓了三颗薄荷糖攥在手心——刚才试的时候,三颗糖的甜劲刚好能引动天赋,多了怕控不住炸了,少了又没效果。
剩下的糖倒回抽屉,“哗啦”响得故意大,假装还在瞎翻:
“糖罐就是个破罐子!我妈留下的,里头除了糖渣就是灰,你要拿就拿,别碰碎了——这是她最后点念想了!”
说话间,她把糖罐往矮柜边挪了挪——刚到腰高,伸手就够得着,罐口对着门。
指尖蹭过罐口的毛线,卡着的血痂硌了下——想起姐姐那晚缠毛线,针戳了手也没停,坐在台灯下哼着歌,说“罐口糙,磨手,缠上毛线你拿着不疼”。
现在这毛线,倒成了护着糖罐的小挡箭牌。
“凯哥,别耗了!”
门外的跟班喊,声音发虚,还带着点急茬,
“我妈还在家等着我带积分买降压药,没药她头都抬不起来!再撞门掉10分,我就100了,真失意识了,她没人管啊!”
“急个屁!”
阿凯骂了句,却还是卯足劲撞了下门,“哐——”门板晃得缝隙更大,能看见他鞋尖沾着的灰,
“苏析,最后一次!开门递糖罐,我给你妈碎片留口气;不然门破了,碎片直接溶!”
苏析的指尖抠进掌心的薄荷糖,糖粒硌得指头疼,甜渣子混着汗黏在手上——指尖就跟触到前世那片凉丝丝的碎片似的,当时碎片在手里一点点变灰、变薄,最后连点温度都没留下。
“别溶!我给你递!”
她喊出声,声音抖得不是装的,
“你别撞了,门要破了,糖罐碰碎了,我妈就剩这点儿东西了!”
她故意放慢动作,把糖罐又往门边挪了挪,弯腰翻抽屉时,让滑轨“吱呀”响得拖长——得等阿凯的耐心耗干,他越急着冲进来,越容易露破绽。
“磨叽个死丫头!”
阿凯没停,又撞了一下,“哐!”门板“咔嗒”响了声,锁扣彻底掉在地上,
“老子不跟你耗了!”
苏析猛地直起身,手扣在糖罐把手上——掌心的薄荷糖被汗浸得发黏,甜凉味儿混着汗味,腻在皮肤上。
她盯着门缝,看见阿凯往后退了半步,肩膀绷得跟石头似的,明显要蓄力扑进来。
“等等!糖罐在这儿!”
苏析拔高声音,故意把糖罐往门缝推了推,罐口的毛线都蹭到门板了,
“你别扑,我递出去——碰碎了,你回去也没法跟仲裁者交代!”
她算准了阿凯急着交差,肯定不会真等她递——果然,门外顿了两秒,阿凯的声音粗声粗气:
“少耍花样!赶紧递出来!”
苏析没动,指尖摩挲着罐口的毛线,语气软下来:
“我不敢开门,你凑过来点,我从缝里塞给你——你往后退点,别碰着我手,我怕疼。”
她故意提“怕疼”,装得软乎乎的,其实是让阿凯放松警惕。门外静了几秒,阿凯还真往后退了半步,手伸在前面等着,黑盒子夹在胳膊肘下,侧面的小开关刚好对着门缝——就是这个位置!
苏析深吸一口气,掌心的薄荷糖往罐口一倒,“哗啦”撒在罐口边缘,手顿了顿,故意把糖罐往缝里推得更狠——看着真要递出去了。
可阿凯没等她松手,突然往前扑——哪是要接糖罐,是想趁她松手时,伸手把她拽出来!
“妈的,骗老子!”
阿凯吼着,手伸进门缝,直奔苏析的手腕,
“给老子出来!”
可他扑得太急,脚底下又滑了下,手没抓准手腕,先扫过罐口的薄荷糖——糖粒撒在他手背上,甜凉的渣子钻进指甲缝,他“嘶”了声,手本能地往回缩:
“啥玩意儿?痒得钻心!”
就这半秒的空当!
