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撞门声砸在快递站门板上,震得门框上的浮灰往下掉渣。
苏析指尖猛地一攥,压在车票上的糖罐差点滑进纸箱缝里——只剩20秒了,灰团看着没动,可“源”字那片潮粘又扩了圈,指腹按上去,纸软得像泡了水的棉花,一捏就想烂。
“里头有人不?我…我能散污染!求你们开开门!”
门外的声音慌得发颤,听着是个女生,还喘得厉害,像是跑了半条街过来的。江逐“噌”地就横在苏析和温忆前头,手往口袋里一摸——攥紧了那包汗浸得软塌塌的奶茶粉,后背抵着门缝,肩膀绷得硬邦邦:
“谁啊?阿凯的小弟?想骗咱开门抢票是吧?”
“不…不是!我不是阿凯的人!”
门外的女生急得敲了两下门,力道轻得怕把门敲坏,
“我叫沈细…我在对面树后瞅见的,你们掀保温桶的时候,车票都灰了…我真能散掉它!再不开…就来不及了!”
苏析盯着车票上的灰团,侧耳听着门外——没有跟班的吵吵嚷嚷,就只有女生的喘气声,还有点“沙沙”的细碎响,像是纸在蹭卫衣。
她对江逐递了个眼色,声音压得低:“别喊,先问她,咋知道画能散污染?”
“你咋知道画能散污染?”
江逐立马喊回去,手没松,还往门缝凑了凑,眯着眼想看清外面的人。
门外顿了顿,传来翻东西的窸窣声,接着是带着哭腔的解释:
“我…我真试过!上次在公园碰着块发灰的石头,画了片薄荷叶贴上,灰就淡了,连积分都涨了2分!你们的车票是规则污染…我画的东西能沾规则…真的!”
温忆悄悄往苏析身边凑了凑,声音轻得只有两人听见:
“树后能瞅见里头动静,说明她离得近,没藏着——不像是设埋伏的。”
她说着摸向侧袋的苔藓石粉末包,手指捏着纸边,随时准备撒出去防意外,
“而且她提‘画沾规则’,跟咱的本事能对上,说不定是一路人。”
苏析点头,指尖蹭过糖罐底的“∑”——刚才压着灰团,符号的暖意弱了不少,怕是撑不了几秒。她往门口挪了两步,盯着门缝:
“你手里拿的啥?开门行,别耍花样,先亮出来让咱看看。”
门外的女生立马把什么东西贴在门缝上——是张皱巴巴的纸,边缘卷得跟波浪似的,还沾着点油印子。
苏析凑过去看,纸上面画着颗歪歪扭扭的绿色小薄荷糖,糖叶歪到了纸边上,画得糙,可那形状、那颜色,跟她之前反制用的薄荷糖一模一样!
“就…就拿这个!辣条包装纸…上面画了薄荷糖…能引污染!”
沈细的声音更慌了,纸在门缝上蹭得“沙沙”响,
“真的!我刚才跑过来的时候,还在路边画了颗,把沾脚的灰都引走了!”
江逐还想拦:
“一张破辣条纸顶啥用啊?万一你是故意勾咱开门,后面藏着人——”
“只剩12秒了!”
温忆突然开口,眼睛盯着车票——苏析刚挪开半步,灰团就往“源”字中间爬了点,纸色都发透了,
“她画的是薄荷糖,跟苏析的反制能对上,靠谱!赌一把总比看着车票化了强!”
苏析没犹豫,伸手拉开门——门外站着个女生,连帽衫扣得低低的,帽檐压着眉眼,只露着半张发白的脸,嘴唇抿得紧紧的。
她手里攥着那张辣条包装纸,指节都捏得发白,另一只手藏在身后,攥着支磨尖的铅笔,笔杆上全是牙印,手抖得厉害,连包装纸都快捏不住了。
“进来!”
苏析往旁边让了让,手还攥着糖罐,指尖离车票就两指远,
“别碰里头东西,就站在这儿,挪一步都不行!”
沈细赶紧挤进来,门还没关严就急着往前凑,江逐伸胳膊拦了她一下:
“站那儿别动!先说清楚,你这画咋散污染?别瞎碰车票,碰坏了咱谁都别想走!”
沈细吓得往后缩了缩,帽檐滑下来点,露出双红通通的圆眼睛,眼泪都在眼框里打转:
“我…我画的东西能粘规则…之前碰着污染的石头,画片薄荷叶贴上,灰就淡了…你们的车票是纸,污染渗在里头,我在包装纸上添两片叶子…引着污染往纸上走…就能散得快!”
温忆蹲在车票旁,没抬头,声音冷静得像在数秒:
“多久起效?现在只剩8秒,慢了没用。”
“快!就…就添两笔!贴上去就成!”
沈细急得把藏在身后的铅笔举起来,笔芯都快磨平了,
“我添薄荷糖的叶子…叶子能勾污染…真的!”
苏析盯着她手里的铅笔和包装纸——包装纸是常见的“香辣辣条”袋,印的字都磨花了,画的小薄荷糖旁边留着空,刚好能添叶子;
铅笔杆上的牙印密密麻麻,还有点汗湿的滑痕,一看就知道是真紧张。
她心里一动:
自己用薄荷糖反制,温忆用苔藓石挡污染,这女生用画着薄荷糖的纸引污染——本事能串上,说不定真有用。
“让她试。”
苏析往纸箱边挪了挪,给沈细让出路,
“就站这儿画,别碰车票,画完递我,我来贴。”
沈细赶紧点头,几步凑到纸箱边,手还是抖得厉害,铅笔尖碰着包装纸,“沙沙”画了一笔,没画准,画歪到糖罐图案外面了。
她“呀”了一声,急得眼圈更红,眼泪差点掉下来:
“对…对不起…我紧张…手不听使唤…我再画…这次肯定准!”
