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白大汗淋漓,显然是痛的。
赵母是个面容十分宽和的中年妇人,只是此刻面色焦急,仿佛痛在她身。
见谢依水进来,赵母皱眉,“宛儿三娘子看你来了,大家都在关心着你和孩子们呢!”
没等赵宛白说什么,赵母便示意谢依水,“三娘子,知道你心是好的,但这里你一个女儿家确实不方便久留。”
谢依水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在一旁待着。
她不会医术,也无解疼痛这一难题。
时至今日看着格外虚弱任人宰割的赵宛白,谢依水对待产的妇人总是多了几分敬意。
阵痛持续很久,谢依水待了一会儿便出来跟扈赏春汇报点情况,“现在精气神都还好,但稳婆说且有得熬。”
扈赏春终于能坐下,椅子就摆在院中,他得给儿子盯着。“是了是了,都是这样的。”
扈通明六神无主地听着内里的叫喊,他不解,“原来生孩子这么痛苦。”
谢依水看着皎洁的月色,“骨折都比不上生产痛。”所以每个人的降生,是否从一开始就伴随着痛苦和呐喊?
扈通明抖着手缓缓坐下,“你怎么会知道?”
谢依水,“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扈赏春瞥一眼谢依水后便收起自己敏感的视线,“莫问莫言,等着就是!”
月渐西沉,里面的叫喊逐渐变得微弱。
谢依水暗道不对,径直往里走。
里头乱成一团,压根没人注意她的到来。
“宛儿,宛儿,你不要吓唬娘啊!”
赵母的声音带着点凄厉,谢依水看着力竭的赵宛白,她看向医女,“怎么回事?”
医女惶恐,“胎位不正,一时半会儿夫人被折磨得过痛。”
就是痛晕过去了。
“听说经验丰富的稳婆可以将胎位挪正。”谢依水目光凌厉,双眼如刀,压迫感十足。
稳婆也是焦急,“那也要夫人醒过来才行。”硬来没轻没重地,就怕手里有个闪失。
赵母虽然生产过,但此时也有点关心则乱,谢依水将人摁住,“赵夫人,您去一旁歇会儿。”环境嘈杂,还伴着哭声,简直就是地狱的悲鸣。
赵母哪里肯听,但谢依水强势,直接让人带她出去喝茶。
重言亲自督办,“为了少夫人,您也该节省点力气,吃点东西才能熬得更久。”
丫鬟比谢依水会说话,起码赵母的叛逆心理没那么严重了。
她在婢女的双重夹击下被盯着喝水,无奈,只得照办。
谢依水命人切来一片老参备在一旁,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死掐人中,谢依水唤着赵宛白,“赵宛白,你郎君来看你了。”
“不行。”还在科考,怎能半途而废!
意识沉沉的中途乍听此言直接让当事人惊醒,谢依水见她双瞳对焦正常后,命令道:“张嘴。”
赵宛白懵懵地照做,怎么最后关头竟是她在。
她张嘴含参,目光晶莹。
谢依水十分强势,她此刻就像个无情的刽子手,“胎位不正急需稳婆扶胎,别多想,是正常流程。你母亲累了,下去吃口东西,马上就来。现在不要说话,不要着急,你的孩子是个急性子,爹一走就出来捣乱,你作为母亲可不能任由他来。来!听我的,深呼吸,诶~对!继续……”
“稳婆。”
谢依水在一旁吸引赵宛白的注意力,稳婆在一侧操作着。
幸亏使了大价钱找的是靠谱的稳婆,不然这会儿真不知道还能上哪儿找人去。
胎位正了之后,一切就逐渐步入正轨。
赵母旁观谢依水的强势干预,就此刻,她觉得谢依水的存在比任何人都要靠谱。
谢依水示意赵母上前助力,赵母连忙靠近赵宛白。“宛儿,不怕,娘在呢,都在呢!”
一直到天际泛白,天空升起了火红的朝阳,这调皮的孩子才舍得出来。
谢依水出来后迎接她的是父子俩期盼的目光,谢依水淡定地用帕子擦拭着刚洗过的手,“孩子很健康。”
“母子平安。”
扈赏春大叫一声好,家中添丁进口,是好事一桩。
谢依水围观生产一场,不是自己生,但也累麻了。“我休息去了。”
扈赏春观她神情恹恹,立即上前,“可是病了?不舒服?”
谢依水挠挠头,“困了。”
是了是了,熬了一宿,大家都累了。
扈赏春示意她赶紧去休息,完全忘了自己原先想着等人出来后要‘教训’她两句——当时拦不住,就想着后面再说的。
结果……显而易见。
他只有被说的份。
“太好了,这些终于可以给你大哥一个交代了。”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啊,平安就好,平安就是福。
想来此次科考,大郎应该也会顺利的吧~
自赵宛白生产后,两家的姻亲便开始走动往来。
这些事情一概不归谢依水管,所以她倒是乐得清静。
待九日后接到面黄肌瘦的扈玄感,谢依水也是心下触动。“不容易啊~”这年头干点啥都不容易!
今天就她和扈通明来了,谢依水示意医士看诊,亏得她有先见之明提前预定了个大夫,不然……
“脾胃失调,阴阳……”大夫神叨叨说了一通,总结下来——没啥大事儿,就饿坏了。
不是没东西吃,是没心情吃。
里头的环境一言难尽,谢依水表示可以理解。
开了几服药,都是养身的良药,命小厮去抓药后,马车缓缓向宣成街驶去。
“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孩子在你奔赴考场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个世界了。”
扈玄感脑瓜子嗡嗡,“什么世界,不对!什么孩子?我的孩子出生了??宛娘可好?都还平安吗?”
谢依水点点头,“母子平安。”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你这样子,还是稍微修整一下再进去见他们吧。”就怕惊喜没给到,全变成惊吓了。
“多谢三姐,小弟为我奔忙。”
谢依水语气不耐,“要谢谢你娘子,她遭了大罪。”
扈玄感心里一咯噔,“是?”
扈通明心直口快,“刚开始不太好,听说是胎位不正,一通忙乱过后,庆幸有惊无险。”
“所以要谢就谢经受这些苦痛的人,我们就是看客,起不了什么作用。”
后来经赵宛白点拨扈玄感才知道,什么没有作用,要不是谢依水他可能就没有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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