苏析攥紧糖罐底,对准阿凯胳膊肘下的黑盒子——她早看清了,开关就是侧面那个小疙瘩,一按就灭。
手腕猛地发力,糖罐底“嘭”地撞在黑盒子上,正好砸在开关上。
“滴——”
黑盒子的红灯突然灭了,跟死了似的,咋按都没反应。
阿凯愣了,低头盯着黑盒子,手忙脚乱地按了好几下,没动静:
“咋回事?坏了?这破玩意儿!”
苏析心里一松,却没敢停——趁阿凯发愣,她把糖罐往回一拽,抬脚就踹在门板上,“嘭”的一声,把阿凯还在缝里的手挤了下。
“哎哟!疼死老子了!”
阿凯跳着往后退,捂着手腕骂,
“苏析你他妈敢踹我!”
“谁让你抢我糖罐!”
苏析喊着,眼睛却盯着门缝——阿凯身后的跟班正往楼梯口挪,脚都抬起来了,
“你那干扰器坏了!再耗下去,你积分掉光失意识,仲裁者能轻饶你?还有你俩!”她冲跟班喊,“刚才说妈等着买药的,再撞门掉10分就100了,真躺这儿没人管你妈?”
门外静得能听见楼下垃圾桶被风吹得“哐当”响。
跟班拉了拉阿凯的袖子,声音更小了:
“凯哥,算了吧!干扰器坏了,再耗下去咱都得栽这儿,回去就说她耍诈……”
“栽个屁!”
阿凯骂得凶,脚却往后退了两步,都快踩下楼梯了,
“苏析,你等着!下次老子带仨人来,看你还怎么躲!”
苏析故意喊得硬气:
“下次来我还能坏你仨干扰器!赶紧走,不然我喊楼上张叔了——他积分200多,上次你跟他吵了句,被他瞪得不敢吭声!”
她知道张叔是老玩家,阿凯肯定怕。果然,阿凯骂了句“晦气”,转身就往楼下走,跟班赶紧跟上,还回头喊:
“凯哥,走快点,别让她真喊人!”
脚步声远了,苏析才贴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手里的糖罐还攥得紧——罐底沾着黑盒子的灰,掌心的糖渣混着汗,黏得手指都粘在一起。
她喘着气,摸了摸罐底的“∑”,还是温的,跟妈妈以前冬天捂她手的温度似的。
可没歇两秒,墙上的钟“滴答”响了声——指针指在10:42,离温忆纸条上说的11点,就剩18分钟。
城东快递站得穿过两条污染街,跑着去都得赶。
苏析爬起来,把地上的薄荷糖一颗颗捡起来——沾了灰也没扔,塞进兜里,这是能护着自己的东西。
她把糖罐贴在胸口,找了件厚外套穿上,裹得严严实实,遮住糖罐的形状——怕路上撞见阿凯的人。
走到门口,她看了眼没锁的门,心里发慌——阿凯要是折回来,屋里空着,肯定得翻东西。
她把矮柜往门边挪了挪,让柜面贴紧门板,又把掉在地上的日历揉成团,塞在门缝里——虽然挡不住多久,至少回来能知道有没有人来过。
抓起桌上的手机揣进兜里,苏析快步往楼梯跑。
刚下到三楼,就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不是阿凯那种重腾腾的步子,是轻的,还混着“叮铃”声,像是保温桶的提手撞着桶身。
她赶紧躲在楼梯转角,探头往下看——楼梯间的声控灯灭了,就剩窗口透进来点光,只能看见个模糊影子,手里拎着个圆鼓鼓的东西,提手晃一下就“叮铃”响。
是温忆吗?
还是阿凯喊来的人?
苏析攥紧兜里的薄荷糖,指尖都掐进糖粒里——要是温忆,还能问问车票的事;
要是阿凯的人,她就得往回跑,可时间已经不够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噔噔”踩在台阶上,保温桶的“叮铃”声也越来越清。
影子转过来,抬头往她这边看——光线刚好落在那人的手上,拎着保温桶的手指上,戴着个银镯子,款式跟妈妈以前戴的那个一模一样,镯子晃一下,也“叮铃”响。
苏析的心跳得更快了,胸口的糖罐也跟着发烫,烫得她鼻尖都有点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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