江逐在旁边急得跺脚,卫衣破袖子晃来晃去:
“还剩5秒!你能不能快点?画歪了也能用不?不能用早说!”
“能…能用上!歪点也行…只要是薄荷糖的叶子…就能勾污染!”
沈细攥紧铅笔,深吸口气,把胳膊抵在纸箱上稳住,飞快地在小薄荷糖旁边添了两片叶子——一片大一片小,叶纹画得细细的,连叶脉都勾出来了,看得出来是使了全力的。
“画…画好了!”
沈细把包装纸递过来,手还在抖,指尖碰着苏析的手,凉得像冰,
“快…贴在车票最灰的地方…再晚…污染就渗进‘源’字了!”
苏析接过包装纸——纸边糙得磨手,画叶子的地方还沾着铅笔屑,有点扎指尖,还混着点辣条的油香和潮乎乎的味。
她低头看车票,灰团又动了,这次直接往“源”字中间钻了点,纸都发透了,像要烂在手里。
“还剩3秒!”
温忆提醒,手已经按在苔藓石粉末包上——要是画不管用,撒点粉末还能挡1秒,总比直接化了强。
苏析攥紧包装纸,刚要往车票上贴,突然瞥见——包装纸画薄荷糖的地方,隐隐发着点淡绿色的光,很弱,像萤火虫的光,不仔细看根本瞅不见。
她心里一惊:这光…跟苔藓石粉末的颜色一模一样!是规则的劲儿!
“贴啊!愣着干啥!”
江逐急得喊出声,伸手想催,又怕碰着车票,手悬在半空。
苏析没说话,指尖捏着包装纸的边角,对准灰得最浓的地方,稳稳贴了上去——刚贴上,就听见“滋”一声轻响,跟冷水滴在热石头上似的。
她盯着车票,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包装纸贴在灰团上,没动静?
沈细也急得凑过来,头埋得低低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怎…怎么办啊?我以为画能引污染…哪知道它会啃画…我真不是故意的…”
温忆也皱起眉,手捏着粉末包,指节都发白了:
“不行就撒粉末…还能挡1秒…”
就在这时,车票上的灰团动了——不是往中间钻,是往包装纸的方向挪!
一点点,慢慢蹭着纸边,灰涩的颜色开始变淡,像被纸吸走似的!
苏析眼睛刚亮,心又沉下去——包装纸上的小薄荷糖图案,颜色越来越淡,连添的那两片叶子,也开始发灰,像是被污染反过来啃着吃!
“不对!”
温忆突然伸手想揭包装纸,
“污染在啃画的规则!再贴下去,纸烂了,污染会更凶地往车票里钻!”
沈细吓得脸更白了,伸手想去撕包装纸,又怕碰着车票,手在半空抖着:
“怎…怎么办啊?我以为画能引污染…哪知道它会啃画…我真不是故意的…”
苏析按住她的手,盯着车票——灰团已经淡了一半,可包装纸的灰也浓了一半,再贴3秒,灰团能散,纸肯定烂;
现在揭下来,灰团没散完,车票还是得化。
“还剩1秒!”
江逐的声音都哑了,盯着车票上的“源”字,
“揭不揭?快决定!”
苏析指尖捏着包装纸的边角,心里乱得像麻——揭了,之前跟阿凯反制、跟江逐组队、温忆带的苔藓石,全白搭;
不揭,纸烂了,污染说不定会把车票整个化掉;
她盯着包装纸上淡得快看不见的薄荷糖,又看了眼车票上的“水源”,刚想抬手拿糖罐,就听见沈细喊:
“别用糖罐!用…用我的铅笔!铅笔沾了我的画规则…压在纸上能挡污染啃画!”
苏析抬头看她——沈细举着那支磨平的铅笔,手不抖了,眼睛亮得慌,急着往前递:
“真的!上次画石头,污染也啃画,我把铅笔压在纸上,就挡下来了!快!”
苏析没犹豫,接过铅笔,对准包装纸中间的薄荷糖图案,轻轻压了上去——刚压上,指尖就传来股细弱的规则劲儿,跟糖罐底的硬实不一样,软乎乎的,像纸的触感。
“滋——”
轻响比刚才更清楚。
包装纸上发灰的地方,没再往中间扩;
车票上的灰团,还在往包装纸方向挪,淡得更快了,只剩之前的三分之一!
沈细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江逐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还顺手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递过去:
“你没事吧?吓我一跳——这铅笔还真管用!”
沈细摇摇头,手撑着纸箱站稳,声音还有点虚:
“没…没事…就是刚才太紧张…铅笔沾了我的画规则…能跟包装纸的画对上…刚好能挡污染啃纸…”
苏析盯着车票,心里却没松——包装纸的灰没扩,可铅笔杆开始发涩,指腹按上去,能觉出点轻微的发烫;
而且她注意到,沈细的连帽衫口袋里,有个小小的鼓包,刚才她急着画的时候,鼓包轻轻动了下,还顶起个小尖儿,像是里头有东西在挪……
温忆也瞥见了,不动声色地往沈细口袋瞟了眼,又看向苏析,递了个眼神——意思是“盯着她口袋里的东西,别大意”。
苏析点头,指尖还压着铅笔,盯着车票上越来越淡的灰团,又看了眼沈细口袋里的鼓包——那东西是啥?
是跟画有关的本事物件?
还是她藏的别的东西?
就在这时,沈细突然“呀”了一声,指着车票:“散…散得差不多了!灰团快没了!”
苏析低头一看——车票上的灰团只剩一小点,贴在包装纸下面,眼看就要全散;
可包装纸的灰,突然又浓了点,铅笔杆的涩味更重,烫得指尖都有点发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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